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不成,那個賤丫頭昨晚都那樣了,還跟賀存成了好事?
如果,昨晚賀重禮沒有喝醉,那麼躺在賀存身邊的那個人就是她了,她有把握,賀存會對她言聽計從。
說到賀重禮,她心裡又有些不快來,她心中的白馬王子並不如想象的那般毫無瑕疵,他睡覺會打鼾,還磨牙說夢話,搞得她一晚上都沒睡好。
就在許瑤芳心裡思緒萬千的時候,賀存和焦琴已經走了過來。
兩人很快刷了牙便進了廚房,賀存始終沒有正眼往她這邊瞧。
賀重禮剛出臥室門,看到的便是許瑤芳盯賀存那直愣愣的眼神,昨晚的醉酒讓他腦袋暈得厲害,再看到她的眼神,就覺得更不舒服了。
娶許瑤芳,完全是因為她一直借著賀存的關係給他寫信,當然,最重要的還是賀存對她有意思。
其實對他來說,娶誰都不重要,隻要賀存喜歡,他便要搶。而且許瑤芳對他言聽計從,利用她,拿捏住賀存,易如反掌。
可惜,昨晚沒有成功。
“還愣著乾什麼,還不給我倒漱口水。”賀重禮的聲音陡然響起,明顯不悅,自己的獵物想往外跑,任誰都不爽。
許瑤芳乖乖的給他去倒水,雖然嘴裡沒說什麼,但是跟賀存剛剛體貼的行為一對比,她臉色也不怎麼好看了。
早晨的飯菜比較豐盛,天氣熱,昨天開席剩下的菜今天都要吃完,就算隔水放在桶裡,到明天肯定是沒法吃了。
賀樟吃完飯,便收拾著農具準備下田乾活,這會田裡的早稻開始成熟,要趁著日頭好,趕緊開溝瀝水曬田。
“賀存,你趕緊吃了飯,跟我下田去。”賀樟朝廚房裡看了一眼,賀存吃飯慢吞吞的,完全沒了往日的眼力見兒。
賀存細嚼慢咽的吞下一口飯,“爸,家裡三畝地,我已經跟著你去開溝開了兩畝了,剩下的,該哥去鍛煉鍛煉啦!”
他語氣輕鬆,好像再簡單不過的打趣。
給禾田開溝,並不是什麼輕鬆的活,禾苗的葉莖邊沿,像是一把把鋒利的鐮刀,人在禾田過,手腳都要割出一道道的血痕。
這樣的辛苦活,怎麼可能讓寶貝親兒子去做?
賀樟還沒來得及回話,坐在賀存對麵的周桂雲就先忍不住了:“怎麼能讓你哥去呢,你哥昨晚的酒還沒醒,再說,他是讀書人,怎麼能做這種粗活?”
賀存依舊不緊不慢的扒著飯,語氣淡淡的:“哥也是從農村出去的,有什麼不能乾的?還有,哥是讀書人,我就不是讀書人了?”
據原主後來得知的消息,原主考的學校並不比賀重禮差,甚至要好的多。
周桂雲氣極,這個便宜兒子從小到大讀書就厲害,本來他們隻想送完初中就完事的,哪知道他升高中時竟然在縣裡拿了名次,鎮裡的高中讓他免費就讀。
賀存是養子,這是公開的秘密,隻瞞著他一人。如果他成績這樣好了,他們還不讓讀,村裡人的閒言碎語估計會戳爛他們的脊梁骨。
高中這幾年,隻要他一放學,他們兩夫妻找各種理由讓他乾活,縱使這樣,他的成績仍然在年級前列,考大學肯定沒問題。
如果讓他考了大學,土雞飛出了雞窩裡,他們怎麼能管的住,周桂雲心裡一動,看來要在錄取通知書上下點功夫。
不過眼下,還是要先把他唬去乾活。
“這是翅膀硬了,跟媽犟上了是吧?”周桂雲拿出她慣使的那一套,開始哭訴。
“我血滴滴的生你出來,從這麼長的腳板開始把你帶大。”她手一伸,比劃著賀存嬰兒時期腳的尺寸:“現在你大了,心裡沒有我這個媽了,便跟我對著乾,是吧?連媽的那一份田,你都不願意去開溝了是吧?”
她這一招屢試不爽,原主要是稍微有了一點反抗心理,每次隻要她一哭,他便乖乖的順了她的意。
但這一次,已經不是媽寶的賀存,怕是要讓她失望了。
賀存吃完了飯,把旁邊焦琴的碗也一並收了放到洗碗池:“媽,今天我和琴琴要去城裡拍結婚照,溝我就不去挖了。”
許瑤芳已經吃完了,在幫賀重禮端茶,聽到這句拍結婚照,心裡嫉妒得要發狂,她嫁的這個人,可從沒提過要帶她去拍張照片。
她心裡不舒服,伸手推了推身邊的丈夫。
賀重禮會錯意,及時出來做和事佬:“弟弟,我知道平時家裡的活都是辛苦了你,可我不是在外麵讀書嗎?今天……”
話還沒說完,賀存便打斷了他:“你在家讀書時,農活也沒有乾過半點。”
賀重禮麵子上掛不住,卻沒有辦法反駁,因為賀存說的確實是實話,父母向來對他說的都是好好學習,可沒有讓他乾過半點力氣活。
“我昨晚不是喝了酒,頭有些暈,實在沒法下田,弟弟你就彆讓爸媽不高興了,也就一天的農活。”
賀存輕嘁了一聲,也就一天的農活,這話說的,不去多乾活還成了他的不是。
他順著話頭就把踢過來的皮球踢了回去:“哥,你喝醉了就該去醒醒酒,你也知道爸媽不高興,就去開一次溝吧。”
說著,拉起焦琴的手便往外走。
賀存還沒跨出廚房門,便聽得賀樟把手裡的農具一扔,“孽子,你的心裡是沒有這個家了是吧?要是沒有這個家了,就給我滾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