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萊伊確實背叛了,但不得不說,他對羽柴的心理把握得非常成功,”朗姆說道,“而這正是我需要你做到的。”
朗姆的想法其實還挺簡單的,反正羽柴尋很容易被人騙,那與其被那些臥底騙,那還不如被自己的人騙。
等了一會兒,朗姆發現對麵的安室透始終沒有說話。
朗姆皺了皺眉:“波本?”
安室透這才像是反應過來,頓了頓說道:“我覺得我可能做不到……”
朗姆聽得有些好笑:“這有什麼做不到的?羽柴對你本來就很信任,加上不久前剛出了萊伊叛變的事,他現在心裡多半很空虛。”
“你連趁虛而入都不會嗎?”
安室透:“……”
旁邊同樣聽到了朗姆說話的諸伏景光:“……”
明明是挺微妙的事,朗姆到底為什麼能說得這麼自然?
諸伏景光一言難儘地聽著朗姆和自家發小的對話,一時間都不知道該作何反應。雖然朗姆的邏輯其實非常通順,但一想到朗姆說要安室透去當第二個萊伊,他就有種特彆微妙的感覺。
怎麼說呢,安室透某種意義上還真是第二個萊伊,在臥底的方麵。
但安室透的關注點顯然和諸伏景光不太一樣。
“……為什麼一定要是萊伊?”
朗姆都被這個問題問得疑惑了一下。
什麼為什麼是萊伊?
意識到自己剛才說了什麼,安室透目光微頓,迅速補充道:“不是,我的意思是我和萊伊基本沒有什麼相似的地方,所以我感覺……有點奇怪。”
朗姆當然知道安室透和萊伊沒什麼相似的地方,真要說,琴酒可能都和萊伊更像一點,但他這不是沒得選,安室透平時腦子也挺靈光的,怎麼會問這種沒有意義的問題。
“總之,你就按我說的做。”
朗姆也有點不耐煩了,他總不能真的去手把手教安室透怎麼去搞定羽柴尋,再說了,安室透之前不是做得挺好的,這次不過是讓他照著萊伊曾經做過的事再來一遍,這有什麼難的?
朗姆那邊掛掉電話,安室透和諸伏景光這邊同時陷入了沉默。
最後還是諸伏景光忍不住開口:“所以你真的打算按他說的去做?”
安室透表情還算平靜:“你也聽到了,我沒有彆的選擇。”
諸伏景光:“……”
話是這麼說,但這感覺實在是太怪了,尤其是他們前不久才商量好決定不管彈幕裡的那些離譜內容。
算了,諸伏景光歎了口氣,畢竟是不可抗力,這也沒辦法。
至於自己……諸伏景光頓了頓,他這邊沒有朗姆逼他,應該不會有問題。
*
之後一段時間,大約是忙著處理科修家族的事,琴酒出現在醫院的頻率變低了,安室透的最終處置方案也會放在這件事徹底結束之後,羽柴尋堅定地要留下安室透的態度並沒能讓琴酒改變想法,甚至是完全起到了反作用。
羽柴尋越發覺得貝爾摩德之前的建議是在坑他。
隻是這麼點小事他都沒辦法和琴酒達成共識,更彆提其他的事情了。
最後,因為實在想不到其他的辦法,羽柴尋隻能暫時把目標瞄準了伏特加。
伏特加是組織裡和琴酒相處時間最長的人,如果羽柴尋想要和琴酒改善關係,問問對方或許會是一個不錯的突破口。
於是,伏特加在莫名其妙地心神不寧了幾天之後,在某個幫自家大哥去醫院確認羽柴尋恢複情況的下午,他忽然被羽柴尋叫住了。
“伏特加,你等會兒可以留一會兒嗎?”
伏特加一開始倒沒想太多,問道:“是
有什麼話要我幫忙轉告給大哥嗎?”
因為琴酒這段時間忙得不行,連基地都沒時間回,於是相對還算空閒的伏特加就成了琴酒的傳話筒,負責給羽柴尋帶一些明明打個電話或是發個短信就能說清楚的話,仿佛忘記了現代還有遠程通訊工具的存在。
伏特加對此並不發表意見,隻是老老實實地當自己的傳話筒——這也是他能在琴酒身邊安安穩穩待到現在的主要原因,想要活得久,好奇心就不要太重。
“不是琴酒,”羽柴尋說道,“我是想和你說話。”
想到什麼,羽柴尋有意無意地看了一眼旁邊的醫生:“單獨。”
伏特加:“……?”
組織裡的醫生都是很有眼力見的,畢竟代號成員有時候聊天經常會提到組織的機密,這些東西顯然不是他們能聽的,於是對方聞言立刻以一個極快的速度收拾完自己的東西,然後迅速走出房間,最後還不忘貼心地幫羽柴尋和伏特加關上門。
伏特加有種不太妙的預感。
如果真的是有機密要說倒也沒什麼,但他和羽柴尋之間哪有什麼組織的機密要談?換琴酒過來還差不多。
“……其實我知道的事情不多,”伏特加說,“所以如果你有什麼想問的,還是去問大哥比較好。”
然而羽柴尋搖了搖頭,很認真地看著他:“這件事隻有你能幫我。”
伏特加:“……”
不知道為什麼,他感覺自己的頭頂寫滿了危字。
說到這,羽柴尋停頓了一下,他在思考要怎麼開口才不顯得突兀,但一想到自己想和琴酒搞好關係這件事本身就挺突兀,最後乾脆直接問道:“你平時都是和琴酒怎麼相處的?”
聽到這個問題的時候,伏特加的思緒頓時卡了一下,有些茫然地看向羽柴尋:“啊?”
怎麼相處的……伏特加心說就是當個稱職的跟班,不然還能怎麼相處?
“因為我想和琴酒好好相處,所以才想問問你,”羽柴尋說道,“你和琴酒的關係不是很好嗎?”
伏特加:“……”
這就要看你怎麼定義“關係好”了。
他確實在琴酒身邊待了很久,但伏特加有的與其說是和琴酒打好關係的經驗,倒不如說是在琴酒身邊如何努力活命的經驗。
而在這方麵伏特加覺得羽柴尋完全沒必要來請教自己,因為羽柴尋的經驗明顯比他要豐富。
不是所有人都能在每次見麵惹怒琴酒之後還能順利活命的。
“其實……”伏特加頓了頓說,“你想和大哥打好關係也挺簡單的。”
羽柴尋歪了歪頭表示不解。
伏特加也很糾結,他平時在組織裡的行為準則就是聽琴酒的話,反正琴酒說什麼他做什麼,連腦子都不用動,更何況這會兒羽柴尋的問題實在有點不好回答。
猶豫了半天,伏特加最後隻能有些微妙地開口:“你離波本遠一點就可以了。”
“為什麼?”
這個答案完全出乎羽柴尋的預料,他不能理解地問道:“琴酒有這麼討厭波本嗎?”
羽柴尋心說安室透又不是第一天當他的直屬部下了,雖說之前琴酒對安室透的態度也很一般,但遠遠談不上特彆惡劣的程度,倒是和赤井秀一的關係是真的很糟糕。
但現在赤井秀一人都不在組織了,琴酒怎麼又開始和安室透較勁了?
羽柴尋有些奇怪,畢竟除了之前的任務失誤,安室透最近完全沒做什麼,基本都是和自己待在一起,再說了,組織裡任務失誤過的成員又不止安室透,也沒見琴酒這麼執著地針對他們。
難道是因為琴酒對臥底的某種直覺?所以就算沒有明確證據指向也還是對他們觀感很差?
羽柴尋覺得這個可能性很大。
伏特加繼續沉默。
這要他怎麼說?說琴酒針對的其實也不是具體的人,隻要待在你身邊的他都討厭?
雖然伏特加覺得這就是真相,但畢竟琴酒也沒親口提過,伏特加再怎麼樣也不可能替琴酒回答。
“……總之,我能說的就是這些。”
話落,伏特加就準備跑路,不是因為怕羽柴尋,而是怕之後知道這件事的琴酒。
羽柴尋眼看著伏特加跟躲瘟疫似的離開房間,一時間還有點沒反應過來。
結果這不是什麼都沒有問清楚嗎……羽柴尋有些頭疼,伏特加就提到了安室透,但偏偏這個是他絕對不可能讓步的地方。
想了想,羽柴尋在手機通訊錄裡找到伏特加,然後給對方發了一條消息。
琴酒他現階段是絕對搞不定了,那就還是隻能繼續找伏特加。
另一邊,伏特加剛趕到琴酒和他說的地方沒多久,他之前一直擔心的靈魂質問就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