選好歌後,沈湛執行力極高,第二天就搬了台鋼琴回來。
林佳音手輕輕放在琴鍵上，從左往右掃過去,音調一階一階升高。
“這是什麼鋼琴？怎麼跟我看到的鋼琴不一樣？”她偏過頭看，看向站在一旁的沈湛。
沈湛說：“電鋼琴。”
“電鋼琴？”林佳音仔細打量兩眼。
“可以代替真鋼琴，比較方便,發聲原理是將鍵盤作為通斷開關,一摁下琴鍵，裡麵的晶振就開始工作,產生的頻率波形經過分頻器放大，再由揚聲器發出來。”沈湛解釋。
林佳音怔怔地注視著沈湛。
沈湛也看著她，不明白為什麼要用這種憋著笑又很迷茫的表情看他。
沉默了大概有兩三秒,林佳音噗嗤一聲笑出來,“你說這麼長一串是不是覺得我能聽懂？”
沒等沈湛回答，林佳音又接著說：“其實我一個字都沒聽懂。”
“很真實。”沈湛也笑。
“誒,下次不用給我解釋這麼多的，大概我是聽不懂的,本來你話就少，劈裡啪啦給我解釋一大堆，解釋完我又迷茫地看著你,這樣隻會讓你覺得我更蠢,”林佳音認真道，“你隨便敷衍一下我就行。”
沈湛搬了個椅子放到她旁邊坐下，“不管你能不能聽懂,隻要你問了，我肯定會認真回答，至於你蠢這個事實吧……”
林佳音挑了挑眉。
帶有威脅意味的眼神把沈湛逗笑了，“我早就認了。”
“……”
林佳音撇撇嘴。
“其實你也沒有特彆笨，就是反射弧比較長，腦回路跟普通人不一樣，很清奇。”沈湛揉了揉她頭頂安慰道。
“清奇？”林佳音蹙眉。
沈湛輕嗯一聲，“挺好的，大多數人思維固定化，你和彆人不一樣，這就是你的閃光點。”
“我怎麼感覺你在損我呢？”林佳音說。
沈湛哂笑一聲，“腦回路的確清奇。”
林佳音握拳，輕輕砸了一下他胸口，傲嬌道：“我小太陽！通體發光！全是閃光點！”
“嗯嗯，你說得對。”沈湛說。
林佳音瞪眼：“你怎麼這麼勉強？”
“有嗎？很勉強嗎？”沈湛問。
林佳音連連點頭，“眼裡全是笑意，嘴巴也抿成一條線。”
“那我下次裝得像一點。”沈湛說。
“嗯……是要裝像點。”林佳音說。
沈湛笑了，不知道從何時起，兩人總是喜歡進行一些毫無營養的對話，偏偏他還覺得挺有意思。
林佳音視線再次落回手下的鋼琴，“它彈起來和真鋼琴一模一樣嗎？”
“音色有差彆，手感也不一樣。”沈湛說。
其實不用搬台電鋼琴回來，每天在學校去琴房練上幾遍就行了，但沈湛想表演得更好。
“哦。”林佳音又胡亂敲下琴鍵，毫無美感的音符蹦出來。
“我教你。”沈湛握上她的手。
林佳音看著自己被握住的手，雖然隻伸出了一根中指，在沈湛的帶動下，音符一個接一個的跳出來，即使斷斷續續的，一點連貫性都沒有，但能明顯聽出這是什麼歌。
“小星星！”林佳音激動道。
“嗯。”沈湛頷首。
“兩隻老虎！”換了首歌後，中指才敲四下，林佳音立馬猜對了歌。
“換首難的。”林佳音偏頭對著沈湛說。
雀雀欲試的樣子。
沈湛輕點下巴，思索兩秒後，握緊她手摁上琴鍵。
這次不再斷斷續續，音符與音符之間，有停頓也有連貫。
林佳音蹙著眉頭，很認真很認真地在聽。
調子非常非常熟悉，就是一時之間想不起歌名。
直到**部分的旋律響起。
“愛你一萬年！”林佳音喊道。
她偏頭盯著沈湛，沈湛神情專注地低頭繼續握著她手彈。
“是不是啊？”林佳音乾脆跟著哼了起來，“愛你一萬年，愛你經得起考驗……”
沈湛一直沒說話。
最後一個音符收尾，林佳音掙脫開他的手，肯定地道：“就是愛你一萬年！”
沈湛抬頭，眉眼微微上斂，帶著笑意說：“嗯，愛我一萬年。”
“……”
林佳音死亡凝視沈湛，“騙子，又騙我說好聽的。”
沈湛抬手，輕彈了一下她腦門，“不騙你騙誰，騙其他人說這句話，你不得氣哭？”
林佳音哼了一聲，抱上胳膊。
“你坐過去，我給你彈一遍譜子。”沈湛說。
林佳音點頭，把凳子往後挪了一挪。
沈湛照著譜子把選定的歌曲彈了一遍。
“棒棒噠！”林佳音朝他豎起大拇指。
沈湛回過頭，“不夠熟，中間出了一次錯。”
“出錯了麼？沒聽出來。”林佳音說。
沈湛問：“編舞有不有想法？”
“有啊，都在我腦子裡呢，”林佳音指著自己的頭，“你剛才一彈，畫麵全都出來了。”
“厲害。”沈湛也朝她豎起個大拇指。
不得不說，林佳音在舞蹈方麵的確很有天賦。
即使他是外行人，也能很明顯的看出來。
林佳音站起來，“要不我給你跳一段？”
“我伴奏。”沈湛點頭。
“不不不，你先彆伴奏，你伴奏就不能專心看我跳了。”林佳音把手機拿過來，低頭輕戳屏幕，“用手機放。”
沈湛站起來，把兩張椅子都搬出臥室，留出足夠大的空間給她跳。
林佳音站在思考了一會兒，“去客廳吧，這地兒還是太小了，而且我需要沙發。”
沈湛跟著林佳音走出臥室，在她的指揮下，把茶幾推向一邊靠牆，沙發挪到正中間。
“我一二三喊完，你就放歌啊。”林佳音換了條白色連衣裙出來。
“等等，我把空調溫度調高一點，彆感冒了。”見她把毛絨兔耳朵睡衣給換了，沈湛蹙了蹙眉。
林佳音應聲：“好。”
一切準備就緒。
沈湛站在進陽台的玻璃門前，一手插兜，一手拿著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