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柴尋回過了頭,看見站在他身後不遠處的琴酒。
損壞公共區域設施就不能找朗姆報銷了,這是羽柴尋的第一想法。
雖然羽柴尋還是很難理解安室透和琴酒的關係是怎麼發展到一見麵就要打架的——上一個這樣的還是赤井秀一,但反正他們是要打起來了。
羽柴尋敢保證自己剛才聽見了木倉拉保險的聲音。
還是兩個。
於是在兩個木倉口即將對上的前一秒,羽柴尋忽然開口道:“琴酒,你吃過早飯了嗎?”
因為琴酒現在的位置離他們還是有一段距離,為了確保琴酒能聽見,羽柴尋特地加大了音量,走廊的牆壁自帶回音效果,好一會兒走廊裡都能聽見羽柴尋聲音的回響。
原本緊繃著的氛圍頓時變得十分詭異。
羽柴尋卻不在意這兩個人在想什麼,自顧自地繼續說道:“不吃早飯容易得胃病,對吧,安室君?”
安室透:“……是。”
這就是他前不久剛和羽柴尋說過的話,就是挺尋常的關心內容,但這句話出現在這個場景裡就不是一般的微妙了。
偏偏羽柴尋似乎一點都不覺得,得到安室透的回答後,羽柴尋回過頭認真地看向琴酒:“你看,安室君也很關心你的早飯問題。”
兩人:“……”
最後還是琴酒率先忍無可忍地開口,低沉的嗓音帶著顯而易見的威脅意味:“羽柴尋,不要在我麵前裝傻。”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羽柴尋皺了皺眉,像是不太理解他的意思,“琴酒,如果你是有事要找我的話,我現在確實沒有空,等會兒我再去找你,可以嗎?”
琴酒危險地眯了眯眼。
羽柴尋話裡隱藏的意思很明確,他不希望他們兩個人的合作關係被其他人知道,所以羽柴尋也不會在這種公共場合和他討論任何問題。
琴酒看了一眼羽柴尋身邊的安室透,最後冷笑一聲道:“你隻有半個小時。”
等琴酒轉身離開,羽柴尋心底終於鬆了一口氣。
如果琴酒和安室透真的在這裡打起來,場麵就很難收拾了。最關鍵的是,羽柴尋真的不想和琴酒在這種地方吵架,太容易引來其他人的注意。
安室透不動聲色地抓住羽柴尋的手臂,輕聲問道:“你等會兒要過去?”
羽柴尋沒有太在意他的動作,點了點頭說道:“不去的話琴酒之後肯定又要找我麻煩了,而且他來找我肯定是有重要的事情。之前就聽他們說過幾天要開會,估計是和這件事有關吧。”
提到了會議,安室透自然就不好再攔他了,但羽柴尋發現對方依然沒有鬆開手的意思。
雖然安室透的力道不重,羽柴尋想推開也很容易,但他也有點奇怪。
“怎麼了?”
安室透看著羽柴尋帶著問詢的眼睛,對方絲毫不排斥和他的接近,就和從前一樣,安室透知道羽柴尋其實對很多事情都不那麼在意,在其他人的眼中這也是他脾氣溫和好相處的證明。
但有時候,安室透也會想其實並不是那樣,羽柴尋對什麼事情的容忍度都很高,有可能也不是因為他脾氣好,而是因為羽柴尋確實不在意那些事情。
某種意義上,羽柴尋的性格其實和琴酒也有相似之處。
本質都是漠視,隻是表現形式要溫和得多,以至於會讓人產生錯覺。
就算他們名義上已經開始正式交往,羽柴尋對他的態度也沒有任何變化。
安室透知道那是假的,羽柴尋的態度也在提醒他那是假的。
“沒什麼,”安室透鬆開手,語氣毫無異樣,“那你先去忙吧。”
安室透沒有說什麼讓羽柴尋帶自己一起去之類的話,羽柴尋明顯不想看見他和琴酒吵起來,自己如果真的這麼說,羽柴尋恐怕隻會覺得為難。
安室透並不是特彆在意琴酒的態度,有朗姆在前麵攔著,琴酒想要針對他也沒那麼容易,但他不想羽柴尋因此和自己拉開距離。
——他好不容易才把他抓住。
安室透朝羽柴尋笑了一下。
“我等你回來。”
*
去找琴酒的路上,羽柴尋一直在想安室透剛才的表現。
他的態度其實和往常沒什麼區彆,但羽柴尋依然隱約覺得有些怪異,安室透身上發生了一點他很難說清楚的變化,羽柴尋最後思考無果,隻能把這歸咎於這是因為安室透想刀他。
羽柴尋頓時覺得一切都變得合理了。
心裡想著這些事,羽柴尋不知不覺已經走到了琴酒的房間門口。
羽柴尋敲了敲門,門內沒有反應,他頓了頓,而後試探性地握上門把手,發現門並沒有關。
他深吸一口氣:“我直接進來了。”
推開門,羽柴尋發現裡麵一片漆黑,琴酒的房間常年拉著窗簾,眼下又沒開燈,昏暗的感覺就像是黑洞一樣,連半點光都透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