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事,開了張,後麵就比較容易一些,接下來,他同樣以五毛的回扣把剩下的一百多個保溫杯賣給了機械廠。
馬富祥也按照約定把一塊一個的提成付給了賀存,馬富祥畢竟是江湖老手,當然知道這筆錢肯定不是全部到了賀存手裡,不過具體是多少他也難得過問。
除去給各廠家的回扣,賀存拿到一百五十塊錢,賀存拿出一部分請樣品生產線的工人們吃了一頓好的,又每人送了一些副食品。
接下來,在馬富祥的指令下,生產部馬上生產了第二批保溫杯,這一次,生產了一千個,賀存依舊負責前往各廠家推售,不過這一次,馬富祥把單個保溫杯的提成降到了五毛。
提成降低,能給各廠家的回扣就更少,賀存一連跑了幾天都沒有收獲,幾乎是他自己零利潤賣掉了幾百個保溫杯。
漢城的各個廠家基本都跑得差不多,隻剩最後一個工廠,陶瓷廠。
陶瓷廠的跟很多廠家的管理權分散製度不一樣,什麼事情都是由廠長說了算,集權比較厲害。
陶瓷廠在城郊,賀存在一個偏僻的小屋找到廠長張德安。
張德安是個收藏品愛好者,家裡家底不錯,算是富貴人家,賀存去的時候,他正在和人談字畫。
見著賀存,張德安示意他在旁邊坐下來。
桌邊,有個中年男人滔滔不絕的說著他手裡字畫的來曆:“……張廠長,這幅畫可是稀世珍寶,如果不是到了關係犬子前途之際,我是萬萬不會拿出來的。”
張德安戴著手套,接過畫,仔細的觀看,“這幅畫,你出什麼價?”
“一萬元。”中年男人伸出一根食指。
這個時候的一萬元,絕對不是小數目,哪怕是在城裡,也不是一般家庭能夠拿得出的。
張德安手裡經手的字畫文物不少,雖然偶爾有看走眼,但是也無傷大雅,這幅畫他是極其喜歡的,對著光線看了又看,仔細觸摸,他也沒有看出什麼端疑。
“張廠長,可否讓我看看?”賀存坐在旁邊,委婉的提問。
張德安倒是有幾分詫異,一般古玩字畫,都是圈子裡人玩的東西,辨真偽更是多年經驗的積累,哪怕是古玩世家的小輩,也未必水平紮實。
“你會看字畫?”他略有不信。
賀存不是真懂字畫,但文物之所以值錢,是因為它的年代久遠,但凡是年代久遠的東西,那麼它的氣場絕對不同於一般現代物品。
他謙虛的笑了笑,“略懂一二。”
張德安本就拿不定主意,此時旁邊有人來看,不管本事如何,至少有個安慰,他把畫鋪平在桌麵上,給賀存騰出了一個站位。
賀存先沒有動手,而是裝模作樣的觀看整幅畫的布局,這一看,還真讓他看出些門道來。
這是一幅唐代名家的畫《山橋圖》,畫上的內容涉及人物,動物,以及山水樓亭,這幅畫,他曾在修仙時期有幸聽同行提過。
畫中內容,其實是由三個人共同完成,每個人負責一個部分。
而看整個畫麵,雖然有刻意模仿,但是在一些細微的勾畫上,還是看得出,許多部位都看得出有同一個人畫過的痕跡。
為了避免出錯,賀存用手指撫上畫卷,用指尖感受它周身的氣場……奇怪的是,它竟有不同於近現代的靈氣流動。
“我覺得,這幅畫是個半真品。”思量許久,賀存收了手,開始發表自己的看法。
賣畫的中年男人也有些懵了,“這怎麼可能,它可是我祖上傳下來的東西,當年,為了避免這個東西遭到破壞,我爺爺可是好不容易才藏下來的,怎麼會是半真半假?”
中年男人的語氣慌張,並不像假的。
賀存也沒有與其爭論,“這幅畫,山水部分為寫意畫,亭台樓閣雖然細致許多,但大部分不算工筆,這副畫中最難的部分,便是精描細畫的人物部分。”
在分析過圖畫的構成之後,賀存接著說道,“這幅畫本由三人畫成,但這幅畫上出現了四個人的筆跡。
也就是說,這張畫是從原畫上揭下來的,底層那一張,很多地方筆跡不清晰,於是,揭畫的人就自行照著原畫進行了描補,包括這枚印章,也是後來仿印的。”
這麼一說,這幅畫確實是半真半假,揭畫後的描補非但沒有讓畫更真,反而露出了破綻,這隻能算是一幅殘破品。
話說到這個份上,中年男人也知道自己掩蓋不過去,拿著畫灰溜溜的走了。
賣畫的中年男人走後,張德安甚是高興,把手搭在賀存肩上:“你是保溫瓶廠來推銷保溫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