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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建業藏在袖子下的手無意識的蜷緊,嘴上卻道:“皇上,謀害皇嗣,罪不容赦,請父皇嚴查此事,還三弟一個公道!”

興德帝也很錯愕,頓了片刻,說道:“讓他進來。”

孫承罡連忙跑出去請周嘉榮。

不一會兒,周嘉榮、穆兆星還有被捆綁的溫誼一並進了殿內。

周嘉榮行完禮後,就指著溫誼道:“父皇,穆兆星已經查明,溫誼便是謀害兒臣的凶手。是他給越影下毒,導致越影半路發狂,兒臣也險些墜崖,屍骨無存。請父皇明察!”

聽完三皇子這話,大家都看向了穆兆星。

這個穆家大公子果然有兩把刷子,竟然還真讓他找到了越影,都好幾天了,也不知道該說他運氣好,還是說他有本事。

興德帝微微點頭:“兆星,你說說,到底怎麼回事!”

穆兆星將發現越影的原委說了一遍,在說道設計釣出溫誼時,他稍微停頓,腦子裡想起馬車上三皇子叮囑他的那句“抓住溫誼也是你使的計”,雖不知道三皇子為何要將功勞往他身上推,不過穆兆星發現這次事發後,三皇子明顯成長了許多,褪去了以往的純善良,變得不可捉摸了許多。

這興許是好事。

而且祖父囑咐過他,讓他謹記,三皇子是君,他是臣,不可越簪。

他便又道出了抓住溫誼現形的經過,不過將出主意的人換成了他自己。

聽完後,在場沒有一個人懷疑他的話,也沒人多看周嘉榮一眼,包括興德帝。

周嘉榮第一次跳出來,用旁觀者的視角去觀察父皇和諸位大臣的反應,這才發現,他們對他的期待很低,幾乎沒有。難怪溫誼這麼不看好他呢,隻有他自己還傻乎乎的,覺得他這麼受寵,在兄弟中是獨一份,皇位一定是他的。

興德帝聽完事情的原委,目光落到溫誼身上:“你身為三皇子的伴讀,不思陪伴報答三皇子,反而謀害他,這是為何?”

溫誼僅僅咬住唇,眼角的餘光瞥了一眼左側的周建業,隻看到了一道挺拔偉岸的背影。

他心底掙紮,二皇子才學出眾,寫得一手好字,又知人善任,對下極好,在吏部當差也頗得諸位大人和陛下的讚譽,這樣一位才學、品貌都極為出眾的皇子才是他心目中的儲君人選。而不是三皇子那種隻知道仗著陛下寵愛,外家強勢,便肆意玩耍,不思進取的二世祖。

謀害皇嗣,招與不招,都是死罪。他已是在劫難逃,又何必拖二皇子下水呢?何不攬下罪名,二皇子看在他忠心耿耿的份上,應是會照應照應他的家人,他也算是死得其所。

溫誼咬緊牙關,將一切往自己身上攬:“回陛下,是微臣不滿前陣子被三皇子訓斥了一頓,一時衝動,對越影動了手腳。當時微臣隻是想讓三殿下輸掉比賽,丟一回臉。並未想過要謀害三殿下,誰知卻差點釀下巨禍,請皇上責罰!”

周嘉榮冷笑,溫誼不愧跟他那好二哥是一夥兒的,都這麼擅於說話,沒想害死他,那越影的肉毒死了幾個村民怎麼說?隻是想給他一個教訓,又怎會對越影下這麼重的毒?避重就輕,想以此減輕罪罰,做夢!

他朝穆兆星使了一記眼色。

穆兆星立即站出來反駁道:“陛下,有村民誤食越影的肉,毒發身亡。微臣用餘下的肉喂過老鼠,小的那隻不到半個時辰便毒發了,越影的肉微臣還保留了一些,不若請太醫和刑部的仵作驗驗屍體中的毒素,溫誼到底隻是想給三殿下一個教訓,還是意圖謀害三殿下,便一目了然了。”

此言一出,溫誼頓時如一灘爛泥癱坐在地上 渾身輕顫。

看他這表現,不用請人驗屍都知道他說了謊。

興德帝非常憤怒:“溫誼,你還有什麼好說的?”

溫誼過了許久才聲音沙啞地說:“是微臣小肚雞腸,對殿下懷恨在心,借機報複。微臣罪不可赦,請陛下賜罪!”

這東西真是周建業的一條好狗,都這時候了,還將一切往自己身上攬,不肯供出周建業。

周嘉榮豈能讓他如意。

他站出來道:“萬大人、蔣大人,謀害皇嗣是何罪?”

萬永淳這個老狐狸慢吞吞的,正思量著怎麼樣說話才不得罪人,一個小小的伴讀,又無深仇大恨,怎麼敢謀害皇子,這裡麵肯定有隱情。

旁邊耿直的蔣鈺卻已經先一步道:“回殿下,謀害皇嗣,此乃大逆不道之罪,論罪當斬,其家眷也當處抄家流放治罪,請陛下嚴處!”

周嘉榮拱手道:“謝謝蔣大人。”

然後頭一扭,忽地問道:“二哥,你覺得蔣大人這個處罰是輕還是重?”

忽然被點名的二皇子頓時陷入了兩難。

他說輕了,豈不是沒有兄弟愛,為謀害親弟的罪人開脫!父皇和在場人精似的大臣們會不會懷疑到他頭上?

可若說還不夠,該加重處罰,豈不是寒了溫誼的心,萬一溫誼反水,那他也要暴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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