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琴剛剛是為了故意誇大場麵,才說周桂雲想打死人,沒想到才幾分鐘的功夫,賀存就滿臉是血,她何時見過這種場麵,現在怕的不得了。
“賀存,你還好嗎?不要嚇我。”她跟著賀百命一起往村東走,忍不住拉住丈夫的手:“你堅持住,我們馬上送你去止血,你會沒事的。”
賀存輕輕反過手來,捏了一下她的掌心,算是回答。
焦琴的眼淚還掛在臉上,當下心裡明了,卻仍然心疼不已。
這兩天,賀家是個什麼情況,她一清二楚,賀存在家裡,一直是忍受剝削壓迫的那一個,她心裡暗暗有了主意,明天回了娘家,她要跟娘家人說一說這個事,早點把家分了才好。
這邊馬不停蹄的去處理傷口,賀家那邊,周桂雲被賀平舟訓了一頓後,仍然坐在房間的地上沒有起來。
賀重禮去送賀平舟回家,賀樟把周桂雲從地上扶起來,等她在凳子上坐下了,手腳還仍然顫抖不已。
周桂雲抓住賀樟的手,喃喃道:“不會有什麼事吧?當家的,我不會殺人了吧?”
賀樟比她冷靜得多:“放心,一個鐵絲耙弄不死人。”
安慰歸安慰,他心裡也有氣:“你怎麼這麼沉不下性子,不就一點蜜餞、麻花嗎?你至於動手打人嗎?現在好了,竹籃打水一場空,還讓彆人看了笑話。”
今晚這事是捂不住了,明天,她周桂雲為了問養子要用來回門的蜜餞、麻花而打人的事,估計會成為村裡人茶餘飯後的熱門話題。
這讓他的臉往哪裡放!?
聽他這麼數落,周桂雲也不高興了:“我剛剛說要拿蜜餞的時候你也沒反對,兒子要他拿麻花,也不是因為你愛吃,怎麼現在都怪在了我頭上!?
再說了,這些年,若不是我,他能這麼給家裡當牛做馬?”
“他一個野種,還分了村裡的田地,當年,我就說不要這孩子,你非得要,就貪圖人家給的那點首飾和錢財,現在好了,惹出麻煩來了。”賀樟也不甘示弱。
周桂雲更氣了:“你就會馬後炮,當年,家裡窮得叮當響,重禮才兩歲,經常生病,如果沒有那些首飾錢財,咱們家能吃上飯?”
這番話,不就是間接在說他賀樟無能,養不活兒子嗎?
他被揭了老底,心裡氣不過,猛的把周桂雲一推,她摔了個四腳朝天,許瑤芳嚇壞了,連忙去扶,賀樟卻拿了旱煙一甩門就出去了。
等賀重禮送了賀平舟回家,看到的便是他娘痛罵他爹的畫麵。
賀重禮忍不住扶了扶腦門,真晦氣!這該死的賀存,看來,讓許瑤芳治住他的事,要加快進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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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東,王婆子已經給賀存清理了血漬,他腦門上三道醒目的傷口就露了出來。
王婆子用棉簽沾了雙氧水給傷口消毒,三道口子都是皮肉翻開,足見這個動手的人用了多大的力氣。
她忍不住感歎:這個周桂雲,心思真是狠毒,自己的親生兒子是兒子,養子就成了受氣包出氣筒!
賀百命兄弟也有些忐忑:“王嬸,賀存這傷,沒有大事吧?”
“大事倒沒有,怕是以後要留疤了,多好的一孩子。”王婆子看著賀存這張俊俏的臉,再看看那長到眼角的傷口,可惜的搖頭。
賀存根本沒暈倒,做戲當然要做全套的,額頭上這點傷對他來說不算什麼,要修複也是分分鐘的事,不過要博同情,目前隻能任由它了。
“那他為什麼還沒醒?”聽到沒有什麼大事,兩兄弟也鬆了一口氣,剛剛那血淋淋的場麵,確實嚇人。
王婆子手下速度快,很快便清理好了傷口,又給賀存拿了紗布貼上,“應該是痛得厲害加上暈血造成的眩暈,背回去睡一覺,明天就沒事了。”
等賀存被賀來命背回家,已經是晚上十點多,此時,周桂雲已經恢複了情緒,見他們回來,假惺惺的前來幫忙。
“今晚真是謝謝你們兩個,賀存從沒無理取鬨和我對著嗆過嘴,我也是一時生氣過了頭,他沒什麼大事吧?”周桂雲一副關切的樣子,不知道底細的,還真以為是賀存無理在先。
但是,事發之前,焦琴已經把情況跟賀平舟父子說了,這會,賀百命也沒什麼好態度:“嬸子,沒事,死不了,您早點休息吧。”
周桂雲被懟,笑臉也掛不住,隻好看著賀家兄弟把賀存弄進房,然後訕訕的回了自己的房間。
進了門,她忍不住一掌拍在門後麵,心裡憋屈得很:焦琴這個賤蹄子,若是沒有她,就不會有這一連串的意外,她周桂雲一定不會讓她有好日子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