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他得想辦法趕緊擺脫謝家,而且要光明正大的離開。
“洲中醫院是聞名全國的大醫院,有人問起來,一說她剖宮產子傷勢嚴重,二說我自作主張,壞不了你的聲譽。”當務之急,先救了謝鴛鴦再說。
聽賀存這麼說,謝木關緩緩的站到了一邊,給他讓開了去路。
其實,賀存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洲中醫院確實有名,而且費用也高,手續比較複雜,若不是有點文化的人,還去不了,這麼說來,確實也不影響謝家什麼。
賀存把謝鴛鴦抱到自行車後座上,勉強讓她支撐著,然後自己跨上自行車,這個時候也顧不得男女授受不親,“鴛鴦姐,你抱緊我,不要掉下去了。”
現在的謝鴛鴦頭昏腦熱,全憑一股信念在支撐自己的行為,她緊緊的靠在賀存的背上,淚水悄悄的滑落下來。
她比賀存大一歲,那時,他個子小小的,白白淨淨的樣子跟謝長風完全不一樣,他不會尖叫著跑來跑去,不會和她搶東西,甚至,在學堂裡拿了新鮮玩意回來,也總是第一個給她看,那個時候的他們,是真好啊!
後來,謝長風去跟那些壞男生說賀存的不是,為此,賀存沒少挨欺負,那一次打架,他就像一匹餓狼,勇敢的去打那些男生,打不過的時候,他便死死的咬住對方,為的是儘量把她護在身後。
如果她不比賀存大一歲,不是姐姐的身份,或者當初,她喜歡的人是他,就好了。也許,她不至於像現在這樣悲慘!
“鴛鴦姐,不要睡,睡著了你會掉下去的!”賀存一邊蹬著車,偶爾用手搖一搖身後的人,就怕她跌下去。
終於,來到洲中醫院門口。
他早上起得早,又一路蹬得飛快,此時,醫院的大門還沒有開,門口已經站了好些人在等著。
謝鴛鴦站不穩,賀存便讓她靠著門,周圍的熱心群眾便圍了上來。
一個中年婦人看著謝鴛鴦,擔憂的問:“這媳婦是怎麼了?臉色這麼蒼白?”
“她肚子被劃傷,鄉下郎中治不好,肉都潰爛了,現在有些高燒。”賀存也不介意把情況說給大家聽。
在這種環境下,大家都是來看病的,都是可憐人,如果有一個人更嚴重一些,他們又能激發出一種同病相憐的同情心來。
“也是可憐,等會你就去左邊的掛號員那裡掛號向友民醫生的號,我前年割了囊腫,傷口也是爛了,就是他治好的。”另一個穿著灰色外套的中年女人給賀存指路。
馬上有人附和: “確實,這些傷口之類的問題,找他最好了。”
這時,醫院的大門打開了,賀存一一道了謝,把謝鴛鴦放在靠牆的木凳子上,便去大堂左邊掛號。
掛號費三毛錢,等拿了憑條,賀存便扶著謝鴛鴦去找向友民醫生的診室。
原主這些年,也經常單獨出診,如果不是太嚴重的病,他基本能治,在鄰裡街坊逐漸有了點點威望,雖不及謝木關的十分之一,但好歹是有了些事做。
這麼多年,他也沒有存下什麼多的錢,不過八十多塊,也就大概工人兩個月的工資,謝鴛鴦也不是正式職工,看起病來,都要掏錢,也不知道夠不夠。
等賀存找到診室,裡麵已經站了好幾個病人,他給謝鴛鴦尋了個坐的地,便站在一婦人後麵排隊。
來看病的人有些是刀傷,有些是意外摔開皮肉,反正看上去一個個血肉模糊,賀存看了一圈,最終把目光落在了向友民的身上。
對方不過四十來歲的年級,頭發都梳在腦後,下巴處留了幾寸長的胡子,加上白大褂裡麵的青色長衫,這一身,頗有些道家仙風道骨的感覺,但對方卻是個學西醫的。
隻見他手腳麻利,一邊看病,一邊問詢,手裡拿著各項醫用器具,查看著病人的傷口,然後開藥。
終於輪到謝鴛鴦,賀存剛扶著她在凳子上坐下,向友民便看著賀存,先打了一句招呼:
“這位,是你妻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