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拿來的那張紙很快便被李嬌嬌寫滿了, 她看著紙張上麵那密密麻麻的字跡,臉上的神情晦暗不明。
一次兩次可能是巧合,但是次數多了, 便不是巧合了。
寫下來的東西越多,李嬌嬌回想起上輩子的東西便越多, 她沒有管之後的事情, 而是將現在這個節點的事情挑選了出來。
依照上輩子的進程, 她被洗腦地以為真的是自己跌落入了河中, 所以也就沒有了之後張鵬飛來作證的事情,他們家跟林家也不會撕破臉。
沒有她的重活一輩子, 也就沒有林靜跟自己的兄弟鬨開的事情,而她也不會送林傑去縣醫院, 更不會遇到李芹, 正是因為遇到了李芹,李嬌嬌才知道了很多上輩子自己不清楚的事情,知道了林靜究竟是怎麼樣得到縣文體團的工作。
李嬌嬌握著筆的手不由得加重了力道,隻聽見刺啦一聲響, 脆弱紙張經不住她的力氣, 被劃開了一道口子。
李嬌嬌呆呆地看著那一道被劃開的口子, 伸出手覆蓋在了那道口子上麵。
如果林靜也是活了兩輩子的人,那她為什麼要針對她?
如果隻是為了搶奪她的工作的話,她已經成功了, 為什麼還要做之後的那些事情?
自己的大哥對她癡心一片, 林靜若是不喜歡他, 直接說就是了,又何必讓人廢了她的一雙手?自己二哥也是拿林靜當做親妹妹一樣看待,她居然能狠心到要了他的命,他們一大家子人,究竟有那一點兒對不起她了?
李嬌嬌覺得,林靜重活的兩輩子遇到的事情肯定跟她是不一樣的,但是有一點兒她是可以肯定的,依照他們的性格,絕對不會對林靜做什麼壞事的,不論是上輩子還是這一輩子,在鬨崩之前,除了她之外,她的爹娘哥哥對林靜說是掏心掏肺也不足為過。
既然她的家人不會有問題,那所有的問題就在林靜的身上,想到林靜對林晚和林傑兩人所做的事情,李嬌嬌越發肯定了自己的猜測。
林靜天性涼薄,自私自利到了極點,她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她自己的利益,一旦自己的利益受到了損害,不管那個人跟她是什麼關係,她都會出手對付對方。
而她一出手,就是衝著對方的命去的。
上輩子她被林靜害得家破人亡,這一輩子,她已經做好了足夠的準備,她不會再讓林靜得手了。
上輩子的林靜占儘了重生的先機,這一輩子,她已經知道了林靜最大的王牌,她會保護好自己的家人。
不惜一切代價。
夜越來越深了,李嬌嬌在桌邊坐了一會兒,她將寫滿了字跡的紙張扔進了爐子裡麵,看著那張紙化為了灰燼,方才重新回到了床上。
心底的疑惑已經被解開了,壓在她頭上的大石頭挪開了一些,李嬌嬌慢慢閉上了眼睛,沒一會兒地功夫,便陷入進了夢鄉之中。
她睡得香甜,可另外一個人卻徹夜難眠。
林靜裹著厚厚的被子坐在床上,臉上的表情陰沉沉人,她不過是要給林晚和林傑一個教訓,哪知道連自己也帶累了。
林青山屁本事沒有,架子倒是不小,她辛辛苦苦做好了飯,他挑三揀四地不說,吃過之後甚至還讓她去洗碗。
這天寒地凍的,誰願意去碰冷水?林靜不過剛剛露出了自己不想去的模樣,李青山卻把她說了一頓。
雖然跟對待林晚和林傑的語氣相比較起來,林青山跟她說話的時候已經是十分和藹了,可是這並不妨礙林靜對林青山生出無儘的怨恨之意。
她的身體不好,林青山又不是不知道,說是疼她,結果沒有人伺候他了之後,林青山便將自己自私自利地本性便暴露了出來。
林靜心裡麵有氣,可是現在也不是跟林青山鬨掰的時候,她隻能強忍著怒火,燒了熱水將吃過的碗盤清洗乾淨了。
結果她剛剛忙好,林青山就又跟幽魂一樣地過來,讓林靜燒水給他洗漱。
往常這事兒都是林晚做的,林靜從來都沒有操心過,她最多也就是從屋子裡麵出來,打水進房間洗漱。
可是現在又要燒飯,又要洗碗,現在還要燒水給林青山洗漱,而他就像是個大爺一樣地站在一旁看著,絲毫沒有伸手幫忙的意思。
林靜對林青山的怨恨越來越多,可是麵上還得做出一副孝順閨女的模樣哄著他。
等到收拾好了上床,林靜心裡麵的怨氣再也無法控製地傾瀉而出。
她重生回來,是為了享福,是為了做人上人的,不是為了給林青山當丫鬟的。
文體團那邊兒的工作雖然已經落實了,不過要去上班的話還要等翻了年才行,現在距離她去上班還有將近一個月的時間。
隻伺候了林青山一天時間,林靜就有些受不了了,如果讓她堅持一個月的時間,她絕對會瘋的。
不行,她得想辦法將林晚和林傑那兩個人給弄回來,再不濟也要把林晚給弄回來,她不能整天圍著鍋台打轉,她好不容易養出來的嬌嫩肌膚絕對不能弄粗糙了,這是她的本錢,過好日的本錢,她絕對要好好保護著自己。
林靜裹著被子思考著該如何將那兩個人給弄回來,首先她的姿態絕對不能放低了,至多說自己是被肖醫生給蒙蔽了,再多了就不能說了,要不然給那兩個人臉,他們還不騎到她的頭上去?
林靜從來都沒有想過林晚和林傑兩個人會不會回來,在她看來,隻要她稍稍放低點兒身段,那兩個人絕對就屁顛顛地趕回來了。
他們就是天生的賤骨頭。
不知不覺間,一整晚的時間便過去了,林靜一夜未睡,直到天剛蒙蒙亮,她才有了些睡意,然而她才躺下沒多久,不過打了個盹兒的功夫,便聽見林青山的大嗓門從屋外傳了進來。
“靜靜,靜靜!快點兒起床做飯了!”
林靜不想搭理他,可是林青山的聲音卻變得越來越大,林靜被吵得無法入睡,猛地從床上坐了起來,然後一把抓著蕎麥枕頭朝著門上砸了過去。
蕎麥枕頭砸在了木門上,發出砰地一聲巨響,枕頭布破開了一道口子,裡麵裝著的蕎麥從裂口處湧了出來。
一夜未睡,好不容易有了點兒睡意後,林青山卻又喊著她去乾活兒,這讓林靜的情緒變得異常暴躁。
“彆叫了,你自己不會做嗎?彆來煩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