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男朋友又怎樣。
金玉其外,敗絮其中?
置身事外,當個笑話看唄。
反正男神又沒和自己說過一句話,又沒對自己笑過。
踩兩腳,標榜自己三觀正。
“假的。”林佳音直起上半身看著她,語氣強硬。
“假的啊?”劉娜娜聳了聳肩,“我看上去挺真的。”
兩人的身後討論聲驟大。
“MIT的論壇都被扒出來了,是被強製退學的。”有人說。
“他家特彆有錢,都壓下來了。”
有人問:“視頻你們看沒?”
“看了,我操……嚇死我了。”有人應。
她們紛紛感慨:“沒想到啊。”
“有什麼想不到的,好多連環殺人案的凶手都是高智商天才。”有人煞有其事地道。
林佳音不知道她們為什麼能扯到連環殺人案,就算她們不知道內情,也頂多算個見死不救。
“你們可以不要說了麼!”林佳音放下腿,側過身體,直麵她們。
突如其來的一吼,劉娜娜怔了一怔。
林佳音舞跳得好,深受老師喜歡,連怪脾氣的王藝珍都對她偏愛有加,再加上平時人表現得傻乎乎的,在班上的存在感不低。
後來成了沈湛的女朋友,在背後談論她的聲音就更多了。
好在林佳音脾氣軟,彆人說什麼都不理要不然就笑笑。
從來不會大聲說話,更彆說吼人。
在大家的眼中,她就是隻綿羊。
這麼黑著臉一吼,大家都噤了聲。
劉娜娜脾氣也暴躁,班上沒人敢這麼跟她吼。
一時之間覺得丟了臉。
“嘴長我臉上,我愛說什麼什麼,你管的著嗎?”劉娜娜嗬了聲,“敢做不敢讓人說?再說了我說你了麼?我說你了麼!說你了麼?!”劉娜娜點上她肩膀,“我說的是沈湛,見死不救害死室友的沈湛。”
“滾,”林佳音一把拍開她的手,“不會說話就閉嘴。”
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說滾,讓她閉嘴,全是不經大腦的本能反應。
“我操,”劉娜娜揚起手,眼看著要揮在她臉上,陶茉一把抓住她手腕:“你要乾嘛!”
“喲,我還想問你乾嘛?”劉娜娜偏過頭,“幫你好姐妹啊?當時在債臟她偷包時怎麼沒想過她是你好姐妹?”
“虛偽。”劉娜娜嗤了一聲,甩開她手。
“我是虛偽,不像有些人聽風就是雨,”陶茉看著她,“我覺得沈湛不是那樣的人。”
“你覺得?”劉娜娜好笑,“你和沈湛說過話嗎?了解他嗎?你好姐妹和他談戀愛不都瞞著你的麼?你知道個屁!”
“夠了,”林佳音陡然出聲,麵無表情地看著劉娜娜,“你和他說過話嗎?你很了解他麼?你又知道什麼?”
“知道他是被MIT開除的,知道他聽見室友求救置之不理,知道他不算個人。”劉娜娜說。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林佳音長舒口氣,平靜下來,“沈湛沒有。”
“沒有?”劉娜娜笑了,“沒有為什麼MIT要開除他?”
有那麼一瞬間,林佳音想講述狼來了的故事,但話都嘴邊被硬生生地梗了回去。
解釋沒人信。
或者。
信了也無濟於事的那種無力感。
你懂嗎?
她嘴那麼笨,萬一解釋不清楚,越描越黑。
“劉娜娜,”林佳音閉了下眼睛,“趙野是你同學還是你親戚?你是不是覺得自己是道德的使者?正義的化身?還是說,是你自己口中的聖母?”
劉娜娜頓時反應過來,臉黑了下去,這是在諷刺上次在酒店說她是聖母的事。
“是個人都看不去,”劉娜娜一字一頓道,“一條人命欸,人!命!”
“那就請你看下去,”林佳音說,“會有解釋的。”
“哦,”劉娜娜抱著胳膊,“那你罵我這事怎麼算?”
“我罵你了麼?”林佳音問,“滾還是閉嘴?”
“都杵那兒站在乾嘛!老師沒來之前不知道做什麼嘛!要不要我再跟你們每個人單獨說一遍!”王藝珍站在教室前門口喊。
大家做驚鳥狀散開,紛紛找欄杆裝模作樣地壓腿下腰。
“劉老師下午有事,這節課我帶。”王藝珍走進來說。
有些事發生了,人人都不關心,都說這不關我的事,而有些事發生了,人人都要來插一腳,說上兩句,恨不得把人踩進泥土裡永不翻身。
她希望這件事是前一種,但事實表明這是後一種。
林佳音從腳趾頭到頭發絲都是僵的。
極其僵硬。
僵硬到每個動作都不協調。
王藝珍一直盯著她看,就在準備開口提醒她時,林佳音小跳直接跌了下去,半天起不來。
“腳崴了?”王藝珍走過來,蹙眉問。
林佳音抿著唇點了點頭。
“嚴不嚴重?”她又問。
林佳音搖搖頭。
“過去那邊休息。”王藝珍下巴往角落一努,“好好看。”
林佳音一瘸一拐地走過去蹲下,抱著自己的雙腿,下巴擱在膝蓋。
過了會兒,她把臉埋下去。
沈湛現在在哪裡?
在乾嘛?
他下午沒課的。
他騙人。
她記性不好,但記沈湛有關的事可厲害了。
電話號碼,生日,學號,以及課表……倒背如流。
沈湛走進校長辦公室前,在外麵的欄杆上趴了一會兒。
六樓的視野開闊,今天陽光也很好,繁茂的樹枝綠油油閃著光,樓下學生三五成群的來來往往。
在華清大快一年了,這一年的時間裡,沒人知道這件事,他又變回了那個站在高處的天才少年,閃著光。
有時想想也覺得很神奇,從一個學校到另外一個學校,從被人唾棄再到被人重新仰望。
從世界黯淡無光,到……他往遠處舞房的方向看了一眼。
太陽偏移了過去,那頭的光線好像更強烈了。
沈湛鬆開欄杆,轉身往校長辦公室走去。
無所謂了。
再來一次,還有小太陽暖著他。
作者有話要說: 還解不了鎖,我已經快沒脾氣了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