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爽一下子就炸了,立刻衝過去扯女人的頭發,兩個人扭打在一起。許隨從茶幾上艱難地起來,她有點頭疼,就不應該一時心軟陪梁爽過來的,應該讓她理性解決。
譚衛看到地上碎掉的筆筒青花瓷,整個人都崩潰了,衝正在打架的女人吼:“你推她乾什麼,這送給導演的東西都碎了。”
這是他哄了富婆一個多月買的,明朝時期的古董,他用來討好導演以求給他多加點戲份的,這下好了,全碎了。
“你讓她賠啊。”女人指著許隨說道。
場麵亂成一鍋粥,許隨隻覺得頭疼,她感覺手臂撞出一塊淤青,扶著自己的手,去撿地上的手機,她打算報警。
手機剛撥出一個1字,“砰”地一聲,門被打開,幾名警察走進來:“不許動,剛接到舉報電話,說這裡有人進行集體色情交易,請配合我們調查。”
得,不用報警,剛好撞上麻煩了。
許隨他們被請了出去,警察每間房排查,將可疑人士帶回去做筆錄。成尤剛上完廁所出來,吹著口哨,一眼撇見走廊拐角處的許隨,旁邊還站著一幫人。
成尤對著她拍了個照,側身躲到柱子後麵,給周京澤發消息。他終於眼色好使一回,還賣了個關子
【老大,你猜我看見誰了?】
周京澤正在家裡剛洗完澡,他開了一瓶酒,撈起桌上的手機,回:【看到誰都跟我沒關係。】
成尤看到這條回複,心想你就裝吧,一會兒看你能不能忍住。於是他什麼也沒說,發了許隨的照片過去。
果然,不出三秒,周京澤的電話打了過來,成尤點開,聽到了他在那邊穿衣服,找鑰匙發出窸窣的聲音,撂下三個字:
“她在哪?”
成尤把這邊發生的事告訴了他。
警察局,許隨一行人做了筆錄,而他們這一撥打架鬥毆的事,自然不想鬨太大,選擇私了。
許隨需要叫個人過來簽字保釋,她一向獨來獨往慣了,身邊沒幾個朋友,就算有,也不在京北。
許隨握著手機,看著上麵的通訊記錄猶豫不決,最後點開了李漾的名片。拇指按下去,正要點撥打時,一隻骨骼清晰分明的手一把抽掉了她的手機,同時,一道陰影落下來。
她偏頭看過去,周京澤穿著一件黑色的派克外套,衣襟半敞,裹挾著外麵凜冽的風進來,朝警察點了點頭。隊長拿著保溫杯過來,看見周京澤麵色一喜:
“小周,還真的過來了啊。”
周京澤有禮貌地頷首,低低沉沉的聲音響起,笑:“是,來接個人。”
他接過藍色文件夾和黑色水性筆,在上麵簽了個冷峻的字跡。隊長放下保溫杯同他握手寒暄,兩人就近況聊了一下。
許隨有一瞬間是懵的,周京澤為什麼時候出現在這,他是怎麼知道的,這些事通通在腦子裡成了一個疑問。
簽完字後,周京澤正要帶人走,女人喊道,語氣刻薄:“這就走了?你打碎的那個青花瓷筆筒不用賠的嗎?”
“對啊,許隨姐,有監控的。”譚衛也擋住她,不讓人走。
梁爽氣得跳腳,指著他們:“我賠!以及你們乾了這麼下作的事,等著玩玩吧。”
“那是另一碼事,但青花瓷確實是許隨姐砸的。”
許隨真的要被眼前這對男女的邏輯和臉皮程度給氣笑了,她撥開粱爽的手,神色淡淡的:“是你先推我的,而且我手臂受傷了,這也是一筆賠償。”
眼看他們還要再糾纏什麼,許隨雙手插兜,後退一步:“我最多隻能賠這件青花瓷價格的六分之一。”
但這也是一筆不小的數額。
譚衛聽後一咬牙,反正都這個局麵了,而且他最近缺錢,能撈一點是一點。
許隨和梁爽走到一邊,算著手裡可以挪動的錢,打算湊出來賠給譚衛。
周京澤低頭拿著手機,推開玻璃門,一陣寒風刮來,他的後背挺拔寬闊,不知道在跟誰打電話。
梁爽前段時間剛換了一輛車,湊來湊去,還差一筆。
許隨正為難著,周京澤再次推門進來,瞭起眼皮直視譚衛,語氣閒散:“多少錢,我替她賠。”
……
晚上近十二點,周京澤開車送許隨回家,一天勞累的工作再加梁爽的事,她累得昏昏沉沉的,最後竟靠在車窗邊上睡了。
她斷斷續續做了一個夢。
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竟然在車裡睡著了,許隨揉了一眼,清了清喉嚨:“我睡多久了?”
周京澤坐在駕駛位,傾身從口袋裡摸出一盒壓片糖,倒在掌心兩顆,開口:“沒多久。”
許隨口袋裡摸出手機,額前有一縷碎發掉下來,說道:“你賬號多少,我後麵把錢還給你。”
周京澤拆開糖紙,把薄荷糖扔進嘴裡,語氣慢悠悠的:“不急。”
“記得我是你債主就成。”
許隨一時語塞,說道:“總之今晚多謝你,錢我會分幾次還給你。”
許隨走後,周京澤坐在車裡抽了幾根煙,指尖的火光明明滅滅。夜晚更深露重,車窗半降,掀眸看到樓上暖黃色的燈“啪”地一聲亮起。
一截快要燃儘的煙頭丟到濡濕的泥土裡,他這才驅車離開。
回到家,周京澤把鑰匙扔在玄關處,仰靠在沙發上,他閉了一會兒眼,剛打算繼續喝剛才沒喝上的酒時,門鈴響了。
打開門一看,是盛南洲。
他拎著兩瓶酒過來,一看茶幾上的酒,說道:“豁,挺有默契啊,哥們。”
周京澤扔給一罐啤酒,自己也開了一罐,悶聲不響地喝起酒來。盛南洲也沒說話,也在陪他喝酒。
“對了,哥們,剛才你找我借錢乾嘛?”盛南洲問。
“你可是超級富二代,特麼不挺有錢的麼,輪得到向我借,況且你之前飛了這麼多年的工資呢?”
周京澤沒吭聲,盛南洲一看他就是有事瞞著,也不逼問他,於是換了個方式問:“你媽不是留個你一筆信托基金嗎?那可夠你吃喝等死兩輩子啊,也沒了?“
“嘖,”周京澤估計被問煩了,他灌了一口啤酒,笑得閒散,“在我外公那,他說沒找到媳婦兒就不給。”
“牛,還是外公高。”盛南洲豎起大拇指。
盛南洲這個人賤得不行,繼續問:“所以你借錢乾什麼?”
“……”周京澤。
盛南洲虛踢了他一腳,堅持不懈地問道:“哎,問你話呢?”
周京澤手裡的啤酒罐捏成兩半,舌尖頂了一下左臉頰,懶散地應道:“許隨出了點事兒,我得管。”
空氣凝滯,一陣沉默,緊接著盛南洲從沙發上跳起來,鎖住他的喉,整個人暴跳如雷:“所以你他媽借兄弟的錢泡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