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北川控製著自己的呼吸, 聽著手機裡的動靜。
然而酒店走廊空無一人, 手機裡聲音很靜，聽不出端倪。
許久, 手機裡這才傳來陸少言含笑的聲音, “我什麼都不要, 因為我知道你什麼都不會給, 所以我想和你玩一個遊戲。”
“陸少言！”
“彆生氣，一個遊戲而已, 粥粥也想玩的一個遊戲。”
說完，電話就此掛斷。
隨後陸北川手機來了一條短信, 他匆匆一掃而過，步履更急。
身後傳來一陣整齊的腳步聲。
“陸先生，我們是酒店的安保人員，您放心, 我們已經有專人前去查看酒會的監控，一定會將令公子找到！”
酒店負責人滿頭是汗，亦步亦趨跟在陸北川身側。
陸北川眉頭深陷，一言不發，周身氣壓極低, 讓人望而生畏。
而另一邊陸少言將手機掛斷後低頭看著粥粥，笑道：“你爸爸來找你了，想不想知道他多久能找到你？”
粥粥沉默看著他, 並不說話。
陸少言蹲下來平視著他, 摸了摸他的小腦袋, 看他的眼睛裡澄澈的目光，“怎麼了？”
“叔叔，你真的隻是想玩個遊戲嗎？”
雙目對視至少有十來秒，陸少言才將目光挪開，語氣故作輕鬆，“不然呢？叔叔說過了，隻是一個遊戲而已，你不是說你爸爸很喜歡你？會很快就找到你嗎？”
粥粥點了點頭。
陸少言將他抱了起來，粥粥摟著他的脖子，並不怕他。
“叔叔，你也和你爸爸玩過這樣的遊戲嗎？”
陸少言腳下一滯，緩步慢了兩腳，但隨即又恢複正常，他隨意笑笑，“嗯，玩過兩次。”
“那叔叔的爸爸找到叔叔了嗎？”
陸少言仔細回想著從前，笑了笑，搖頭，“沒有，兩次都沒有找到。”
粥粥小聲驚訝‘啊’了一聲，“為什麼沒有找到？叔叔的爸爸難道……”他聲音弱了下來，瞅著陸少言的臉色。
“因為有一次是警察救的叔叔，還有一次……是叔叔故意躲起來的，所以叔叔的爸爸沒找到叔叔。”
“那叔叔為什麼要故意躲起來？”粥粥趴在他肩膀上，低聲道：“如果叔叔不是故意躲起來，那麼叔叔的爸爸一定能找到叔叔！”
陸少言嘴角一抹難言的笑意，“是嗎？”
“當然呀！叔叔，你的爸爸在找你的時候肯定很著急，就像我爸爸現在也在著急地找我一樣！”
“那你知道叔叔的爸爸是誰嗎？”
“誰呀？”
“叔叔的爸爸就是你的祖父。”
“祖父？”粥粥瞪大了眼睛望著他，沉思著，似乎不太能理解，“爸爸的爸爸叫爺爺，你叫祖父爸爸，那為什麼我爸爸叫祖父是爺爺？可是你是叔叔，爸爸是爸爸……”
粥粥認真掰著手指頭半晌沒算清。
陸少言笑了，“好了，本就不聰明，想不明白就不要想了。”
粥粥很想反駁他自己很聰明的，可是一看到陸少言的臉色又將話壓了下去。
他雖然小，但是看得出叔叔現在很難過，為什麼難過呢？因為提了叔叔的爸爸麼？
“叔叔，祖父去哪了？我已經好久好久沒見過他了。”
陸少言抱著粥粥的手緊了緊，“你想他？”
“當然想呀！祖父從前對我可好了，會給粥粥講故事，給粥粥好吃的，粥粥很喜歡祖父！”他笑眯眯望著陸少言，“叔叔，祖父一定也很喜歡你。”
“這你都知道？”
“當然，粥粥聰明，粥粥看出來的！祖父除了看見粥粥會笑得很開心之外，就是看見你了，那天……你給粥粥玩具球那天粥粥發現了，祖父一見到你就笑，一見到你就笑！”
“我也好想祖父，可是每次想去看看祖父，奶奶都說，祖父去了很遠的地方，祖父都老啦，去那麼遠的地方乾什麼呀！”
粥粥嘀咕著，卻不聽陸少言說上一句。
“叔叔，你想祖父嗎？”
陸少言停下了腳步，麵前是一個分叉，一邊是樓梯通向停車場，一邊是通向酒會大廳的走廊。
他帶著粥粥繞了一個大圈。
“叔叔？”
陸少言喉間劇烈抽動了一下，“……想。”
他轉身朝樓梯口走去。
“我也想，待會等爸爸找到我們，叔叔，你給祖父打電話好不好？他年紀大了哦，要在家好好休息。”
“好。”陸少言敷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