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老板重新給白忱煮了一個荷包蛋, 而阮恂因為吃不完, 隻好將自己的雞蛋分給阮含一一個。
他們離開刀削麵店的時候,老板一臉“小夥子我記住你了”的表情對白忱道:“你下次來什麼都不用說, 我就知道肯定是兩個雞蛋。”
白忱笑了一聲,心想我這輩子都不吃刀削麵了。
午飯過後阮恂跟著阮含一回學習了,她被阮含一拽著走,因為走得慢而有點跟不上阮含一的步子, 還抽空回頭對著白忱揮了揮再見, 白忱一手放進口袋裡去摸煙,另外一隻手也朝著她揮了揮。
結果煙沒有摸出來, 身後忽然有一道少女聲音道:“還真時候因為她?”
煙盒順著聲音又滑入了口袋裡, 白忱“嘖”了一聲,回頭:“你怎麼陰魂不散的?”
餘聘婷今天的頭發紮成了高馬尾,使她看上去愈發身姿高挑, 這是聽了白忱的話,臉色怎麼也好看不起來。
她冷聲道:“碰巧遇上了而已, 難道不許我來這家店嗎?”
說話間, 她聲音裡已經帶上了委屈的意味。
“隨你的便。”白忱說著轉身就要走,餘聘婷神情一急似乎想喊,又怕引得被人圍觀,於是壓低了聲音,但是語氣很重的問:“你連好好聽我說幾句話都不肯嗎!”
白忱沒有理會她,腳步不停的走了。
餘聘婷在原地愣了一會,氣的跺了跺腳, 把手裡提著的芋圓紅豆奶茶狠狠扔在了地上,煉乳色的奶茶逐漸彙聚成一灘流淌到了她腳邊,她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忽然嫌惡的往後退了幾步。
小姐妹沈藍從奶茶店出來,見她剛剛提在手裡的奶茶不見了,又一看地麵,笑著問:“奶茶掉了?要不我給你從新買一杯?”
餘聘婷淡然道:“以後不要再買芋圓紅豆奶茶給我了。”
沈藍驚訝道:“為什麼,這不是你最喜歡——”
她話沒有說完就被餘聘婷打斷:“惡心。”
沈藍嘴唇翕動了兩下,不再說話。
“你們廣播站不是剛進了幾個高一的小女生嗎?”餘聘婷似乎不經意間問,“有沒有高一七班的?”
沈藍想了想,道:“有,最後過麵試的應該是有兩個。”
“下午找她們出來一起吃個飯唄,”餘聘婷掏出手機對著屏幕理了額頭前的碎發,“我有事拜托她們。”
“好,”沈藍察覺到她似乎心情不是很好,小心翼翼道,“你的事她們肯定搶著乾吧。”
餘聘婷對著手機頻幕翹了翹唇角,調整出一個完美的表情欣賞了一會,忽然又板起了臉:“藍藍,你說我是不是應該剪個劉海,我覺得我的臉有點太大了。”
“你這臉要還大,那我的叫什麼?”沈藍笑著道,“盤子嗎?”
餘聘婷回頭,垂下眼角瞥了她一眼,“嗤”的笑出了聲:“也是,那就不剪了,打理劉海多浪費時間啊,有這功夫我都做多少題了……”
她往學校門口走去,沈藍回頭看了看地上那杯已經流淌成一片狼籍的奶茶,心底莫名生出幾分不適應感,可是還沒有等她反應過來,餘聘婷就叫她:“藍藍,走了!你愣在那乾嘛呢?”
“就來!”沈藍連忙小跑著跟了上去。
而那杯奶茶,很快杯夏天的陽光炙烤成焦黃粘膩的汙漬。
……
白忱從刀削麵店裡開之後也沒有急著回學校去,剛剛遇上餘聘婷讓他忽然想起來一件事,於是他掏出手機給謝初同打了個電話。謝初同吃不慣食堂,大部分時候都會去學校外麵吃,接了他的電話之後很快就到了他跟前。
“你不是不和我吃飯嗎,現在又給我打電話乾嘛?”謝初同叉著腰問。
“耗子,”一同跟來的還有李銳和鄭浩,李銳用胳膊肘搗了幾下鄭浩,“你看老謝這個姿勢,像不像魯迅的課文裡那個,豆腐西施?”
鄭浩姿態考究的上下打量了幾眼,“嘖”了一聲:“還真挺像,銳哥,你還挺有文化啊?”
“那當然,”李銳得意的薅了一把自己的小卷毛,“我這次月考語文九十八呢。”
“可是銳哥,”鄭浩一臉糾結的道,“我一百零二啊……”
李銳臉上的得意的神情迅速退去,重重的又搗了鄭浩一肘子,痛心疾首,“畜生!”
謝初同聽見了自己被比喻成楊二嫂,但是沒怎麼在意,他問白忱:“什麼事這麼急?”
白忱把上次在小花園遇上餘聘婷的事給他大略說了一遍,謝初同頗為驚訝的道:“這事不就我們幾個知道嗎?能是誰捅出去的,不可能吧……”
“回去都問問清楚,”白忱淡淡道,“一個一個都皮癢了,敢賣我的消息。”
李銳和鄭浩的嬉皮笑臉頓時收的一乾二淨,低低的應了一聲,幾個人一行回學校去了,誰也沒有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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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恂依舊沒有回寢室,她相等這學期完了,高二分科的時候給老師申請換寢室,或者到時候如果要從新分配寢室那更好。
阮含一似乎根本沒有午休的習慣,她也和阮恂一起去了教室。
本來剛剛月考完可以鬆一口氣,但是阮恂一想起要和白懌去參加化學競賽就不由的又緊張了起來,趕緊拿了化學書出來把有機物這一章從新再看一遍,好等到下周三白懌幫她梳理知識點的時候不至於太陌生。
她一看書就忘記了時間,等她覺得眼睛有點酸澀抬頭伸懶腰的時候,教室裡的人已經來了一大半。
阮恂拿出杯子去接水,都已經走到走廊口了又折回去拿冉桑榆的杯子,過道裡冒冒失失的衝出來一個人,她躲閃不及,這人差點撞在她身上。
“你沒長眼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