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秋分(5)(1 / 2)

深宮繚亂 尤四姐 7339 字 11個月前

“什麼?”皇帝驚慌失措,撐著身子往後挪了挪, “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好好的姑娘, 吃了龜齡集就變成了這樣, 實在讓人覺得不可思議。以往的皇後雖睚眥必報, 善於和稀泥,但她的端莊穩重也是有目共睹, 哪裡會像今天這樣,說出讓人驚脫下巴的話來!真是個奇人, 連提的要求也這麼古怪,舔一口的癖好到底從何而來?並且她要舔的部位是哪裡?皇帝一麵揣測著, 一麵惴惴不安。

嚶鳴的人在搖晃, 好容易撐起身子,一猛子紮下去,磕在皇帝胸口,磕出了他一聲悶哼。她也不管, 滾燙的臉頰靠著那胸膛,既涼快又清香, 讓她想起六月心兒裡的刨冰,淋上一層簡單的糖稀,照樣吃得心花怒放。

她這會兒人輕飄飄的, 腦子裡灌滿了漿糊, 雖不齒自己的做法, 但也拔不出來啦。蹭了蹭, 再拱一拱, 正待要伸舌頭,被他一把捂住了嘴。

皇帝壓著聲恫嚇,“不許你上嘴。”

她氣急敗壞,鬱悶的嗓音從他掌心傳出來,“為什麼?”

這還用問嗎,這一口下去可就說不清了。他是帝王,一向是他幸後宮,還沒出現過後宮幸他的狀況。這麼熱情的皇後,實在讓他招架不住,仿佛這會兒都拋開了身份和體麵,在這一方小小的天地裡撒潑耍橫,誰也不買誰的賬。

皇帝即便臉紅脖子粗,也很有不怒自威的風骨,他皺了皺眉,“朕是看你可憐,才答應脫了衣裳讓你緩解的,你倒好,蹬鼻子上臉,還想上嘴?”

上嘴這毛病看來他們姐弟都有,嚶鳴稀裡糊塗想,當初厚貽頭回看見海銀台的陶泥小院兒,不問三七二十一就舔了一口,如今她也有同樣的渴望。可是他捂住了她的嘴,讓她很不滿,爺們兒力氣大,她掙紮了幾回沒掙開,索性伸舌在他掌心舔了一下。

蠕蠕的舌頭,肉蟲子一樣滾過他掌心,皇帝目瞪口呆,失神地撤回手,失神地低頭看著。

這人口水還挺多,所過之處留下一道蜿蜒的濕痕。他詫異地看向她,她迷蒙著兩眼,沒有任何解釋和交代,餓虎撲羊般,再次把他撲倒了。

然後就是無儘的癡纏,她像塊燒紅的烙鐵,嗤拉拉貼著他的皮膚輾轉。起先不過手和臉,後來演變成了整個人,摟著他的肩,勾著他的腿,如饑似渴地說:“萬歲爺原諒我這一回,我萬死……萬死啊……”

然而討饒儘管討饒,糾纏還是要繼續糾纏的。皇帝被她盤弄得心浮氣躁,心想乾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來吧!

他翻身而起,壓住她的兩隻手,撐在她上方問:“齊嚶鳴,你這會子做得了自己的主嗎?”

她搖頭,當然不能,就是能也不能。

皇帝有些泄氣,縱然到了這個地步,她糊塗著,他就不能對她怎麼樣。

可這日子實在難熬,他泄氣地看著支窗上搖曳的風燈,忽然有種心如死灰的感覺。一個男人得具備多大的自控力,才能保持心如止水啊,她沒完沒了地揉搓他,他倒在了一旁,失神地說:“朕是正人君子,就算你投懷送抱,朕也不會碰你的。”這段話說得咬牙切齒,猶如宣誓。

嚶鳴並不在意他現在的想法,她隻知道他的身體能解她心底裡的渴,明天怎麼麵對他再說吧,現在隻要痛快。

可他不抱她,他挺屍一樣僵直,讓她感到絕望。她又哼唧起來,使勁搬他的手,往他懷裡蹭,皇帝沒辦法,歎了口氣,敷衍地摟住了她。

野火花燒上身來,她的猖狂也是有目標的,刻意繞開了那個原點,讓他感受到一種被忽略的落寞。於是他愈發緊地摟住她,手慢慢移下來,移到她腰上,張開手掌在她腰窩處一壓,她挺著肚子撞過來,彼此都倒抽口涼氣,銷魂的舒爽短暫慰藉了空虛的心。

其實嚶鳴都明白,冊封之後跟前有精奇嬤嬤,那些嬤嬤不單教導她身為皇後的禮儀,也向她傳授夫妻敦倫的秘密。當初她還不明白嬤嬤說的“陰陽和合,此消彼長,世上沒有一樣東西是多餘的”究竟是什麼意思,結果這一撞豁然開朗,說得通俗點兒吧,就是鎖與鑰匙的關係。

有些東西沒有經曆過,永遠不懂裡頭的玄妙,嚶鳴忽然明白過來自己渴的是什麼,就算一缸涼茶也澆不滅她心裡的火,她這是中毒了!

她抓住了他的衣襟,“您對我下藥了,是麼?”

皇帝心頭一蹦,隻怕擔心的事兒要發生了,明明不是他乾的,最後背黑鍋的必定是他。他起先還打算在溫柔鄉裡沉溺一會兒的,經她這麼一問,立時把身子往後挪了挪,“朕豈會做那樣的事兒,分明是你見色起意,你以為倒打一耙,朕會上你的套?”

她怔怔地,良久捂著臉大放悲聲,這火下不去,從心窩一直往下蔓延,蔓延進了小肚子裡,她背過身去說:“您走吧,趕緊走,彆呆在這兒了。”

皇帝猶豫了下,“是不是難受勁兒過去了,這就趕朕走?”

嚶鳴欲哭無淚,不是因為不難受了才讓他走,是因為他在旁邊她更難受。她雖心火燎原,但腦子還算清楚,不願意更多的醜樣子落了他的眼,他走了,自己忍一忍也就過去了。可要是他還杵在眼窩子裡,這夜這麼漫長,怎麼熬得過去?萬一糊塗做出什麼來,一輩子是人家的話柄,還沒大婚呢,就上趕著爬了爺們兒的床,豈不正應了寧妃的話,說她早就和皇帝吊了膀子!

“您走吧。”她很有轍,不願意麵對他,拿腳往後蹬他的腿,“咱們明兒再說。”

皇帝不大願意,呼之即來揮之即去,她把他當貓兒狗兒了吧?他沒動,“這是朕的寢室,你讓朕去哪兒?”

嚶鳴又哼唧著哭起來,“您脫成這樣,回頭我忍不住了怎麼辦!”

皇帝聞言低頭看了看大敞的胸懷,自己把交領重又係了起來,嘟囔著:“又不是朕願意的,還不是你乾的好事。”

這個糊塗蛋,鬨半天全是雞同鴨講。嚶鳴閉上眼粗喘了兩口氣,一頭五臟起火,一頭也明白過來,是那盞龜苓膏出了毛病。原就說了,尋常的龜苓膏,何必特特兒傳皇帝禦用的太醫調製。想來就是這個緣故,這份罪本該是皇帝受的,誰知半道上出了岔子,好東西進了她肚子裡,要是讓老佛爺她們知道了,那臉可就丟大發了。

這是饞嘴的代價,嚶鳴眼淚巴巴想,想完了得囑咐一聲:“您不能說出去!”

皇帝說好,“朕絕不把你巴結朕,試圖染指朕的消息泄露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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