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滴順著琴酒的發梢一直落下來,讓他的眼神看起來也更加陰鬱。
伏特加不由得屏住了呼吸。
羽柴尋也忍不住咳嗽起來,他剛才一直被魘著醒不過來,但這會兒被這麼一折騰,腦子也終於清醒了一點,結果還沒睜開眼,就聽見了來自琴酒的一聲冷笑。
他這下子徹底清醒了。
“琴酒……你還在啊?”
琴酒唇角勾起一點弧度,然而他的眼神卻比之前更加冰冷:“你好像很希望我離開。”
“沒有,”羽柴尋迅速反應過來,“我當然……”
隨著動作的起伏,羽柴尋終於注意到自己的手腕上多出了一些之前並不存在的東西。
是手銬。
羽柴尋:“……?”
琴酒這是終於準備審訊他了嗎?
但為什麼是在他睡覺的時候?
要不是羽柴尋眼尖地認出了那個鎮痛藥的藥瓶,他都要忍不住懷疑琴酒之前給自己吃的是組織剛研製出來的吐真劑了。
空氣沉默了一會兒,羽柴尋率先開口道:“不管怎麼樣,謝謝你幫我。”
儘管現在的場麵有點混亂,但羽柴尋還是從細枝末節裡大致拚湊出了事情的經過。
雖說看起來不太像,不過琴酒剛剛的確應該是在幫他。
羽柴尋對自己的身體情況心裡有數,他的睡眠質量之所以這麼糟糕,除了因為他並不適應待在醫院以外,就是那些偶爾會突然發作的後遺症。
“不過話說回來,”羽柴尋看了一眼自己手腕上的手銬,“你能先把這個解開嗎?”
“然後看你繼續狂犬病發作?”
羽柴尋:“……”
這話還真沒法反駁,畢竟他現在確實完全沒辦法控製自己。
琴酒微微垂眼,視線停在羽柴尋的手腕上,他看起來比平時還要更加脆弱,隻是稍微掙紮了一下,鐵器鋒利的邊緣就在他手腕上留下了明顯的痕跡。
簡直弱得過分。
另一頭,羽柴尋正準備放棄掙紮的時候,琴酒忽然靠近他,然後神情冷淡地幫他解開了銬鎖。
羽柴尋眨了眨眼,有些不明所以。
他原本還以為琴酒會乾脆把他關到明天。
羽柴尋有些費解地去觀察琴酒的表情,他對如何揣測他人的心理還算有點經驗,但他卻搞不懂琴酒,從以前開始就是這樣。
但有一點大概還是明確的,那就是如果琴酒現在把自己當成了臥底嫌疑人,那他一定不會像剛才那樣幫自己,琴酒原本就是個很嫌麻煩的人,尤其是在麵對有臥底嫌疑的人,耐心就更是稀缺。
羽柴尋不太確定地問道:“琴酒,你是不是……其實也沒那麼討厭我?”
房間瞬間安靜了下來。
琴酒看見羽柴尋淺藍的眼瞳,裡麵借由冷色的月光映出自己的影子。
羽柴尋等待著琴
酒的回答,然而下一秒,他的眼前忽然被對方的手掌捂住,陷入一片黑暗。
他的身體也被帶著後躺在床上,剛要起身就被壓住肩膀。
琴酒嗓音冷淡,並不回答他的問題。
“睡你的覺。”
*
“你有在聽我說的話嗎?”
諸伏景光略有些無奈的聲音喚回了安室透的注意力。
“……抱歉,”安室透有些歉意地開口,“我剛才想到了一些彆的事情。”
“我知道,”諸伏景光歎了口氣,“和你昨天晚上去做的事情有關,對吧?”
昨天的事安室透並沒有提前和任何人說過,但發小之間的默契也足以讓諸伏景光發現安室透產生異樣的原因。
他並不清楚安室透昨天晚上到底是去做了什麼,但大概率,應該是和羽柴尋有關。
這個猜測僅僅隻是出於直覺,畢竟安室透最近的大部分變化,都是從得知羽柴尋受傷之後開始的。
諸伏景光對羽柴尋的了解不算深,畢竟他們確實相處時間不長,而他對羽柴尋最深刻的印象還是一些自己極力想要忘記的東西。
但有一點已經非常明顯了。
“我不知道你有沒有意識到這點,”諸伏景光猶豫了一會兒,“他對你的影響……似乎有點太深了。”
話落,諸伏景光便去觀察安室透的神色,但聽見他的話,安室透的表情還是很平靜,一點也不像是他擔憂的那樣。
“我知道你的意思,”他解釋道,“但這是必要的,如果要取得朗姆的信任,我就必須要接近他。”
這個理由完全挑不出毛病,但諸伏景光總覺得安室透關注羽柴尋並不隻是因為朗姆的要求。
“還是說之前的事吧,”安室透轉開了話題,明顯不想和他繼續討論那個關於羽柴尋的話題,“你查到那個薩萊特了嗎?”
安室透說的這件事也非常重要,因此諸伏景光隻是頓了頓就繼續說道:“暫時沒有,佐井他們似乎一直都沒有聯係上對方,我也去查了薩萊特在國外活動的記錄,但結果就和之前一樣,還是沒有明顯的線索。”
佐井就是艾維製藥的現任黑市負責人,安室透和諸伏景光之前調查醫藥公司的時候,意外發現了對方也曾經在組織裡工作過,但最後卻選擇了叛逃,理由疑似和組織內部的某項實驗有關。
當時佐井的手下提到可以去找薩萊特幫忙,而非常巧合的是,那位薩萊特先生同樣也曾出現在和羅斯維的交易中,明顯和組織有著相當密切的關係。
但對方顯然也很謹慎,諸伏景光這些天一直在追查,但依然沒有查到有用的線索。
“不過另一邊倒是有點收獲。”
安室透立刻反應過來:“你說佐井?”
“對,”諸伏景光說道,“雖然沒有聯係上薩萊特,但佐井他們也沒有坐以待斃,他們手上似乎有一種很多人都想要的藥劑,借此,他們和幾個Mafia的高層達成了交易,目的應該是希望那些人幫他們逃脫組織追殺,我們的人截獲了一些交易信息,然後找到了他們的臨時實驗室。”
“還沒有進去?”
諸伏景光搖了搖頭:“佐井那些人一直待在裡麵,我們的人找不到機會,直接闖進去恐怕會打草驚蛇。”
如果他們隻想要找佐井,倒是無所謂這些可以直接抓人,但他們還想要借此找到薩萊特,這麼一來,他們抓人的動靜就不能太大,畢竟誰都不能確認,薩萊特現在是不是也在日本。
“你說的沒錯,還是再等等吧,”安室透想了想,“總會有機會的。”
之後他們接著互相交換了一下情報,確認沒什麼大問題後,他們就準備各自離開,沒有任務的時候,他們兩個人經常待
在一起很容易引起組織其他成員的懷疑。
但臨走前,諸伏景光注意到安室透的神態,還是沒忍住開口說道:“你今天晚上還打算過去?”
安室透麵不改色:“是朗姆的工作。”
諸伏景光:“……”
所以朗姆這是有讓手下大半夜進醫院當賊的癖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