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一蛇交流間,安龍似笑非笑地看向門外,他早就發現越無歡遠遠地站在院子裡,將屋內發生的所有一切都收入眼裡。然而,他在越無歡的身上看不出任何破綻,表情和動作都很輕鬆,半點都不把這些鬨劇放在心上。
真有意思啊……
越無歡發現到安龍在觀察自己,趕緊行了個禮,不好意思地低下頭去,假裝什麼都沒看到。
每個反應都是無可挑剔的自然。
他就像一個清楚自己身份的仆人,懂事乖巧,絕不邁雷池半步。
可惜,安龍不信。
在西林,大家都知道,越色彩斑斕的東西越毒。
……
宋清時教育好皓龍,準備離開。
安龍笑著指了指門外:“你家大弟子在看笑話。”
“都是你不好。”宋清時的臉紅了一下,覺得自己在越無歡麵前成熟穩重的形象都被安龍這混蛋毀完了,趕緊匆匆離去,快步帶著越無歡離開靜心彆院。
安龍見兩人走遠,起身,再次打開了一壇酒,狠狠灌了下去。
這酒越喝越清醒。
他摸了摸自己被燙傷的手,自嘲道:“哈,還以為會有好事……”
……
宋清時一邊走一邊向越無歡解釋:“那家夥就是條阿拉斯加,你彆放在心上,我平時不這樣。”
越無歡疑惑問:“阿拉斯加是什麼?”
宋清時餘怒未消:“狗!”
他姐養過條阿拉斯加,專業拆家,屢教不改,特彆氣人,他曾經溜過一次,因為腿腳不好,直接被拖進河裡,幸好水淺,沒被淹死,回來還要好吃好喝哄著這家夥。
越無歡雖然不太明白,但也不願多問,轉而提起其他事:“藥仆來報,在靜心彆院外抓到了黃靈,這丫頭確實不安分,想勾引萬蠱門門主。尊主,你看……要不要把她打發去莊子?”
宋清時想了想:“好,送去吧。”
雖然少女思春,這事不大,但藥王穀很多貴重資料,不宜留著彆有居心的人。而且安龍是花心大蘿卜,絕色女修不知道甩了多少,曾經他謊稱躲在藥王穀,導致好幾個女修來鬨騰要人,哭哭啼啼,雞飛狗跳,大打出手,若非當時煉製的丹藥離不了人,原身都要氣得出去找他算賬了。總之這種渣男不是普通小女孩玩得起的,離得遠點才是好事。
越無歡應下,然後輕輕掩了下鼻子。
宋清時注意到他的小動作,不解:“怎麼了?”
越無歡遲疑片刻,方道:“尊主身上的酒臭味……有點重。”
宋清時後知後覺地聞了聞袖子,確實聞到了淡淡的酒味,瞬間覺得難受極了,趕緊往寢宮後方的浴室跑去:“無歡,替我取新睡衣來,我要洗澡。”
“好,”越無歡笑著應下,愉悅道,“洗乾淨點。”
宋清時給自己先施了幾個清潔咒,然後歡快地跳進大大的溫泉浴池裡,遊了幾圈。然後趴在岸邊,偷偷戳了下自己白白軟軟的小腹上瘦出來的些許線條,想想安龍的八塊腹肌人魚線,又想想越無歡漂亮緊湊的馬甲線,忽然有點不是滋味。
好不容易有了健康的身體,他是不是應該抽時間煉個體,讓自己更有男人味點?
宋清時呆呆地想了很久。
……
越無歡坐在外麵台階上,平靜地一邊玩著手術刀,一邊看著書。
燈火下的眼裡隻有黑暗,如同不見底的深淵。
這種事情,他怎麼可能不生氣?
那個玩蟲子的肮臟家夥身上的氣味,他惡心得都快吐了……
曾經無數次付出慘烈的代價,讓他明白了越生氣就要越平靜,越惡心就要越自然,決不能被人看出半點不願。這種時候,將哭聲換做笑聲,將痛苦表現出愉悅,哀嚎改成助興的聲音,讓惡心的家夥儘興,他演練得很熟悉。
然後,潛伏在陰影最深處……
好好忍耐,好好等待。
直到適合張開毒牙的瞬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