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療室內,醫生撩開白色簾子走出來,看向羽柴尋說道:“主要還是一些皮外傷,應該很快就能好了,倒是您……不用處理一下嗎?”
他的目光落在羽柴尋手腕的淤青上。
羽柴尋皮膚蒼白,便顯得那幾道痕跡越加駭人。
“沒事,隻是看著嚇人而已。”
羽柴尋不太在意,他的恢複能力還算不錯,這點問題在他看來確實不算什麼。
“說起來,怎麼會打成這樣?”
醫生有些不明所以,基地裡一向是禁止惡意鬥毆的——雖說彼此看不順眼的代號成員還是該打就打,但普通成員應該沒這個膽子才對。
“我也不太清楚,”羽柴尋搖了搖頭,“這兩個都是朗姆手下的新人,估計是以前就有仇吧。”
“你先去忙吧,”羽柴尋朝他笑了笑,“我會待在這裡看著的,畢竟我還有事想問他呢。”
醫生理解地點了點頭。
聽說羽柴尋是朗姆找來幫忙的,結果第一天就出了這種事,對方現在應該也很頭痛。
醫生離開後,羽柴尋隨手給自己找了把椅子,然後有些無聊地擺弄著放在旁邊櫃子上的插花。
穀崎去向朗姆彙報了,一時半會兒肯定回不來。
好在這裡消毒水的味道不算太重,他還能忍受。
大約過了半個小時,羽柴尋聽見旁邊的床上傳來輕微的響動。
安室透艱難地撐開沉重的眼皮,頭頂是明亮的白熾燈,晃得他眼前都帶著白色的光圈,喉嚨上還沒有完全消失的痛覺提醒著他現在的處境,他試圖撐著手臂坐起來,但很快就被人輕輕壓住了肩膀。
“你現在還是不要亂動比較好。”
安室透的傷主要集中在脖子上,間歇性的疼痛反而讓他的腦袋更加清醒,他一下子就認出了這個聲音和之前在訓練室喊停的是同一個。
他偏過頭,對上了對方無奈又有些擔憂的目光。
柔軟的白發,藍玻璃一樣的眼睛,類似的形容詞明明早已經見過多次,但此刻親眼見到,卻又是一種截然不同的感覺。
羽柴尋。
安室透在心裡默念這個名字,在正式見到這個人以前,他就已經無數次見到過這個名字了。
……以及他們之間原本應該出現的未來。
羽柴尋的前任直屬部下,同時也是他的情人赤井秀一被發現是臥底叛逃之後,這位組織裡的重要技術人員失意了很長一段時間,與此同時,為了繼續監管控製對方,朗姆派出了自己當時最得力的手下波本,要求他潛入到對方身邊。
而不長記性的羽柴尋,則又一次在和波本的相處中犯了同樣的錯,最終重蹈覆轍。
就像朗姆希望的那樣。
唯一不同的,大約就是對方這回相當於被人騙了兩次,因為波本,也就是安室透,他接近羽柴尋也並不隻是因為朗姆——羽柴尋恐怕也想不到,自赤井秀一之後,來到他身邊的第二個人居然還是臥底。
【可他還是非常愛你。】
那些自他少年時就時不時出現在他身邊的字符如此陳述。
在安室透正式見到羽柴尋之前,他就已經聽無數人說過他愛他了。
——他光是回憶這些就覺得荒唐可笑,簡直像是得了臆想症。
可在經曆了曾經的某些事之後,安室透卻無法完全忽視那些話語的真實性。
或者說,他其實很清楚那些就是真實的。
隻是因為自己造成的那些蝴蝶效應,命運似乎出現了一點偏差,他沒有按照那些人說的在幾年後才被朗姆派到羽柴尋身邊,而是一上來就接到了那個本該在很久之後才發揮作用的劇本。
今天那些彈幕沒有出現,但安室透大致能猜到那些人會說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