程硯洲心裡也有氣。
聽到顧莞寧說出‘離婚’兩個字時,他心口處就跟破了的上衣兜一樣,呼啦啦的冷風往裡灌。
他報複似的張口咬在顧莞寧後脖頸上,激得懷中人驚呼出聲,身體僵住。
然後他焦躁的心情突然就平複下來。
顧莞寧嗓音發顫:“程硯洲你你你鬆口!”
如她所願鬆開。
程硯洲卻沒打算就這麼把人放過去。
“以後不許再提‘離婚’兩個字。”
語含威脅,像是顧莞寧不答應他便要采取什麼危險的行動一樣。
顧莞寧沒有屈從,“我是為你好。你本來前途——”
“沒有什麼本來!”程硯洲打斷她,“我本來就打算在這個位置上勤懇待幾年,再挑個合適的時機申請轉業。”
顧莞寧沒回應。
程硯洲繼續說道:“之前和劉團提過舉薦年輕士兵去大學進修的事情,劉團轉業前說上麵覺得這個建議不錯,今年就開始實施。”
“你什麼時候想去念大學,我就跟你一起申請。”
“我以前成績也不錯的,你再教教我,我就能通過考核,我們兩個一起念書。”
顧莞寧再開口,鼻音有些重。
“你也說了,這是本來的打算。”
“如果,我是說如果……我去不成,你好歹要把我的那份一起念了。”
“你哭了?”程硯洲起身要去看她,顧莞寧翻個身躲進他懷裡,拿被子蒙上,“沒有,我沒哭,我可能是感冒了。”
程硯洲躺回去,閉上眼,“那我不看,你把臉露出來,感冒呼吸不通暢,你再蒙上被子把自己憋壞了怎麼辦?”
確實有些喘不過氣來。
拉下被角,顧莞寧吸吸鼻子,“你本來也看不見。”
程硯洲:“是,天黑著,我看不到。”
顧莞寧找茬:“你們男人真奇怪,剛才還不停反對我,現在就我說什麼是什麼了。”
程硯洲點頭,“你說得對,不過我還代表不了所有的男同誌。”
顧莞寧:“……你這話真奇怪,一邊覺得我說得對,一邊又說不對。”
“話都讓說完了,你可真能耐。”
程硯洲笑出聲來,“你說得對,不過我應該不算有能耐,不然不會讓我媳婦兒睡在這裡。”
顧莞寧:“……”
程硯洲太氣人了!
“你還說!”
顧莞寧騰一下坐起來,伸手去涼他的脖子,沒想到他手更冷。
“你沒腦子麼,這麼冷都不說!”
顧莞寧更氣了,把身上的被子往程硯洲那邊塞。
程硯洲又給塞回去,“我還好。”
顧莞寧不由分說地把被子裹在他身上,“你蓋著!不許給我!”
見他不聽話想動作,她厲聲道:“你不聽話就離婚吧!”
程硯洲:“?”
他解釋:“我是想兩個人挨近點,蓋兩張被子更暖和。”
顧莞寧:“……那你不早說!”
裹好被子,程硯洲開始抓她的話頭,“你剛才說什麼,你又說要和我離婚?”
目前兩人緊貼著,呼吸交纏。
情勢對顧莞寧很不利。
她閉上眼,試圖逃避這個話題:“我困了,要睡覺,你不困嗎?”
頭頂的聲音像是思考了半刻,才回道:“可以困,也可以不困。”
顧莞寧:“……”
合著你是量子力學的量子唄?
“我困了。”
程硯洲不許她睡,“你剛才還審問我呢?”
顧莞寧瞪他,“我那怎麼叫審問了?我那是建議,再說你也沒聽啊。”
程硯洲點頭,“你說得對——”
顧莞寧:“你再說!”
程硯洲閉嘴,“我不說了。”
安靜不到兩分鐘。
他又開始說話,“我如果跟你離婚斷絕關係,爹娘肯定要和我斷絕關係的。”
“兩頭都是一個結果,不如我主動點。”
顧莞寧本來有些感動的,聞言隻想咬死這個男人。
“我、不、需、要!”
她一字一頓,咬牙切齒,跟仇人說話都沒這麼憤怒。
程硯洲低頭去親她的額頭。
顧莞寧現在就拿他當仇人來看,晃著腦袋躲他。
程硯洲捏住她的脖頸,非要親到嘴才罷休。
一下不行又親一下,一共親了三下才停下來。
他笑著道:“我說什麼你信什麼?”
顧莞寧拉著臉,“……你說的我一個字都不信了!”
程硯洲嘖一聲,“這麼無情?”
顧莞寧還想說什麼,程硯洲就著剛才的力道托住她,朝她的嘴唇親下去。
比肺活量,顧莞寧怕是幾輩子都比不過。
不過半刻人就暈暈乎乎。
每當她緩過來想出聲,程硯洲就故技重施。
第二天醒過來,顧莞寧都不記得昨天是什麼時候睡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