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聲音聽不出情緒來:“上次射擊場怎麼回事?隻說了一句話,沒等到回答就急衝衝的要走。倘若你們老師讓你請彆人,你也是這個態度?”
舒瑤的手指摩挲著手機的屏幕:“嗯。”
如同聽老師訓話,舒瑤老老實實地垂著頭。她平時在學校中都是素顏,今天難得畫了一次妝,技術說不上多麼高超,但她底子好,隨意點綴,亦多了幾分豔光。
梁衍聲音緩和:“你再仔細想想,怎麼才能說服我?”
舒瑤腦袋裡冷不丁地蹦出兩個字,脫口而出:“賄賂。”
梁衍笑了。
不是諷刺、嘲弄,而是那種成年人看小孩子一般寬容的笑。
他問:“那你告訴我,打算拿什麼賄賂我?”
舒瑤努力地回憶著叔叔的教導,認真告訴梁衍:“以前有個叔叔老是來我家,他常拿老話來教導我,‘煙搭橋,酒鋪路,財擋災,色作樂,慷慨送禮後門開’。”
梁衍含笑看她,點評:“某種程度上而言,這些話有點意思。”
“後來他因為貪汙受賄進局子了,”舒瑤誠摯地問梁衍,“你難道想步他後塵嗎?你也看過《刑法》,難道這還不能夠使你保持清醒嗎?”
梁衍並沒有因為她這一番暗戳戳的諷刺而慍怒,哂笑:“果然還是小孩子脾氣。”
舒瑤成功被他一句話激怒,又有事求於人,不能發脾氣。氣的她順手拿起桌上的杯子,想要喝一口紅茶來壓壓怒火,誰知一口灌下去,辣的她嗓子火辣辣地疼,嗆住,咳了好幾聲。
梁衍這才開口,十分冷靜:“那是我的杯子。”
舒瑤:“……”
杯子都長的一模一樣,液體顏色也一樣,她哪裡能分得清楚?
梁衍喝的酒濃度不低,舒瑤剛剛氣急敗壞,猛灌了一大口。她知道自己酒量差易斷片的老毛病,驚的一身冷汗,站起來,想要去衛生間吐出來——
可剛剛站起來,眼前的視野就開始暈暈乎乎地打著轉兒。
腳下也軟綿綿的,使不上一點兒力氣。
舒瑤咬牙,剛走出兩步,便踉蹌倒下,多虧梁衍俯身伸手,才將她堪堪抱在懷中。
這是兩人間第一次如此親密接觸,舒瑤意識尚且清醒,咬著牙,聲音發顫,叫他:“……梁……”
衍字沒能出口,酒精已然全部占據大腦。
隻聞到梁衍身上,那股熟悉至極的香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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鄧玠本想著早些來參加梁卻葵的生日會,但昨天剛遇到的美人實在是勾人,惹得鄧玠一時意亂情迷,外加為了相親素了這麼久,他忍不住荒唐一下午。
直到夜幕低垂,他才姍姍來遲。
陸歲歲嬌裡嬌氣的,聲音也嗲,很得鄧玠喜歡,喜歡到連此次朋友間聚會,把她也帶了過來。
陸歲歲對鄧玠的那個相親對象充滿好奇:“那個姑娘長得好不好看啊?”
鄧玠草草回憶一下,漫不經心:“一般。”
舒瑤不喜歡照照片,當初給鄧玠的照片是舒世銘的一張全家福,拍攝時舒瑤沒有化妝,素麵朝天,旁邊的舒淺淺妝容濃麗,頓時襯的舒瑤清湯寡水,沒什麼看頭。
鄧玠見慣了美人,這樣素淨的小青草,完全不對他的胃口。
在鄧玠心中,以後娶回來,她的作用也就是生下他的繼承人。
陸歲歲知道自己身份,仍舊忍不住豔羨:“但她命真好。”
鄧玠捏了捏陸歲歲的臉,笑:“哪有咱們歲歲招人疼呢?”
談笑間,鄧玠推開包廂的門,摟著陸歲歲,爽朗地笑:“我來晚——”
一個了字卡在咽喉之中。
鄧玠無比震驚地看見,房間之中,素來冷靜的梁衍,端正地坐在沙發上,而他腿上,坐著一個身量嬌小的女孩。
此時,那女孩背對著他,扯著梁衍的領帶,振振有詞——
“快答應我啊你個姓梁的老禽獸!”
“吊人胃口就這麼好玩嗎?!”
“你是不是想老牛吃嫩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