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維新起身衝著喻柏凱鞠躬說:“接下去兩年勞煩您照顧了。”
“我們互相照顧,哈哈。”喻柏凱說,“那你今天收拾收拾,明天我帶你回家。”
越維新很期待離開特安辦大樓之後的生活,但他猶豫了一下,又說:“還有一個問題。我……我知道,離開特安辦以後,我不能對任何人暴露自己穿越者的身份。但是,那個,我現在還不太能撒謊。如果彆人問我從哪裡來的,雖然你們為我偽造了檔案,可就算檔案上說了我是從Z省來的,我卻無法真按照檔案撒謊說自己來自於Z省。要麼就保持沉默不說話,要麼就會下意識說出真話。要是我在人前下意識說出我是從晨曦大陸來的。這該怎麼辦?”
越維新很擔心自己不能真正融入正常人的生活。
“不能撒謊”是預言師第一戒律,是刻在靈魂中的限製。當越維新覺醒預言師天賦後,謊言就徹底遠離了他。穿越以後,因為他保留了極其微弱的預言能力,所以這種限製依然存在。但好在這種能力非常微弱。特安辦相信,隨著時間的推移,相應的限製會越來越少。
但不管日後如何,現在的越維新還是不擅長撒謊的,同時他也不喜歡撒謊。
喻柏凱特彆淡定地說:“你擔心的這個問題,根本不是什麼問題。不過,不能撒謊對於實際生活確實有很多影響。”喻柏凱忍不住開了一個玩笑:“如果有女孩子問你,她身上穿的新衣服好不好看。你誠實地來一句,衣服不好看。那你完蛋了,這輩子彆想交女朋友了。”
越維新很給麵子地被逗樂了,搖著頭說:“雖然我們不能撒謊,但我們可以保持沉默。如果有壞人因為我們預言師的第一戒律而故意問我們,我們的軟肋是什麼,用什麼方法可以殺死我們。那我們肯定會保持沉默。事實上,預言師會在大多數問題上保持沉默,即使那和我們的安危無關。我們還非常擅長說一些正反麵都能理解的真話。如果有女孩問我衣服好不好看。好看,我可以誠實地說好看。衣服不好看,我可以說,你本人比這件衣服更好看。”
因為預言師不能撒謊,為了保護自己,他們通常都很有情商。
越維新繼續說:“我很喜歡漢語,漢語特彆有意思。冬天太冷,衣服能穿多少穿多少;夏天太熱,衣服能穿多少穿多少。明明是同一句話,可是卻表達了截然相反的意思呢!”
“你的中文已經很厲害了。”喻柏凱豎了大拇指。
第二天,喻柏凱親自開車把越維新帶回了家。
兩人進門時,喻臨正黑著臉在客廳裡坐著。
喻臨心裡很不爽。昨天保姆阿姨收拾了一間屋子出來,說是要有個同齡人入住。喻臨就笑了,喻柏凱連親生兒子都沒時間看顧,現在還要再看顧另一個人。這不是搞笑嗎?
喻臨有理由懷疑,即將要搬過來住的那個孩子是他同父異母的弟弟。他其實知道他爸忙於工作,根本沒時間去搞那些風花雪月的事,但他依然忍不住要在心裡想,要是“弟弟”比他小了三歲以上,那就是他爸媽離婚以後才生的,他就不和他爸計較了。要不然……嗬!
喻臨看似在玩手機,其實注意力都放在門口。
越維新剛進屋子,喻臨的視線就落在了他的身上。
喻柏凱把手搭在越維新肩上,帶著他走進客廳,輕咳了兩聲說:“喻臨,這是越維新,你們一樣大,以後要好好相處。越維新是從國外回來的,對國內的風俗文化不是很熟悉。”
喻臨上下打量著越維新。他注意到了這人瞳孔的顏色,比黑色淡了很多,類似於灰色。他想,不管這個人是從哪裡的,反正不可能是老喻的崽了。根據遺傳學定律,他爸黑色的眸子,無論和誰生孩子,都生不出眼眸這麼淺的孩子來。所以這人到底是什麼來曆?
喻臨按下心裡的諸多想法,主動打招呼說:“你好。你是混血兒?之前生活在國外?”
來了!來了!
果然一開口就被人問了來處。
越維新有些緊張。
喻臨又問:“是哪個國家?”
越維新看向喻柏凱,希望他能給個幫助。結果正直的喻柏凱竟然站在一邊不說話,還用鼓勵的眼神看著他。越維新張了張嘴,乾脆破罐子破摔了:“我來自晨曦大陸白蘭帝國。”
“哈?”喻臨掏了掏耳朵。
見喻柏凱還不阻攔,越維新自以為想明白了,也許他的身份根本不用對喻臨保密。說來也是,喻臨是喻柏凱的兒子,說不定是特安辦的編外人員。真好啊,他立刻就能擁有一位知道他真實來曆的同齡好友了。於是,他微笑著說:“晨曦大陸,白蘭帝國。我是穿越的。”
最怕空氣忽然安靜。
幾秒鐘後,喻臨看向他爸,一臉佩服地請教說:“你從哪裡領了這麼一個中二病回來?”
越維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