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棠在許穆懷裡微微搖頭,聲音喃喃的:“記不太清楚了。”
許穆眼裡都是溫柔的光芒,他笑著沒追究蘇棠忘記的事:“你那會也怕打雷,如果不是我那天回來的晚,不然還不知道你膽子這麼小。”
這個蘇棠有印象,他臉瞬間紅了一點,抿著唇沒接許穆的話,兩扇睫羽撲扇,像蝴蝶羽翼一樣。
兩人間彌漫著一種親情的溫馨。
到了一扇房門前,許穆因為抱著蘇棠,兩手不得空,因而讓蘇棠去開門。
擰開門把,蘇棠將門往裡推。
一縷夜風從微開的窗口襲來,熟悉的一人心脾的蘭花香,花朵和醫院病房那裡看到的相似,蘇棠於是對抱著他的男人好感度再上一個台階。
將蘇棠直接放到床上,許穆拉過旁邊的被子,蓋到蘇棠身上,也就隻有蘇棠,才能夠讓許穆這樣寵愛和照顧,甚至這溫柔一麵,很少有人可以見到。
在外麵,許穆向來都是冷漠難以接近的,他身上似乎時刻都帶著那種位居高位的威懾力,這種威懾力,在蘇棠麵前,大打折扣。
完全變了一個人一樣。
“三叔。”蘇棠在許穆準備抽身離開時,忽然叫住對方,男人隨即停下腳。
“我當年太衝動了,以後不會再那樣。”
蘇棠微笑,這個微笑在許穆那裡看來,似乎在哭一樣。
許穆點點頭,他愛這個孩子,所以其實是願意縱容對方的。
“想通了就好。”
看著打開的房門複又關上,蘇棠臉上的笑忽然開始變質,溫柔不再,隻留層層疊疊散開的冰冷。
彎腰去旁邊床櫃,拉開抽屜,果不其然,一個新的手機放在裡麵,手機是關著,拿到手裡後,蘇棠將手機打開。
上麵各種軟件都基本裝載有,蘇棠先是登錄原主方亦的Q,一登進去,許多信息就冒了出來,蘇棠事先設置好了隱身模式,所以方亦的那些熟人,不知道他醒了。
蘇棠從醫院到許家,前後見過的人屈指可數,料定許穆不會讓人把這事給散播出去,蘇棠暫時也不準備告訴誰。
提前告訴了,那麼後麵的驚喜就不能稱為驚喜了。
退出聊天app,蘇棠又從網頁進入到原主的微博,原主的微博關注的人總共不到十個,其中一個人分在了特彆組裡麵。
對方已經取關了原主,蘇棠點擊那人的微信名,一進主頁,一張黑暗中被光照著的臉就映入蘇棠眼簾。
沒和對方見過,但在看到孟修平的那一刻,蘇棠就知道是他,那是根植在原主身體裡的記憶。
五年足夠改變很多事情,哪怕當年鬨得有多轟動,也在五年後,被時間洗刷得差不多。
那是大三下學期,大四基本就沒課,蘇棠直接插班到學校相應專業一個大四班級上。
教學樓區有專門供輪椅通過的地方,在家修養了近一個星期時間,蘇棠離開許家,前去財經大學,方亦學的是管理學,然後他早就跟在許穆身邊做了許多事,學校裡書本上的那些知識,哪怕學習一年,可能都不敵在許穆那裡的半個月。
蘇棠來學校的主要目的,自然而然不是真的來學習,本來課程基本都很少了,大四是給學生出去實習的,至於要考研的,則認真備考。
汽車直接由校外開到了教學樓,時間不早也不算晚,路上已有學生陸陸續續往教室走,當蘇棠被抱著從車上下來,坐上輪椅的時候,立刻吸引來不少的注目。
尤其是當阿田推著輪椅從車邊離開時,許多人得以因此看清蘇棠的臉,然後好些人都直接看愣了。
那是被神寵愛的容顏,純白如雪,毫無瑕疵,看著他,就好像世界都因此靜止了似的。
又注意到蘇棠是坐著輪椅,顯然雙腿殘疾,人們心中不免惋惜,若蘇棠身體健康,他們大學校草必定是蘇棠了。
有人聚在一起竊竊私語,想知道蘇棠的信息,奇怪的事,誰都沒見過蘇棠,好像忽然間他就出現在了學校一樣。
蘇棠繞了電路,到後麵坐電梯上樓,要上課的教室在三樓,出了電梯後蘇棠就徑直往教室走,從教室後麵進去的,裡麵已經坐了些人,輪椅放在教室後麵,蘇棠拒絕了阿田的繼續幫忙,自己從輪椅上站起來,身體遙遙晃晃,看著就要倒下去似的。
兩條腿非常無力,踩在地上跟踩在刀上似的,蘇棠抿著唇,慢慢往教室裡走,在最後靠門邊的一個位置坐下,蘇棠轉過頭給阿田點點頭,後者推著輪椅從教室門口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