倉庫門口,一名警衛百無聊賴地打了個哈欠。
看守在大部分時間都是一項非常無聊的工作,因為貨物倉庫的重要性,倉庫外圍的安保係統一向是最為嚴密的,這也就導致大部分想要入侵到這裡的敵人根本就沒有機會來到這裡,基本還在外圍的時候就會被巡邏隊的人發現了。
當然,能一直這樣無聊下去也是好事,這證明外麵的敵人還沒有能力入侵到這裡。
正這麼想著,警衛看見從走廊的另一邊走來兩個和他同樣裝束的人,警衛便下意識低頭看了手表,確實已經到換班的時間了。
但當警衛徹底看清那兩個人的長相時,他卻立刻警覺起來,那是兩個他完全陌生的麵孔。
隻是還沒等他把質問的話問出口,其中一個警衛裝束的黑發忽地上前一步,同時警衛的後脖頸傳來一陣劇痛,暈眩的感覺隨之而來,視線範圍內頓時一片模糊,最後支撐不住地整個人栽倒在地上。
而就在他閉上眼睛的前一秒,他看到對麵的同事幾乎是和自己同一時間倒了下來。
和赤井秀一簡單乾脆地打暈兩個警衛之後,羽柴尋就抓著其中一個警衛的後衣領把人暫時拖到角落,另一個人則由赤井秀一解決,分工明確的情況下,他們幾乎沒費多少力氣就完成了初步的計劃。
稍微清理了一下現場,羽柴尋抬頭看向赤井秀一,和安室透分開後,對方就沒再說起另一邊的事情了,這當然是羽柴尋希望看到的——他可不想聽那兩人爭論到底由誰來抓自己。
隻能說這年頭臥底也有KPI,業績不達標的情況下大家誰都不好混。
“那個人的身上沒有鑰匙,”羽柴尋問道,“你那邊呢?”
赤井秀一搖了搖頭,說道:“沒有,不過這種地方的鑰匙都會由這裡的主要負責人保管,你們抓到了田中樹,他身上也沒有?”
“早就找過了,但是也沒有,估計他也不是隨身攜帶的。”
要是去審詢田中樹問他鑰匙的下落或是其他開門的辦法,對方最後撐不住肯定會說真話,但田中樹這個人是典型的那種善於用言語來達成目的的人,想要讓這樣一個一句話裡可能有八百個心眼的家夥說真話,並不是一件那麼容易的事。
而且現在的時間也不夠。
不過也不是完全沒有彆的辦法。
赤井秀一挑了挑眉,看著羽柴尋開始擺弄他自己提前準備好的小型爆.破裝置,這種倉庫的門鎖根本就不可能靠什麼細鐵絲之類的東西打開,因此這確實是眼下唯一的辦法。
這也是他們需要組織的人在外麵吸引注意力的原因,爆.破可不像手木倉一樣能裝□□,一旦引.爆,就算這裝置的威力在類似的產品裡算是比較小的那一種,這種動靜也瞞不過其他人。
事實上赤井秀一也不是訝異羽柴尋使用的方法,而是他嫻熟的操作。
越是要求範圍小而精準的爆.破對技術人員的要求就越高,在FBI裡,赤井秀一認識不少專業的爆.破組成員,而且因為辦案的需要,他自己也去學過相關的內容,因此也就更能看出羽柴尋在這方麵表現出來的能力。
他的動作看起來其實很隨意,但對炸.藥威力的範圍預判卻非常精確。
赤井秀一不由得聯想到了對方之前表現出來的狙.擊以及近戰能力,而羽柴尋雖然始終戴著□□,但是從對方的言行來判斷,他的實際年齡絕對不算大。
職業習慣讓赤井秀一下意識根據這幾個特質在腦內勾勒嫌疑人的畫像,但是很難,儘管這幾個特質加起來已經足以排除大部分人,但問題就在於,赤井秀一在這之前從來沒聽說過這樣一個人。
因為桑格利亞,赤井秀一一直認為桑格利亞背後的人一定也在隱藏在組織,之後發生的各種事情也證明了這一點,但組織的代號成員赤井秀一基本都有過接觸,能完全符合這個條件的人可以說幾乎沒有。
在能力方麵差不多的是有,但那些人在赤井秀一看來都是絕對不可能的答案。
比如琴酒,赤井秀一往羽柴尋的方向瞥了一眼,他不能確定這就是對方的真實身高,但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偽裝可以讓人變高,卻無法讓原本就很高的人變矮,這是人體骨架決定的。
處理好最後一個裝置,羽柴尋站起身拍了拍自己身上沾著的灰屑,而後回頭正對上了赤井秀一探究的眼神。
“其實你要是真的這麼好奇的話,”羽柴尋語氣隨意,“直接上來把我的麵具扒了不是就好了嗎?”
羽柴尋當然猜得到赤井秀一在想什麼,也不意外對方能猜到自己現在同樣是組織的一員,哪怕他能保證自己的每一次行動都做到小心謹慎,但有些事情隻要做了,就不可能完全沒有痕跡。
“我這個嫌疑人都已經站在這裡了,按照你們FBI一貫的查案方式,直接審問難道不是更快?”
“如果我真的那麼做,我們現在的合作也就到此為止了,”赤井秀一平靜地看向他,“更何況,我不覺得你會那麼配合我。”
赤井秀一一點也不懷疑,隻要他產生了這個想法,羽柴尋瞬間就會跑得無影無蹤,他們兩個人如果正麵交手確實很難說哪一邊會贏,但如果羽柴尋隻是想逃,這對他來說絕對不是什麼難事。
“也許我會呢?”羽柴尋歪了歪頭笑道,“畢竟按你這個查法,我感覺我的真實身份很快就要被你扒出來了。”
這倒不是羽柴尋單純地在開玩笑,事實上赤井秀一查到他真的隻是時間的問題,尤其是赤井秀一之前跟他說想要他幫忙抓自己的時候,羽柴尋更加深刻地意識到了這一點。
因為羽柴尋是絕對不可能把自己交給FBI的,他現在還能用有風險不想乾來推脫,等時間久了,赤井秀一百分之百會意識到這裡麵的問題。
不過說是這麼說,但羽柴尋也不可能把自己的真實身份毫無保留地透露給赤井秀一,因為那樣一來,就相當於把他自己的把柄主動送給了FBI。
赤井秀一顯然也很清楚這一點,他連羽柴尋的真實名字是什麼都沒有問,因為想也知道對方的回答肯定是像薩萊特一樣的假名。
但這不代表他放棄了調查,就像赤井秀一清楚羽柴尋不會把真名告訴他一樣,羽柴尋也很肯定赤井秀一這次行動回去後肯定會加大對自己的調查範圍。
同理還有安室透。
對方今天看見他出現在這裡,回去肯定也要查他。
再想到這兩人還都想抓他,他現在算是真正意義上被全方位無死角地針對,羽柴尋的心情可以說是非常微妙了。
不過雖然有點頭痛,羽柴尋倒也談不上特彆絕望,事實上在他想著利用臥底來幫自己做事的時候,他就已經想到會有這麼一天了,畢竟大家都不是傻子。
怎麼說呢,也算是一種因果報應了。
羽柴尋現在需要的隻是把這個時間儘量地拖長。
話說回來,赤井秀一和安室透都想查他,一般來說,以這兩個人的能力,一加一顯然要遠遠大於二,對羽柴尋來說麻煩也不隻是加倍的程度,但這是建立他們兩個合作的前提下。
如果他們兩個人不是合作,而是競爭關係,羽柴尋能鑽的空子就很多了。
羽柴尋忽然意識到,其實赤井秀一和安室透剛才爭論的那件事,對他來說其實並不全是一件壞事。
“時間差不多了。”
赤井秀一按住耳麥,留在外麵的卡邁爾已經給他傳來了消息,組織那邊已經開始行動了,等到外麵的大廳徹底亂起來,就是他們動手的最好時機。
聽見赤井秀一的聲音,羽柴尋暫時收回思緒:“好,你先站遠一點。”
引爆炸.彈連半秒鐘都用不到,如果不提前避開,就算隻是小型炸.彈,他們也一定會被牽連。
赤井秀一之前估計也沒少乾類似的事,很了解流程地退到安全範圍內,而隨著一聲巨響,門上直接被炸出了一個半人高的洞。
其實想直接把門炸塌也可以,不過那樣一來動靜就真的太大了,而且範圍一大,所需要的炸.藥也越多,到時候很難不牽連到裡麵的貨物。
而這種倉庫裡沒點武器彈.藥是不可能的,要是真把門炸了,火星波及到裡麵,估計能把整個賭場都炸成煙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