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究過去如何, 顯然已沒有意義。
雖然許穆非常想知道傷害蘇棠,讓蘇棠選擇跳樓的那個人到底是誰, 但這個問題的答案, 就算現在蘇棠醒了, 他也不會去從蘇棠口裡去問一個答案。
能夠醒來,便是一種奇跡, 許穆不會再讓過去那樣的事情發生。
蘇棠昏迷時還是大三,學校那裡許穆做了休學處理, 想來五年過去, 那個男人應該離開學校。
許穆不會給蘇棠什麼壓力, 蘇棠無論是想繼續回去學校念書,還是就這樣呆在許家, 都隨蘇棠的意思。
但是,蘇棠隻能在這二者中選擇。
許穆在保鏢將蘇棠給抱著放在沙發上後, 揮了下手,保鏢即刻就無聲退出了屋。
將兩個選擇拋出來, 許穆等著蘇棠的答案。
“……我想去學校。”那個害原主跳樓的渣男不僅還在學校,甚至已經留校當起了大學老師, 妻兒都有, 可以稱得上人生贏家了。
明明害死一個人,卻沒有受到任何懲罰, 這顯然不公平。
“但是我腿不能走, 去學校的話, 也許不方便。”
蘇棠低垂著眸, 濃密細長的眼睫毛,在下眼瞼暈出淺淺的光影,溫順柔和的臉龐,和許穆記憶中的那個男孩相重疊。
“讓阿田跟著你,在校外租個房子,至於上課,坐車去就行。”在許穆看來,這個根本就算不上問題。
然後他也仔細觀察蘇棠的表情,蘇棠在知道自己腿被傷到,不能長時間行走之後,似乎就沒有太過激的行為,因為心傷得太厲害,所以其他方麵,根本就不在乎了嗎?
許穆擱在腿上的拳頭緊了一瞬,那個人他遲早會找出來,讓對方嘗一嘗加諸在蘇棠身上的那些痛苦和絕望。
蘇棠微抬起眼,轉眸看著許穆,男人今天四十多了,不過歲月似乎格外偏愛他,看著也就三十五六的樣子。
這個人是真的疼惜原主,給對方最好的教育,疼愛原主,期盼著原主能夠獨當一麵,但沒料到原主竟然會在一場愛情遊戲裡敗了北,而且是慘敗。
現在他來了,即進入了方亦的身體,他身上的一些期盼和責任,蘇棠表示他會負擔起來。
自怨自艾不是蘇棠的性格,渣男他要親自動手慢慢虐,所以不會告訴許穆那人具體是誰。
“嗯,好,我都聽三叔你的。”蘇棠溫柔微笑。
這個微笑隔了好多年,許穆手伸過去,揉了揉蘇棠的頭發。
“受了什麼委屈,不要憋心裡,直接告訴我,我不會再讓人隨便欺負你。”在許穆這裡,從收養蘇棠的那天開始,便將蘇棠當成兒子那樣看待,他喜歡這個聽話懂事的孩子,比內侄許文彥還要喜歡。
蘇棠眸光燦然地看向麵前冷峻帥氣的男人,重重點頭:“我知道了。”
“你的房間一直都讓人隨時都打掃著,覺得累的話,就上樓休息。”許穆看出蘇棠眉宇間隱隱有點疲態,起身,本來想去讓保鏢阿田進來,凝眸了片刻,而後許穆忽然徑直彎腰,一手伸到蘇棠背後,一手從蘇棠腳腕下穿過去。
下一刻蘇棠身體直接淩空,出於一種條件反射,蘇棠兩手一把攬上許穆脖子。
在懷裡孩子還很小的時候,許穆曾這樣抱過對方,後來孩子漸漸長大,他手頭事情多,孩子要上學,兩人間的關係慢慢開始疏遠起來。
現在許穆再次抱著蘇棠,一瞬就讓他想起對方孩童時代,那時孩子全身心地信任他依賴著他。
後來他的男孩喜歡上了彆的人,在他完全不知道的時候。
某個角度上來說,許穆心中竟然有點開心,蘇棠不能走的話,那麼就能一直呆在他身邊,他以前放任蘇棠在外麵,現在他會將他的男孩時刻都看管起來,不會給任何人隨意接近蘇棠的可能。
許穆將自己很多的愛,都傾注在了蘇棠身上,哪怕這份愛已經有朝扭曲病態的方向發展,但蘇棠能夠醒來,就足以證明,這個孩子必然隻能屬於他。
許穆抱著蘇棠往樓上走,怕孩子多想,於是眉宇間頃刻柔暖了下來。
“還記得你小時候嗎?你那時怕黑,晚上渴了總不敢下樓,有次下樓梯不小心扭到腳,把我睡衣都給哭濕了。”許穆說起蘇棠小時候的事。
那是原主的記憶,原主記不得了,蘇棠自然不知道。
男人胸膛寬闊,兩隻胳膊遒勁有力,被對方抱在懷裡,靠著男人的身體,似乎能聽到對方節奏有序的心跳聲,讓人極度的心安。
這人就像一把傘,將風雨都給隔絕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