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時間內, 舒瑤瞬間想到了三千字不被允許出現在綠色的網站上的內容。
很快又否決掉。
應該不會吧,畢竟梁衍如此正常正經且正人君子,怎麼可能會做出這種看上去奇奇怪怪的事情呢。
可能他隻是單純的熱了,想要散熱。
舒瑤坐在床上, 眼睜睜地看著梁衍從容不迫地解開外衣, 隨手放在一旁。
舒瑤脆弱的鼻子險些在誘惑的衝擊下崩盤, 她努力定住心神。
穩住。
千萬彆在他麵前失態啊。
眼觀鼻鼻觀心, 敵不動我不動。
敵人動了。
梁衍坐在床邊,抱住她,親吻著她柔軟乾淨的發絲, 低聲叫她:“小櫻桃。”
被他觸碰的瞬間, 小櫻桃徹底變成了呆櫻桃。
梁衍絲毫不在意她身上濃鬱的酒氣, 將她摟在懷中——
幾乎整個人的重量都壓在梁衍身上,舒瑤明顯感受到他的溫度。
舒瑤十分討厭陌生人, 更加討厭異性的肢體接觸,可她完全不會對梁衍產生排斥。
直到裙角被他觸碰到, 舒瑤才如夢驚醒, 連帶著聲音也顫抖:“做什麼?”
梁衍聲音低柔:“不是說要暖肚子, 隔著衣服怎麼暖?”
舒瑤一驚,話便從嘴邊溜了出來,重複了一遍他末尾的三個字,哆哆嗦嗦:“怎麼暖?”
梁衍笑了, 他極愛舒瑤此時驚訝的小模樣, 她眼睛圓圓的,像是個偷吃東西被發現的小倉鼠, 問:“晚上沒吃飯?”
舒瑤不清楚這和暖肚子之間有什麼聯係,怔怔點頭。
梁衍伸手, 放在她胃部的位置試探著按了按。
無論是肚子還是小腹,都是平坦的,什麼都沒有。
一按,就可憐巴巴地凹了下去。
和先前一模一樣,而他忍不住地想要喂飽她,無論是從上還是從下。
舒瑤已經有一整個下午都沒有進食,被梁衍這麼一壓,舒瑤才察覺到餓了。
肚子很不爭氣,咕嚕嚕叫了兩聲,她頓時有些不好意思。
隻能安慰自己,現在梁衍眼中,她肯定是“醉了”。
醉鬼做什麼事都不丟人。
“那先給你揉揉,然後吃晚飯?”梁衍憐惜地撥開她臉頰絨乎乎的碎發,繼續誘哄,“等你恢複了體力,我再給你暖肚子?”
舒瑤更慌了。
究竟是什麼樣的暖肚子方式,竟然還需要消耗體力啊?
不會是她腦海中的那些黃色廢料吧?
舒瑤還沒能想清楚,小拉鏈被男人溫柔拉開,順滑的猶如某芙巧克力,褪下,下一瞬,舒瑤被男人翻身壓在床上。
天旋地轉。
梁衍將舒瑤整個兒摟在懷中,包括她的兩隻腳丫,也被完全覆蓋。
梁衍低頭,溫柔而克製地吻上她的脖頸。
舒瑤思考停滯,今晚帶來衝擊的事情太多。
昨晚還在糾結且矜持地不敢看梁衍,今天她不僅近距離觀察到,還觸碰到了。
毫無距離的相貼,熱源源源不斷地傳遞過來,這哪裡是暖肚子,分明是把她整個人都抱在一起暖。
就連受涼的腳,腳心也貼在他的腿上,借助著他的體溫來驅除寒冷。
如同草原上的獅子,叼回來一隻病弱不堪的貓崽崽。貓崽子過於虛弱,弱不禁風,一刻也離不開,隻能縮在獅子懷中,汲取著獅子的體溫,獲得他的庇佑和細心照顧。
梁衍單手支撐起來,控製著自己,避免壓到她。
舒瑤實在是太瘦了,紙片人一樣單薄弱小。
當初剛剛同床共枕時,梁衍曾擔憂自己會壓傷她,平日中親密,也都會考慮到她的身體情況,注意著她的感受,設置好安全詞。
隻要舒瑤感到不適,便及時停下。
朝夕相處的那三個月,幾乎每個晚上,舒瑤都在他懷中安然入睡。
梁衍很享受她的依靠,也很樂意且愉悅地照顧她。
但——
過去的整整三年,梁衍遵守著與舒瑤的約定,不曾去打擾她,放她自由生長。
此刻親密接觸,總會有些情不自禁。
梁衍俯身,輕輕地咬住她脖頸上的一塊嫩肉。
並沒有用力,如同沙漠之中艱苦跋涉的旅人,炎炎烈日,終於得到一汪水,但隻有一口,舍不得吞下,隻能含在口中,唇齒間,溫柔廝磨。
舒瑤被他這一口咬傻了。
梁衍對醉酒後的她也太太太熱情了吧。
在清醒時候,舒瑤感覺和梁衍之間仿佛隔著一層什麼,朦朦朧朧,若即若離。
而醉酒後,兩人就像是一對愛侶。
冷不丁想起上次吃巧克力醉後夢到拔了許久的蘿卜,舒瑤腦海中情不自禁地蹦躂出一個大膽的想法。
上次做的夢難道是真實的麼?
脖子上忽然疼了一下,梁衍加重力氣,咬了她一口。
舒瑤疼的哼了一聲,眼中積聚起一層蒙蒙水霧,她想伸手去觸碰被咬的地方,梁衍單手握住她的兩隻手腕,拉高,按在她頭頂位置,低聲說:“專心。”
灼熱的氣息灑在耳側,酥酥麻麻,舒瑤下意識想要躲開,但被困在男人堅實的臂膀和柔軟床褥之間,動彈不得。
更要命的是,她這一個小小的動作,被梁衍察覺到了。
梁衍微微眯著眼睛,掐住她手腕的手稍稍收緊,語調溫柔:“不專心的話,要挨罰。”
舒瑤思緒不合時宜地飄忽了一下。
還好他說的是挨罰而不是挨c字母開頭的那個字。
“自己選一個,”梁衍看她,眼睛中儘是克製的欲望,啞聲問,“等會想要吃櫻桃還是想要摘櫻桃?”
舒瑤被這兩個很正常但在這種情景下很不正常的詞語弄糊塗了。
她感覺這兩個選擇絕非字麵意思這樣簡單。
正常詞義下,即櫻桃就是水果的時候,舒瑤很喜歡吃櫻桃,尤其是那種甜中帶點酸的,水分多的。
她下意識地想要選第一個,但又覺著後麵那個聽起來似乎更吸引人。
摘櫻桃聽起來好像也很不錯哎。
舒瑤試探:“可以選第二個嗎?”
梁衍眼中帶笑,帶著對她的寬容:“還是這麼害羞。”
舒瑤:“……”
哎哎哎?
她隻是選擇摘櫻桃而已,怎麼就成了害羞?
還有,梁衍說的是“還是這麼”。
難道梁衍以前問過她類似的問題嗎?
察覺到這一點之後,舒瑤揪著梁衍睡衣的一角,終於忍不住抬眼看向他。
梁衍也正在垂眸觀察她神色,四目相對,他忽而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
輕輕地牽動著他眼下的淚痣,在如此近的距離接觸之下,帶了點惑人的意味。
梁衍低頭,離她的臉頰越來越近。
兩人的唇貼的很近,幾乎要挨到一起。
舒瑤以為他要親上來,下意識地閉上眼睛。
而梁衍卻鬆開手,終於還她手腕自由。
“小騙子,”梁衍伸手,點了下她的額頭,歎氣,“喜歡騙人的小家夥。”
舒瑤的心臟因他這一句話頓時懸了起來——
難道梁衍看出來她在假裝喝醉了嗎?
手比她的大腦更先一步做出反應,舒瑤立刻抱住他的胳膊,蹭啊蹭,佯裝聽不懂,叫他:“哥哥,你在說什麼啊?”
梁衍撫摸著她的頭發,五指插入她發間,用指腹給她按摩著頭皮。
他說:“等會再給你暖,我身上臟。”
舒瑤說:“一點兒也不臟。”
這句話真心實意。
舒瑤覺著梁衍一點兒也不臟。
他永遠都乾乾淨淨的,身上氣味也好聞。舒瑤不喜歡煙味,討厭煙酒不離身的人,但梁衍身上就沒有這些令她不悅的氣息。
乾淨清爽到像是一棵參天大樹。
在遇見梁衍之前,舒瑤從未想過,有朝一日,自己竟會如此喜歡和三次元的男人接觸,親密。
梁衍卻笑了,讓她貼在自己的胸膛上:“那也要洗乾淨,女孩子本來就脆弱,不做好措施的話,很容易生病。”
舒瑤:“……”
措施?
暖肚子還需要什麼措施啊啊啊?
梁衍親了親她的頭發,終於起身,伸手給她蓋好被子,慢條斯理地穿上睡衣:“乖,先休息一會,我去點餐。”
他推門出去。
房間中那種曖昧氛圍立刻被衝淡了不少,舒瑤躺在床上,大口喘著氣,滿腦子都是梁衍方才說的話和表現。
除卻那些讓她臉紅心跳的事情之外,梁衍表現的就像兩人已經認識許久。
或者說,就像是十分熟悉的戀人。
舒瑤有些坐不住了。
她想到自己高考後的那三個月模糊的記憶。
仔細回想,也是近兩年,舒明珺才頻頻提起,叮囑她遠離掌控欲強獨占欲強的男人。
每每舒瑤問起這事,舒明珺總會語焉不詳,把話題岔過去。
從高考到舒瑤進入大學的這一段時間裡的記憶,就像是被高斯模糊過一樣,以那一場突然的發燒為界線,唯獨在病好之後的記憶依舊清晰。
直覺提醒她不可以直接去問舒明珺。
如果舒明珺真的有事情瞞著她,那她隻會從那裡得到舒明珺事先準備好的那些說辭。
舒瑤猶豫片刻,爬起來,從行李箱中找到了備用的手機。
不知道為什麼,出遠門的時候,舒明珺總會提醒她帶備用手機,防止她出意外。
沒想到還真用上了。
更換掉新的手機卡,舒瑤半躺在床上,分彆給艾藍和秦揚發去短信,詢問他是否還記得關於她高考後的事情。
秦揚先回複了她。
秦揚:[怎麼突然想起來問這個?]
秦揚:[我記得,高考完以後,你在家宅了好久,差不多三個多月,我去找了好幾次,都沒見到你人,你姐姐隻說你病了]
秦揚:[那時候你病的很奇怪,電話也不接,消息也不回,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你被囚禁了呢哈哈哈哈哈]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舒瑤看著囚禁這兩個字,隱隱約約有些不安。
艾藍的回複也很快過來,她的描述很詳細,包括當初高考後舒瑤的那一通電話和解釋,以及後麵的舒明珺的反應。
艾藍的感覺比秦揚要敏銳多了,直截了當地回她:[瑤瑤,我總感覺明珺姐好像有事瞞著我們]
舒瑤微怔:[為什麼這樣說?]
艾藍:[當初,你病好之後,我曾經去你公寓找過你一次,你還記得嗎]
艾藍:[你去洗水果的時候,我看見明珺姐從你房間中抱出來一台電腦]
艾藍:[吃午飯之前,我看她又抱回你房間]
艾藍:[我記得清清楚楚,挺大一筆記本,銀灰色的]
艾藍:[我當時就覺著奇怪,不過明珺姐對你一直挺好,當時沒往其他地方想,也沒告訴你]
艾藍:[不知道這些對你有沒有用]
舒瑤隻有一個銀灰色的大筆記本。
裡麵存著她和人一起彈鋼琴的視頻。
舒瑤第一個猜測,就是舒明珺刪掉了電腦中的某些東西。
舒明珺從來不會動她的私人物品,那電腦中到底存了什麼東西,才會讓舒明珺私下裡偷偷刪除掉?
舒瑤:[艾藍,可以幫我找一下嗎?咱們那附近有沒有擅長電腦數據恢複的店嗎?]
艾藍:[包我身上了]
舒瑤還想繼續問,耳朵敏銳地聽到房門響了。
她立刻把手機藏在枕頭下,規規矩矩地躺進被窩中。
進來的是梁衍,他顯然剛剛洗過一次澡,也重新換了睡衣。
他看向枕頭。
塞了塊手機的緣故,那下麵露出一個比較大的空隙。
舒瑤半裝醉半耍賴,眼巴巴地看著梁衍:“哥哥。”
梁衍果真很吃她這一套,移開視線,把乾淨的睡裙放在旁邊,轉過身。
舒瑤匆匆忙忙地套上。
他牽著舒瑤的手,走到外間的餐廳。
點好的飯菜早就已經送上來,熱氣騰騰,東星斑濃湯,鮑汁扣花膠王,雪梨無花果湯……
雖然隻是兩個人吃飯,依舊擺了滿滿當當的一桌。
各色佳肴,冒著誘人的香氣。
舒瑤已然饑腸轆轆,剛坐下來,驚愕地發現竟然隻有一雙筷子。
什麼情況?酒店就算是要節省成本,也不至於節省到這種地步吧?
梁衍捏著那雙唯一的筷子,嗓音清淡:“想吃什麼?我喂你。”
舒瑤雙手空空,又為這突然的喂食py驚了一下。
梁衍這到底是什麼惡趣味啊啊啊!
喂饑腸轆轆的女孩吃東西,說不定每吃上一口還都會提出一個要求,起初一點兒也不過分,然後再一點一點加碼,逐步過界。
雖然但是,舒瑤竟然感覺還挺有趣的。
舒瑤兩隻胳膊放在桌子上,伸手托住腮,假裝醉酣:“我餓了,想吃飯。”
“想吃就自己坐過來,”梁衍稍稍後仰,微笑看她,示意她坐在自己懷中,“順便再幫你揉揉肚子。”
坐在他懷中接受喂食?
舒瑤再一次被梁衍的要求驚到。
雖然聽上去很誘人,但是也有點太刺激了吧?
如果她現在醉了的話,應該還好。但關鍵是舒瑤現在還保持著清醒,還有兩分矜持在。
梁衍見她仍舊坐著不肯動,轉動一下手中的筷子,目光自她身上掃過,狀若不經意地歎氣:“上次你喝醉酒,要比這次乖的多,讓做什麼就做什麼。”
舒瑤原本就十分心虛,生怕他瞧出自己其實並沒有喝酒。
為了維持住醉酒的人設,她立刻走過去,溫順地坐在梁衍腿上。
舒瑤選擇了側坐,這個姿勢稍微沒有那麼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