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尾依舊紅紅的,渾身上下,似乎連頭發絲都透露著一種柔弱病態的氣息。
“你睡了快兩天,應該也餓了,先吃點東西。”邊湛從來沒做過這樣伺候人的事,但真的做起來,卻好像生來就會一般。
或許也因為他懷裡這個人的特殊性,畢竟也是自己當時過於失控,把人摁身下要了一次又一次,像是怎麼都做不夠一樣。
緩緩垂落下眼簾,蘇棠唇角莫名勾了一下,隨後他張開嘴,把勺裡的米粥給吃了下去。
溢滿口腔的清香味,讓蘇棠感覺乾涸的喉嚨好像也因為米粥的咽下喉嚨,而變得舒服起來,他吃了一口後,眼睛發亮的看著邊湛手裡端著的粥,看得出來粥的味道很合他口味。
邊湛就這麼把蘇棠給摟在懷裡,慢慢地喂蘇棠吃了一碗粥。
末了邊湛問蘇棠還要不要再吃點。
蘇棠緩緩搖頭,出口的聲音比蘇棠預感的還要沙啞,在之前的床.事裡,蘇棠受不住不時讓邊湛停下,最終得到的卻是對方更加狂風驟雨的侵襲。
“不了,我……吃飽了。”
蘇棠幾乎說一個字停頓片刻。
邊湛放下碗,從床頭櫃上扯了張抽紙,拿過來給蘇棠擦了擦嘴角。
蘇棠睜著眼,看邊湛忽然變溫柔的一係列動作。
邊湛自然也是知道自己的這些不同以往的行為,蘇棠那裡隻是看著,沒有多餘的言語,邊湛也打算就此做什麼解釋。
他雖是用脅迫的手段,將蘇棠給搶到身邊來,但他自認自己本質上對他床上的人是溫柔的。
偶爾的失控,也事出有因。
例如現在,邊湛不願意讓其他人來這個屋裡,看到蘇棠眼下這番樣子。
但凡有點眼力的,都能知道蘇棠身上發生過什麼事,便是蘇棠穿著睡衣,然而露出來的那些皮膚上,深淺不一斑駁的紅痕,也足以表明之前的床.事有多激烈。
還不僅如此,似乎經曆過一次身體上的徹底開發後,邊湛發覺到,蘇棠哪怕隻是安安靜靜坐在那裡,周身便自有一股誘惑的人喉嚨發緊的媚態感。
青年眼波流轉間,似時刻都在勾人一般。
這點變化,邊湛看得很清楚,先前是完全沒有的。
這個樣子的蘇棠,若是被旁的人看到,想必一瞬就能勾得他人為他神魂顛倒。
就是邊湛自己,也隱隱有察覺,自己是越來越喜歡這個人了,甚至完全都不想放手。
從床邊站起身,邊湛將蘇棠給輕輕放倒在床裡,拉過滑到下麵的被褥蓋至蘇棠身上。
手臂往上移,邊湛拿開蘇棠額頭墜落的一縷碎發,眼裡的柔情,怕是他自己看到,都會倍覺驚愕。
“累了就睡吧,我會一直在的。”邊湛掌心輕撫蘇棠還有些發燙的臉頰。
生病中的蘇棠眸光也變得柔軟,沒有過去那麼冷漠。
他們彼此其實是知道,這會的溫馨其實都隻是一種假象,一旦蘇棠身體好轉過來,這樣祥和的時光,怕是很難再有。
但此時,卻沒有誰去主動打破。
邊湛俯身,在蘇棠額頭落了一個輕輕的吻,隨後他拿過空碗,轉身離開了房間。
等邊湛一走出去,本來閉上眼的蘇棠,忽然重新睜開眼。
肚子裡有了點食物打底,雖然身體還處在病弱中,不過手臂是能慢慢拿起來了。
蘇棠將右臂從棉被下拿出來,將手臂橫在眼睛上,輕合的嘴唇一點點以一種非常緩慢的速度彎了起來。
蘇棠就那樣捂住自己的眼,無聲笑了起來,笑得渾身發顫,笑得眼淚都從眼眶蜿蜒流出來。
自從蘇棠離開榮家後,榮棋幾乎沒有一個晚上睡得好。
每天晚上一到深夜,漆黑夜幕拉下來,榮棋就會不受控製地去想,那個時候蘇棠和邊湛是否會在一起,如果他們在一起,會發生什麼事。
可能發生什麼事呢?
榮棋垂眸看著夾著指尖快自己燃燒完的煙頭,看著那猩紅的點,他明明比任何人都清楚。
榮棋開始喝起了酒來,試圖用酒精將自己灌醉,這樣或許自己就不會再想蘇棠了。
可惜沒有用,喝了酒不但沒有醉,意識反而越來越清晰。
包括那天他坐在客廳裡,看著邊湛上樓去蘇棠的房間,將蘇棠給抱走的畫麵,都像隨時能浮出到他眼前。
榮棋脾氣開始變得古怪,有時候莫名其妙就會將屋子裡一些東西給打碎,這讓專門請來收拾房間的阿姨每天都有些擔憂,擔憂榮棋又會將什麼東西給打碎。
屋裡購來的那些物品,基本都是價值不菲,但榮棋摔它們時一點猶豫都沒有。
這樣的情況,在榮與恒同榮棋媽返回榮家,才有部分好轉。
隻是當榮與恒他們有的時候想和榮棋說點什麼,榮棋就會很快變現出不耐煩來。
漸漸的,榮棋甚至很少會榮家來住,給榮與恒他們的說法,是公司事忙,他不想兩頭跑,直接在公司附近找了酒店住下。
住酒店的期間,榮棋也想過去好人來放縱,他曾經都是這樣來疏解欲望的。
而當他拿起電話,準備聯係人時,腦海裡立刻浮現一個人影來,那人用被霜雪冰凍般的眼神盯著榮棋,一言不發,一個字也不說。
榮棋抄起電話,嘭一聲砸上牆壁。
電話墜落到地,摔得四分五裂。
蘇棠在床上差不多躺了快一周時間,身體才恢複了些,可雖然能夠下床走動,卻是不能走太遠,站立一會就會腿發酸。
這一周時間裡,邊湛於是也就隻能看著吃不著,最多有時候會菢著蘇棠親那麼一會。
就是親吻,邊湛也不能親太久,怕蘇棠病情加重。
至於邊湛自身慾望,邊湛一看到蘇棠被他捏得紅痕還沒有完全消散的手腕,心中便頓生不舍,鬆開摟著蘇棠細腰的手,轉頭就去了浴室自給自足。
而那個浴室,隻要邊湛一到裡麵,一些曾經有過的畫麵,就會不由自主冒出來,邊湛就那樣微眯著眼回想著數天前的美麗景象,掌下則同時快速運作。
解決好了後,邊湛會簡單收拾一下,洗乾淨手走出浴室。
臥室外連接一個較大的陽台,陽台上邊湛特意讓人搬了藤椅來。
那藤椅也大,就是坐兩個成年人也不會嫌擁擠。
邊湛為了能有更多的時間和蘇棠在一起,將一些手頭的工作,甚至都帶了這邊房間來。
多數時候邊湛就把蘇棠給抱到懷裡坐著,自己則處理工作,他倒也不擔心公司機密會被蘇棠看到,蘇棠連這個彆墅樓的大門都踏不出去,更是聯係不上任何人。
所以邊湛從來不避著蘇棠。
蘇棠對邊湛的事也看著全然不感興趣的樣子。
和邊湛那一次失控的床.事相當於,讓蘇棠元氣大傷的樣子,所謂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蘇棠晚上很早入睡,可白天的時間,也總是覺得困倦。
在邊湛懷裡坐不了多久,就靠著邊湛肩膀睡過去。
等之後醒來,偶爾依舊是在邊湛懷裡,更多的時候則是被邊湛給抱回到床上。
一日三餐吃的飯都是由就近的一家高檔酒店專門送過來,邊湛是不怎麼做飯的,榮棋就更不可能了。
那家酒店飯菜都做得不錯,蘇棠本來沒有什麼胃口,但對於酒店的菜似乎特彆喜歡,吃得比在榮家那時還要多。
但雖如此,在床上躺了近一周,蘇棠瘦下去的身體,想要重新補起來,好像也不是那麼容易。
邊湛未免蘇棠有時候無事做,專門讓人采購了高質量的繪畫工具,有著畫紙,當邊湛不在家的時候,蘇棠就基本是拿著畫板坐在陽台外畫畫。
這間屋子地理位置非常的好,幾乎能夠縱觀橫貫公園的湖泊。
連著幾天蘇棠都在描繪湖泊裡的飄飛的白鶴,各種姿態的都有。
這些畫好的白鶴畫像,蘇棠都專門放在了一塊。
在某一天晚上,邊湛忽然和邊途開了視頻,當時蘇棠就坐在邊湛懷裡,蘇棠先一步看到邊途,立刻就起身想從邊湛懷裡,邊湛猛地一收手臂,蘇棠剛剛站起來一點的身體,重新跌回到邊湛懷裡。
邊湛把手機移到蘇棠麵前,因此電話那頭的邊途也得以就此看到蘇棠。
意外中見到蘇棠竟然也在,邊途思想簡單,沒發現蘇棠和叔叔邊湛之間氣氛的異常,他頓時漾出大大的笑臉,聲音脆脆的叫蘇棠。
“哥哥!”
“邊途。”蘇棠見邊途看到他了,知道不好再避開,臉上表情驟然就溫柔下來。
“哥哥你現在在做什麼?吃了飯沒有?”邊途圓圓的肉臉湊到手機前,清澈的眼睛瞪圓了。
“哥哥在畫畫,已經吃過了,你呢?途途今天晚上吃的什麼?”
手機由邊湛拿著,看蘇棠和侄兒邊途聊了起來,沒有去打斷,因為他發現當蘇棠和邊途說話時,整個人神色都是完全柔和的。
和麵對他時有些不同,邊湛能夠感覺得到,蘇棠對他沒有喜歡,現在的順從,估計隻是一種迫不得已。
畢竟蘇棠是個聰明人,知道怎麼審時度勢。
邊湛身體略微往前,從後麵將下巴放在了蘇棠肩膀上,注意到蘇棠眼眸側過來看了他一眼,邊湛伸手在自己唇邊做了一個拉上拉鏈的動作,表示他不會打擾蘇棠和邊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