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誕佳節, 在十分鐘之內被擠上了熱搜, 這件事情不是孟暑寒願意的。
微博上那一排排的熱搜飄紅, 孟暑寒差點就哭了。
#當街捉到孟暑寒被拒#
#孟暑寒再次爬車失敗#
#薑總霸氣#
#孟暑寒和星光薑總不合鐵錘#
這樣的熱搜鋪在微博上麵,孟暑寒巴不得把自己的結婚證拿出來,啪啪啪地砸在廣大網友的臉上。
她關上微博, 機警地往四周一瞥。
不遠處的圍牆角落裡有人動了, 並且有閃光燈的光亮起來。
孟暑寒想都沒有想,下意識地就追了過去。狗仔眼見著自己暴露了, 起身就跑, 臉上全副武裝,比孟暑寒裹得還要緊。
“站住!你要再動,我可就動手了啊!”孟暑寒喊了一聲。
前麵抱著相機跑的可疑狗仔隻是回頭一看, 並沒有停下來,前麵出現了一道圍欄,狗仔輕而易舉翻了過去。
“吼喲, 這樣就想要甩掉我?讓你看看什麼叫做社會你孟姐!”孟暑寒嘴裡嘟嚷著爬上圍欄。
兩分鐘後, 薑虔接到了孟暑寒的電話。
本以為這是來哄他的, 一接起來就哼哧一聲, 可是入耳的卻是孟暑寒的哭聲, “嗚嗚嗚老公我、我腿斷了!”
“……”薑虔沉默了下,眉頭蹙緊, “在哪兒?”
“我給你微信上發個定位, 你快來嗚嗚嗚。”
她的哭腔裡帶了絲顫抖, 薑虔剛剛還有些生氣的心情全然不見了, 反而有些煩躁,他穿上西裝外套出去,正好是碰到了劉助理。
“薑總出去?”劉助理問,“出了點事,孟小姐和您又上了熱搜。”
薑虔沒有任何遲疑,從劉助理身前過去,一個眼神都沒有過來,隻聽到薑虔冷冰冰地說了聲:“查。”
這才幾分鐘就上熱搜飄紅了,如果不是有人在後麵操縱,薑虔是不信的。
劉助理再看過去,薑虔早已經坐上了電梯下去。
電梯向樓下去,此時正是午休的時候,難免有人也要下去,所以電梯一會兒就停一下,一會兒又停一下,薑虔臉色極其不好。
電梯之外本來準備下去的,一看到自家老總臉色冷成這個樣子,誰還敢上去觸黴頭。
於是就有人想了起來,那個全網黑的孟暑寒又拉著他們家總裁上了熱搜,薑總肯定是因為這事兒煩著呢。
薑虔到了樓下,看了眼孟暑寒發過來的定位,不是很遠。
他走過去,看到正坐在圍欄下麵的女人,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她坐在地上,看起來狼狽不堪。
薑虔走過去,孟暑寒聽到身後的腳步聲,一回頭就看到薑虔輕鬆地從圍欄上一躍而下,白色襯衣的一角被風吹的輕揚,男人沉穩內斂的臉上,多了些肆意的色彩。
孟暑寒抿了抿唇,眼睛都紅了一圈。
薑虔平穩落地,她委屈巴巴地張開雙臂來,軟著聲音:“老公,疼……我腳是不是斷了啊?”
那雙哭得有些發紅的眼睛看向他,薑虔覺得自己更加煩躁了,多年的修養在這一刻都像是煙消雲散了,他蹲下身來看了下孟暑寒的腳。
是紅腫的。
精致的腳踝上腫起了一大片來,他輕輕一捏,孟暑寒就疼的不行,哇哇大叫著抱住他的脖子,哭聲在自己耳邊回響著:“完了完了,肯定是斷了。”
“彆慌,我送你去醫院。”
話音剛落,孟暑寒身子失重,男人的臂彎將她一把抱起,她抱緊了薑虔的脖子,她抽噎了一聲。
薑虔按捺下心中的焦急來,安慰一般輕笑一聲,“沒事,就算真斷了,也是我老婆。”
孟暑寒吸了吸鼻子,“現在說起情話來倒是一套一套的了。”
薑虔在她的後背上輕輕拍了下,害怕孟暑寒疼得厲害,他開口問:“怎麼忽然就跑到這兒來了?”
要是能夠轉移一些注意力,大概會好一些。
提起這茬,孟暑寒就氣的厲害,她哼了一聲,“你不知道,你剛走沒十分鐘,我倆就上了熱搜,然後啊,我就抓住了那個狗仔!”越是說到後麵,孟暑寒更加生氣了,“那小子翻過圍欄就跑了,你也知道我脾氣不好,怎麼可能放過他……”
薑虔接過話來,“然後你也去翻了?”
孟暑寒委屈巴巴地應了聲。
還好孟暑寒追的不遠,離星光的車庫也近,薑虔抱著她進了車裡麵,她痛得直咧嘴,薑虔幫她把安全帶係上之後,就立馬開車去了最近的臨山市中心醫院。
醫院人多,不過好在孟暑寒裹得跟個球一樣,倒也沒有多少人認得出來。隻是薑虔前段時間憑借著一張照片在網上火了一陣子,認識他的人自然多,紛紛側目看他。
小護士嘰嘰喳喳毫不避嫌地聊著:“天呐!是薑總!真人比照片還要好看!”
另外一個搭話:“嗚嗚嗚我也想要被他抱。”
兩個人反應過來:“所以他抱著的人是誰?不是說薑總是單身嗎?”
另一邊,孟暑寒像是吃了檸檬一樣,一開口都是酸的:“你的小迷妹們想要被你抱。”
薑虔垂眸,睫毛遮掩之下的黑眸深邃而又淡漠,看得她心裡麵有些悸動,薑虔問:“怎麼,腳不疼了?”
被提起,孟暑寒咧嘴:“疼!”
薑虔讓劉助理聯係了家裡麵的私人醫生,等在中心醫院檢查完了回家再瞧瞧,免得出什麼後遺症。
醫生是個嚴謹的老頭,戴著眼鏡捏了捏孟暑寒紅腫的腳踝,她立馬痛得抓住薑虔的衣角,捏的衣角皺巴巴的。
老頭扶了下眼鏡皺眉:“你多大了?”
孟暑寒吸了口氣回答:“27.”
老頭嘖了一聲:“你都二十七了,還喊什麼疼疼疼啊?彆人家小孩子哭的都沒有這麼凶的。”
孟暑寒眼角的眼淚都還沒有風乾,她不禁抹了把眼淚,反駁:“二十七歲怎麼了?二十七歲那也痛啊,誰說成年人就不能痛了?謬論!”
薑虔也是冷著一張臉,在孟暑寒說完之後,他沉著聲音冷冰冰地說:“我寵的。”他冷眼睨著老頭,眼中一片寒涼,看起來怪怵人的。
老頭沒聽得太明白,“啊?”了一聲。
薑虔抿唇:“有錢,樂意。”
老頭被這番話噎得說不出話來,誰叫他沒有錢懟回去!
孟暑寒彎了彎眼睛,更靠近了薑虔的身側一些,老頭被氣得不行,可偏偏人家是顧客,花了錢的,再怎麼不行也得給人家治。
老頭讓孟暑寒先去照個片,照完之後劉助理就帶著私人醫生過來了,停車等在外麵,薑虔抱著孟暑寒就離開了中心醫院,並且給這裡打上了黑名單。
車上,私人醫生看了照出來的片,又查看了下孟暑寒的腳踝,這才下結論:“腳踝骨折了,不過孟小姐跳下來的地方應該不高,在家休養一個半月應該能夠恢複。”
薑虔鬆了一口氣,一低頭,就看到孟暑寒抓著他的手緊緊不放,他不禁挑了下眉,沒有吱聲。
孟暑寒抱著照出來的片看了半天,也不知道看不看得懂,嘴裡麵嘟囔著:“還好還好不嚴重。”她抬頭看著薑虔,紅著眼睛認真地說:“幸好等一個月就過年了,劇組來不及收拾出來,所以拍攝延期到年後去了。”
薑虔喉頭動了下,“嗯。”
得知自己的腿並沒有斷掉之後的孟暑寒放下心來,鬆開薑虔的手摸出手機來。
薑虔眼眸一暗,抿了抿唇,將手縮了回來。
嗬,女人都是大雞爪子。
安心刷著微博,微博上的熱搜已經被撤得差不多了,不過還是有些沒有被清理乾淨的,孟暑寒點進去看了。
果真,清一色,全都是在罵她的。
她看了眼,戳了下薑虔,和他分享:“一起看看?這網上的樂趣可多了,你也彆整天宅在辦公室裡,也得到網上看看,這一屆的網友可優秀了。”
薑虔莫名看了她一眼,湊過去看。
[這個孟暑寒怎麼又開始作妖了?一天看個幾十遍黑料,我快吐了]
[請問微博能夠屏蔽孟暑寒嗎,看了挺惡心的]
[@唐欣媛v 小糖姐姐快看,綠蓮又開始了]
[求求你放開我們薑總吧!]
[你一直貼著我們薑總不累嗎?我都看累了]
[…………]
薑虔看了臉色不大好,孟暑寒腳動了下,疼的不行,手機沒拿穩,掉在了地上去,她撅了噘嘴:“薑總幫我撿起來一下。”
正在開車的劉助理心頭一跳,這也太大膽了,竟然敢讓薑總給她撿手機!
這是不可能的事情!
兩秒後,劉助理看到內斂沉穩的薑總彎下腰去,幫孟暑寒把手機撿起來,並且說:“疼就彆亂動。”
劉助理和私人醫生嚇得大氣不敢喘一個。
很快就到了沽西園林,醫生幫忙把孟暑寒的腳料理好之後,劉助理就送他回去,薑虔正在屋外打電話,孟暑寒躺在樓上薑虔的房間看自己包成了粽子一樣的腳,還給林梨打了一個電話過去。
電話很快就被接通了,林梨也不問孟暑寒打電話來乾嘛的,反正開口就說:“小寒你就作吧!成熟女人應該知難而退,你這三番兩次招惹薑總的,小心吃不了兜著走啊!”
孟暑寒哼哼了兩聲,“梨姐,我腳骨折了。”
林梨那邊似乎是摔了什麼東西,“是不是薑虔給打的?你在哪裡?我就說不要招惹了吧,那個薑虔一看就很凶!”
“……”孟暑寒頓了頓,“不是薑總打的,是我追狗仔摔的,你不用管我了,反正最近公司也沒給我什麼活動,我就不回來了。”
林梨機警起來,“你不回來去哪兒?在你老公家裡?不行,我一定要來看看你老公是誰,可不可靠!”
“不用了……”
“彆多說了,今天我一定要好好看看是哪個大豬蹄子把你給騙走了!我非得削他不可!”林梨咬牙切齒,對這樁婚事極其不滿,“定位發給我,馬上過來!”
不給孟暑寒反駁的機會,林梨立馬就掛了電話。
孟暑寒看著黑掉的屏幕愣了會兒,她其實早就準備和林梨說她老公是薑虔的,可就是怕林梨接受不了這個刺激,也找不到合適的機會,所以才一直瞞著。
對孟暑寒而言,林梨不僅僅是她的經紀人,更是她互相扶持的朋友,她從小性格就不大好,朋友沒幾個,有的怕就是前些日子絕交的那幾位。
她不想要再失去林梨這個朋友,最好的就是對她坦白。
既然林梨現在自己提出來了,她倒不如借著這個機會和林梨坦白了,也免得以後藏著掖著的,壞了姐妹之間的情分。
打開手機,孟暑寒就給林梨發了一個定位。
沽西園林是有錢人住的地方,一般人都是進不來的,安保措施更是強,林梨自己一個人過來,鐵定是進不來的。
她扯著嗓子喊了一聲:“鄭阿姨!鄭阿姨!”
鄭阿姨從門外進來,手裡正拿著一顆西紅柿,她還以為是孟暑寒腳疼了,有些慌張地問:“孟小姐怎麼了?是不是哪裡不舒服?要不我去叫先生進來?”
孟暑寒擺手笑了笑,“不是,是我經紀人要過來,你能幫我去園林外麵接她一下嗎?”
“這樣啊。”鄭阿姨鬆了一口氣,一口應了下來。
打開手機,林梨又發了新的消息過來:[你這老公怎麼回事?在彆墅區裡修房子還帶著你去?這也太不負責任了吧,小寒,聽姐一句勸,這種男人不能要。]
孟暑寒咧開嘴笑起來,手指在鍵盤上劈裡啪啦地點著:[那可不行,我老公身強力壯誰也比不上呢]
林梨:[你可就騷吧,有你後悔的時候,憑你的長相,誰不想娶你?何必要這樣一個男人?]
孟暑寒有些期待林梨來看到薑虔的樣子了。
她眯著眼睛笑,唇角的笑容一直按耐不下去,她正要回消息,身邊一道黑影壓了過來。
她歪著腦袋看過去,迎上薑虔淡漠的視線,她眉眼彎起來,宛如彎月,薑虔移開目光,落在她手上拿著的手機上麵。
沒有關上的聊天記錄,映入眼中。
孟暑寒愣了兩秒鐘,這才反應過來,立馬將手機翻過來壓在被子上麵,抬起下巴:“我們女人說話,你偷看什麼!”
薑虔抬眼看她,雙手插在褲兜裡,神情淡漠,語氣淡淡的:“我在看我身強力壯誰也比不上。”
她眉梢一動,“我才沒那麼不要臉這樣說,我矜持著呢。”
她太過得意,腳動了下,疼得她直咧嘴,不敢再多做什麼大動作。
薑虔似笑非笑,說:“現在知道疼了?平時和你說過要冷靜不要衝動,翻圍欄的時候怎麼沒想過?”
“我想了。”她理直氣壯,“我告訴我自己,孟暑寒,你行的!”
薑虔薄唇動了動,說不過孟暑寒,看著她得意的眉眼,帶著笑意,可是眼圍還泛著一絲紅腫,應該是剛剛哭多了。
他沒說話,從一邊的櫃子裡找出一個小小的醫療包來,坐在床邊。
柔軟的床榻朝著他那邊陷下去了不少,孟暑寒身子也往他那邊傾了些。
薑虔開口:“手給我。”
“做什麼?”孟暑寒問,還是依言把手遞了過去,白皙的手心裡麵,被劃拉來了一條口子,大概是因為不如腳上痛,孟暑寒忽略掉了。
薑虔從醫療包裡拿出酒精給傷口消毒,她“嘶”了一聲,他頓了頓,抬頭問:“疼?”
孟暑寒彎著唇角,“嘶,這個男人替我處理傷口的時候真帥!”
薑虔:“……”
又在說什麼騷話,薑虔心裡麵暗自說道,繼續低頭給她清理傷口。
一分鐘過去了……薑虔還在用酒精消毒。
兩分鐘過去了……他依舊在用酒精消毒。
三分鐘過去了……孟暑寒不禁開口:“薑總我的傷口是中毒了所以要消毒這麼久嗎?”
薑虔手中的動作停住,孟暑寒清晰地感覺到他手心裡傳來的溫度,明明這個男人看起來冷冰冰的不近人情,可偏偏,身體和心都是熾熱而滾燙的。
他放下酒精,拿出創可貼來,臉上的表情有點委屈,可他倔強的不讓孟暑寒看出來。
他覺得孟暑寒真的是太會扯謊了,剛剛還在覺得他處理傷口時很帥,現在又嫌他時間長了。
他在孟暑寒那道細小傷口上摁了下,疼的孟暑寒一個激靈。
薑虔收拾好醫療包,“剛剛聽鄭姨說,你讓她去小區門頭接個人?經紀人?”
剛剛的聊天記錄,他看的可明白了。
“嗯。”她摸著手上的創可貼,“梨姐不放心我,我覺得這麼瞞著也不是辦法,就打算讓她過來,和她坦白了。”
薑虔淡淡應了聲,出門右轉進了旁邊的書房。
隔壁書房關上門的聲音模糊,孟暑寒重新拿起手機來看了眼,林梨已經坐上出租車過來了。
她又上微博逛了一會兒,鄭阿姨已經帶著林梨到了樓下。
樓下,林梨跟在鄭阿姨身後,臉上的肌肉完全不受自己控製,僵硬得如同蠟像。
鄭阿姨回過頭去客氣一笑:“小姐請跟我來,孟小姐在樓上,腿腳不方便。”
林梨呆滯地點頭,機械地跟著鄭阿姨上樓。
她倒是想要清醒一些,可是現在她腦子裡全都回蕩著“孟暑寒傍上了大款!”這種聲音,怎麼樣都揮散不去。
彆墅裡很大,林梨甚至能夠聽到她的腳步聲回蕩其中。她粗略估算了下,能在沽西園林買房的,家產肯定在臨山排進前一百……
前一百是什麼概念,就連她現在的東家鼎銘也堪堪排名二百。
到了臥室外麵,鄭阿姨敲了兩下門,溫和地說:“孟小姐,您朋友到了。”
房間裡麵傳開了孟暑寒懶洋洋地聲音,林梨推門進去,看到寬敞的臥室裡麵布置簡約,入目就是一張極大的床。
床上藏青色的被子蓋的嚴嚴實實,孟暑寒在床頭探出一個腦袋來,眉眼彎著,笑眯眯的。
孟暑寒朝她招了招手:“梨姐!”
林梨現在滿心都是“日了狗”這種心態,迷迷瞪瞪地走到孟暑寒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