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柴尋第一反應是莫名其妙。
雖說以琴酒看他不順眼的程度,羽柴尋早就已經充分理解了什麼叫自己連呼吸都是錯的,但是再怎麼樣用不上“四處留情”這種形容吧?
先不說自己跟安室透今天根本是第一次見麵,而且他不就是待在這裡給安室透喂了喂水嗎?琴酒到底是怎麼聯想到這裡的?
畢竟要是按照這個標準的話,他們之前一起出任務的時候,琴酒中木倉那會兒,他還幫他臨時處理過子.彈呢,難不成他們兩個之間也有一腿了?
來送被子的那人身體越發僵硬,現在隻想撂下被子直接跑路。
他是在來的路上偶然碰到琴酒的,大約是他捧著床被子的樣子過於矚目,就被對方叫住隨便問了幾句,本來到這裡都還正常,但一聽見自己是應羽柴尋的要求去送被子,這位煞神的神情就變得十分可怕了。
此刻,琴酒身上的冷氣更是幾乎可以實質化,整個房間一秒入冬。
羽柴尋倒沒受到什麼影響,他早習慣了,隻要琴酒沒真的朝自己開木倉問題就不算太大,羽柴尋甚至連反駁的意思都沒有,很平靜地走上前去拿對方手裡的被子,然後在那人感激涕零的目光下讓對方先走。
走過琴酒身邊的時候,羽柴尋聽見他一如既往嘲諷的腔調:“怎麼,你今晚還打算住在這裡?”
琴酒心中冷笑,之前不管受多重的傷都不想待在醫院,現在倒是不嫌棄醫療室的味道了。
正想過去給安室透換床被子的羽柴尋直接被問得愣了一下:“什麼住在這裡?”
琴酒神情一頓,視線掠過他,才注意到羽柴尋身後的地板上還殘留著玻璃水杯碎裂開來的碎片,垂下來的一片被角上也有一處洇濕的痕跡。
“……”
見琴酒又不再說話了,羽柴尋簡直莫名其妙,但弄懂琴酒的行為邏輯對他來說是一件很困難的事,他決定趁早放棄。
房間再次安靜下來,直到一個嘶啞的聲音打破這片寂靜。
“不用麻煩您……我自己來就可以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琴酒無差彆釋放的冰冷殺氣,安室透的臉色比之前更加蒼白了,但這種表現隻是加具了琴酒的厭惡。
他一向很煩這種疑似賣慘的行為,偏偏羽柴尋卻很吃這一套。
果然,羽柴尋立刻注意到了他的不適,安撫道:“你繼續休息,不用擔心其他的。”
話落,羽柴尋就轉過頭看琴酒,輕聲歎了口氣:“有什麼事就出去說吧,你不會打算在醫療室裡和我打架吧?更何況我根本打不過你。”
見琴酒還是冷冷盯著自己,羽柴尋無奈道:“安室君是朗姆的手下,你就算對我不滿,也不用遷怒他吧?”
朗姆的劇本已經夠麵目全非了,琴酒要是再摻和進來,就真不知道以後會怎麼發展了。
“朗姆的人,”琴酒像是覺得有趣地重複了一遍,眼神卻還是很冷淡,“朗姆的手下多了去了,你每一個都要這樣精心照顧?”
羽柴尋:“……”
他心說自己除了把人送醫療室之外,貌似也就給安室透喂了水吧?原來這樣就能算精心照顧了嗎?這標準多少定的有點低了吧。
再說了,“是朗姆讓我來幫忙的,我照顧他的手下也很正常吧?”
琴酒到底在這裡糾結什麼?
“……大哥。”
伏特加敲了敲醫療室的門,小心翼翼地開口道:“和目標約定的時間快到了,大哥你…打算什麼時候出發?”
琴酒沒說話,大約過了半分鐘,他才轉過身,語氣冰冷:“走。”
留下羽柴尋一個人站在原地滿心疑惑。
羽柴尋原以為琴酒是有事來找他然後順便嘲諷自己,結果現在說了一堆奇怪的話後就走了……那他到底是來乾嘛的?
琴酒離開後不久,穀崎回到了醫療室,見羽柴尋還待在這裡,他立刻恭敬地開口:“羽柴大人,接下來的事情就交給我吧。”
——看來朗姆的劇本很快就要重新上線了。
羽柴尋當然很願意配合,點了點頭道:“好,如果再遇到什麼問題,隨時聯係我。”
他走出醫療室的時候,房間門自動關上,安室透聽見落鎖的聲音,抬起頭看向穀崎。
他知道這是朗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