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病房,熟悉的醫生。
“總之,這段時間傷口不要沾水……”
話說到一半,醫生忽然頓了頓,覺得這話特彆耳熟,貌似自己前不久才說過差不多的內容。
說實話,組織成員的工傷率是很高的,畢竟除了某些後勤工作以外,大部分成員乾的都是刀尖舔血的危險工作,一個星期前剛出院的人過了一周後再次入院的情況醫生也見過不少。
但眾所周知,羽柴尋是個純粹的技術人員。
出去一回受傷一回,未免有點過於多災多難了。
羽柴尋自己感覺倒是還行。
畢竟他身上大半的傷口都是他自己搞出來的,也就脖子和肩膀上的幾處刀傷是千葉正人友情贈送,所以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羽柴尋其實比醫生還要更清楚自己的傷勢。
皮外傷,除了痛點,連行動能力都沒有太大的影響。
羽柴尋現在會待在這裡接受治療,單純就是過來走個形勢。
走出房間的時候,羽柴尋看見正靠牆站著的琴酒。
羽柴尋還以為他先回去了,沒想到居然還在,他順勢問道:“千葉正人怎麼樣了?”
那家夥最後是被朗姆的人捆走的,琴酒那一腳貌似給他帶來了很大的心理陰影,連被人用繩子五花大綁的時候都一副很不清醒的樣子。
要是被踢傻了就麻煩了,他可還有很多情報沒來得及說呢。
琴酒聞言淡淡瞥了他一眼,目光在羽柴尋再次纏滿繃帶的手臂和脖子停頓幾秒。
“還活著,剩下的事情BOSS讓朗姆接手了。”
這倒也不意外,千葉正人這次的事情算是給了BOSS一個提醒,之後組織和兵津會大概率繼續狗咬狗,羽柴尋也沒興趣摻和,朗姆接手倒是好事。
“那我們現在回總部基地嗎?”
這裡的消毒水氣味太重,多待一分鐘對羽柴尋來說都是折磨。
琴酒一眼看出了他的想法,不過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上次被羽柴尋鬨得煩了,他這次倒沒阻止。
不過很快,羽柴尋就知道是自己猜錯了。
因為琴酒明顯是找到了新的折磨他的辦法。
“好了以後,繼續去訓練場報道。”
羽柴尋沒忍住,說道:“等我傷好了,任務應該也結束了吧?”
組織對聯合幫派的行動已經到了尾聲,BOSS原定的目標大半都已經達成,而且再鬨下去也拿不到太大的好處,反而消耗組織這邊的實力。
而等行動一結束,羽柴尋和琴酒的組隊關係當然也就自動解除了。
到時候伏特加應該也回來了,羽柴尋就更沒有待在琴酒身邊的必要。
“和那無關,但特訓要繼續。”
琴酒一邊拿打火機點煙,車窗開了一條縫,白色的煙霧便從那縫隙裡散出去,但依然有一點煙留在車內。
羽柴尋看不太清琴酒臉上的表情,但光聽聲音就能想象得到對方眼神裡的嘲諷。
那視線穿過薄薄的煙霧落在他的繃帶上。
“你該不會覺得自己這樣就算是合格了吧?”
“……我本來就是技術人員,而且這次是意外。”
是真的,如果千葉正人最後不出現的,羽柴尋覺得自己應該會比現在要好一點。
當然好得也很有限。
沒辦法,不管是赤井秀一還是安室透都很難纏,羽柴尋有時候確實需要采取一些特殊手段。
而撒了一個謊,後續就需要更多的謊言來填,沒辦法的事。
但琴酒顯然認為這是羽柴尋業務能力極度不過關的證明,對他的任何解釋都無動於衷。
“這件事我已經向BOSS彙報過了,他非常讚同我的做法。”
羽柴尋:“……”
他怎麼忘了還有打小報告這一條。
但羽柴尋還是想要再掙紮一下。
“我可以接受特訓,但是……是不是太麻煩你了?”羽柴尋說,“畢竟琴酒你每天都有那麼多的工作,還要專門抽出時間來幫我特訓,我實在有點過意不去。你看,反正我這個水平誰都能教,那讓其他人來也是一樣的。”
“怎麼?”琴酒冷笑一聲,“你準備找諸星大?”
羽柴尋微愣了一下,他一開始想的其實是找桑格利亞來著的,畢竟他本來就經常在訓練場指導彆人。
不過琴酒這麼一說,赤井秀一確實好像也可以。
也對,讓他教自己也更順理成章一點。
羽柴尋眨了眨眼睛:“那……可以嗎?”
琴酒掐著煙頭的動作一頓,火星在半空中閃爍了一下,然後麵無表情地改了之前的說辭。
“傷好之後,直接來我這裡報道。”
想都彆想。
*
因為有了BOSS的親口認證,羽柴尋在琴酒那裡的長期特訓計劃就那麼定了下來。
對此,羽柴尋反抗無效後隻剩下了一個想法。
琴酒是真的很勞模。
結束各種雜七雜八的工作之後還要來給他特訓,琴酒一天難道是有四十八個小時嗎?
羽柴尋原本覺得自己的工作效率已經算挺高了,但見到琴酒之後才知道什麼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以至於他忍不住產生了一個比較危險的想法。
琴酒都這麼為組織儘心儘力,某種意義上都能堪比組織真正的衣食父母了,他難道就沒有想到要篡位嗎?
雖然以己度人不太好,但羽柴尋仔細思考了一會兒覺得這事也不是沒有可行性,況且琴酒本人的想法暫且不提,BOSS肯定是有懷疑過類似的事的。
不然按照琴酒在組織裡一貫的業績來看,他早該和朗姆平起平坐了。
羽柴尋以前也不是沒想過去拉攏對方,不過鑒於他和琴酒的關係一直很糟糕,自己最後被木倉指著的概率更高,羽柴尋後來也就放棄了這個想法。
他有時候是不介意玩點刺激的,但找死就沒必要了。
把特訓計劃列入自己的每日日程,羽柴尋開始思考自己之後的時間安排。
琴酒的特訓時間還挺長的,加進來之後羽柴尋後麵的很多計劃都得重新安排,省得到時候手忙腳亂。
一開始估計會比較麻煩,不過等習慣之後應該就好了。
既然沒辦法拒絕,羽柴尋也就乾脆地接受了,他總不能真的為了逃琴酒的特訓然後讓自己一夜之間變成天才。
好在演戲演得久了,羽柴尋也不缺這點耐心。
之後又過了幾天,隨著幾個大型幫派的退縮,組織也再次回到了平常的狀態,這次行動的成果豐厚,組織搶到了幾個關鍵黑市的主要經營權,而且兵津會和牧野組這次損失極大,至少很長一段時間都不會再想和組織作對了。
雖然總部基地這邊也損失了不少東西,但和收獲相比,也還算可以忍受。
這種大型勢力衝突本來就不可能完全沒有損失,畢竟兵津會他們又不是吃素的。
而另一邊,臥底們的心情就沒有那麼愉快了。
不是說他們的行動出了什麼問題,事實上,因為聯合幫派吸引了組織大部分的注意力,FBI和日本公安的行動總體還算隱蔽,最後的收獲不能說很大——要是動靜再大點他們就沒法全身而退了,但比起之前的毫無頭緒絕對是一個很大的進步。
但行動的成功並不能掩蓋另一個更加關鍵的問題。
“這是什麼?”
看著朝自己遞過來的文件,安室透愣了一下。
鬆田陣平聞言翻了個白眼:“你的記性還真是差勁,不是你讓人送過來讓我們調查的嗎?”
這是一處臨時的安全屋,因為組織最近忙著追蹤幫派餘黨的關係,安室透比之前輕鬆了一些,看望完羽柴尋回來之後,他就來到了這邊和據說有事要找他的鬆田陣平見麵。
對方也不廢話,一見麵就扔了一份鑒定文件過來。
安室透一開始真沒反應過來,被鬆田陣平一說才想到這是自己拜托對方調查的假炸.彈資料。
這段時間事情太多,以至於安室透的腦袋全被其他更麻煩的事情占據了,一時間還真沒想到這一茬。
而且行動結束之後,安室透的神經也沒能放鬆多少,反而變得更加緊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