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忱:“……”
神他媽太虐了。
阮恂斷斷續續的給他講:“這個女主,總是誤會男主……他們總也不能在一起,明明都互相喜歡那麼久了,就是,就是不能在一起……”
白忱道:“是作者故意那麼寫的。”
阮恂撇著嘴:“那也好虐啊……”
白忱:“……要不你先吃點東西冷靜一下?”
他把餐巾紙和小點心一起遞給阮恂,阮恂悶聲道:“謝謝你。”
白忱問:“為什麼不下去吃飯?”
阮恂嘟囔:“會被姐姐拉去跑步,等她去了操場我再去吃飯。”
白忱:“……”
他問:“你報運動會了?”
“沒有啊,”她耷拉著腦袋,“是姐姐說我身體太差缺乏鍛煉,所以叫我和她一起。”
阮恂不高,而且骨架小,看上去細瘦而弱質纖纖,這會哭的眼圈通紅,更加惹人憐惜。
“你是得好好鍛煉鍛煉。”白忱忍不住,伸手輕輕揉了一下她的腦袋。
阮恂沒有躲,也沒有反駁,隻是抿了抿嘴唇,小聲道:“我有努力呀,但是又不可能一天練成施瓦辛格……”
白忱又想笑,和她呆在一起的時候,他就總是忍不住的想笑。
“對了,”阮恂問,“你真沒有參加籃球賽啊?我之前還以為你是開玩笑的。”
白忱懶洋洋道:“對啊,真的沒有。”
“可是,為什麼啊?”阮恂疑惑的問,“你不是很喜歡打籃球嗎?”
白忱漫不經心:“校慶晚會表演節目。”
阮恂:“這個一點也不好笑。”
白忱擺了擺手,抓著校服跑往教室門口走,一邊走又一邊回頭:“你要不要下去?”
黃昏帶了點紅調的光打在他側臉上,黑板和半開的教室門之間正好切出一道暗金色的光帶,他走在那片金色之中,像剛從油畫裡走出來,或者就要回到油畫中去。
阮恂看的失神了幾秒鐘,反應過來後後知後覺的道:“不了不了,我剛才偷偷跑上來的。”
白忱老遠對她比了個“OK”的手勢,大步的走出了教室門。
阮恂想,這個家夥,不想參加籃球賽,乾嘛說自己要去校慶晚會表演呢?不知道自己和“表演”這個詞完全不搭嗎?
這個時候她還不會想到,白忱並沒有開玩笑,他說的表演,就是真的表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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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運動會開幕式舉行了半個早上,過後正式比賽就已經開始,操場上彩旗飄飄,呐喊聲和喝彩聲此起彼伏,早上有謝初同和趙越的比賽,下午又正好是阮含一的比比賽,阮恂喊了一天加油,嗓子都快喊啞了。
一直到下午她才反應過來,今天一整天都沒有見到白忱。
“誒,白忱去哪裡了呀?”阮恂問。
食堂太吵,冉桑榆沒有聽清楚她說了什麼,隨便扒了兩口飯著急道:“快點吃,我們待會去禮堂占座位,要是好位子被搶走了怎麼辦……”
阮恂一想,覺得白忱肯定先去了禮堂,於是就再沒有在意,但是等她們去到禮堂,在自己班的區域做好,阮恂東張西望,依舊沒有看見白忱。
“說不定是玩去啦,”冉桑榆道,“老謝啊忱哥他們對晚會都一般感興趣。”
阮恂“誒”了一聲:“所以他們有可能會不來嗎?”
“我也不知道哎,”冉桑榆往台上看了幾眼,道,“要不你打電話問問?”
運動會期間學生帶手機老師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禮堂裡很黑,阮恂拿出手機給白忱打了個電話,忙音響過了幾十秒卻沒有人接,她就隻好給又給白忱發了個消息,他半天也沒有回。
隻有高一高二的學生上台表演節目,高三雖然不參加運動會,但是卻獲準可以觀看校慶晚會,因此禮堂幾乎可以說是人山人海,阮恂周圍幾乎都坐滿了,也還是不見白忱來。不來看晚會也無可厚非,但是阮恂總覺得白忱不坐在她後麵,好像哪裡不對勁。
這時候,台上的節目已經開始了。
主持人聲情並茂的講著開場詞,阮恂又偷偷拿出手機看了一眼,不見白忱的回信,心想他大概真的是打籃球去了,悄悄的歎了一口氣。
節目從高二開始表演,第八個就是阮恂他們班女生排練的舞蹈,坐在觀眾席上的七班同學拚命喝彩,以求讓自己班的節目有點排麵。而舞蹈表演完之後,女生們都退場了,卻遲遲不見主持人上台。
觀眾席的學生開始竊竊私語,大家似乎都覺得是出了什麼舞台故障。
台下的學生開始竊竊私語,主持人才緩緩的從幕後走了出來,但是他接下來的報幕非常出人預料:“下麵請欣賞依舊由高二七班同學帶來的節目,小提琴獨奏。”
“我們班什麼時候有兩個節目了?”周圍同學都一臉懵逼顧盼左右:“文藝委員還說憋不出節目?這是整了個大招啊!”
“真的假的,我們班怎麼還有兩個節目?”
“這個時候喊666就可以了兄弟。”
就在大家都議論紛紛的時候,阮恂的手機屏幕忽然亮了一下,她一看,竟然是白忱發來的,他說——
【看台上。】
阮恂抬頭的同時,舞台上多了一束燈光特寫,而周圍的燈都暗了下去,黑暗裡隻有那一束光。然後一個穿著白襯衫的少年拿著小提琴走進了光裡。
當黑暗勾勒出他的側臉輪廓時,阮恂就差點驚叫出聲,是白忱。
她找了很久的白忱,竟然出現在了舞台上?!
白忱站在黑暗中,站在黑暗之中的唯一光裡,朝著台前鞠躬,最終卻側身而站,那正是高二七班所在的坐席位置。
阮恂的方向。
有的人認出了他,開始小聲議論,接著有許多人認出了他,但是阮恂覺得,自己絕對是第一個認出他的。
他從未如此安靜,安靜的好像不是他,但是琴弓揉上琴弦的那一刻,光落在他按弦的手指上,也溶入他周身的影子裡。於是第一聲琴音打破了安靜,他又是白忱了。
阮恂以為他的曲子會是張揚沸騰的,卻沒有想到,小提琴柔和悠長的旋律就像是那束光,像春天的密雨,像雨落下時沾濕了誰的頭發。像風穿過葉片的間隙,昆蟲在竊竊私語,而樹下走過的人正好聽見了,無聲的笑了笑。
沒有人知道白忱竟然會拉小提琴,也沒有人想到他竟然會上台去表演,對於同校同學來說,這簡直像是一個滑稽的夢。
所以一直到白忱演奏完,鞠躬走下了舞台,幾乎無意識的掌聲響起的時候,他們也沒有反應過來。
阮恂依舊是最先反應過來的那個人,她在各種情緒之中沉浮不定,好像是驚訝,又好像是恍然,又或者更多的是喜悅?驚訝的是白忱竟然上台去表演節目了,恍然的是白忱真的上台去表演節目了,而他在上台那一刻之前,告訴了自己。
就在他上台的前一秒,所有人都不明所以的時候,她知道了這個秘密。
就像是忽然得到了一個小禮物。
一直到主持人開始報下一場節目,阮恂才聽見有人驚聲發問:“那是白忱??是白忱?!”
手機屏幕又亮了一下,阮恂又看了一眼消息,是阮含一發的,等她回完消息,身邊的冉桑榆已經換成了白忱。
“誒?!”阮恂訝然,“你什麼時候坐在這裡的?”
“剛剛。”白忱解開襯衫最頂的那顆扣子,扯斜了領帶,胳膊肘搭在扶手上向後一靠,懶洋洋道,“好聽嗎?”
“好聽!”阮恂連聲稱讚,“你真的厲害。”
白忱嘟囔:“我說我能學特長你還不信……”
“可是你以前從來沒有說過啊,”阮恂認真的道,“你要告訴我我才能知道。”
“哦,”白忱修長的手指點在扶手上,似笑非笑,“你都想知道什麼?”
這時候禮堂裡忽然響起一陣掌聲,阮恂沒有聽清,於是懵懂的看向他,禮堂的燈光落在她眼底,像星河。
白忱低低的笑了一聲,在她耳邊道:“我帶你出去。”
下一秒阮恂的手就被他捉住,他拉著阮恂大步的走出了禮堂。
暮春的夜,幾分涼意如水,天邊月色很美,風也和煦。
阮恂想把自己的手抽回來,卻被他攥的很緊,手掌的溫度互相傳遞。
她問:“你剛才對我說什麼?”
“我說,”白忱靠在欄杆上,原本的話到嘴邊,卻忽然改了口,他笑著道:“我喜歡你啊。”
作者有話要說:白忱的小提琴曲《flowerdanc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