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新歌從一開始就不打算拜酷拉皮卡為師, 未經過元子同的允許還想在其監視下擅自學習念能力無疑是死路一條,他唯一能做的便是利用信息差從酷拉皮卡處稍微詢問些與念能力有關的事情,至少他此時已經知道了獲取念能力的方法。
慢慢修煉與強行激發, 兩種方法各有利弊, 如果讓元新歌選擇的話,他大概率會更加傾向於前者,因為為了完成任務,他必須首先保證自己的生命安全。
但人類男性的身體巔峰在十八到三十五歲之間出現,他今年已經二十二歲, 誰也說不準慢慢修煉念能力究竟需要多長時間,一旦他錯失了殺死幻影旅團團長的最佳時機,任務完成的概率就會大大降低。
所以元新歌要麼從元子同處獲得學習念能力的途徑, 要麼就得再次脫離流星街暗中行動。
他總歸是不能讓元子同對自己產生懷疑的,因為光有念能力卻接觸不到幻影旅團也沒用,元新歌仍然需要元家繼承人的位置。
回到元家,元新歌在剩下的兩天中都一直思考著和念能力有關的事情, 他打算先回到薩巴市後再從護衛隊身上想想辦法,也已經做好了突破口就在十七號的演唱會上的準備,本來覺得沒有其他事情需要思考, 元安歌卻又做了些小動作。
元新歌一向表現得溫和而乖巧,他從不對父親主動提出什麼請求,十八歲那年要走出流星街算是唯一一個叛逆之舉,因此, 那天他和元子同在書房中的密談便引起了元安歌的注意力。
他自然是不敢在明麵上直接詢問元新歌的,那樣暴露的野心太大, 元子同難免不會對他產生不滿的情緒。
而就算元子同一直防範子女掌權, 但作為元家長子, 總有人願意朝他投誠,雖然數目不多,元安歌也總有可用的人手。
這事是酷拉皮卡告訴元新歌的。
臨行前,元子同讓由二十人組成的護衛隊排隊站在庭院中等待元新歌檢閱,元新歌自然沒什麼在父親麵前表現的心思,他隻是隨意地看了一眼,這便將大部分注意力都轉回了元子同身上,做出了一副相當信任父親的安排的樣子。
“父親,這次離開以後,我大概要忙兩個月左右。”他臉上露出了些許歉意,“還請您好好照顧自己,一趕完日程,我就立刻回來看您。”
元子同並不在意,他隻是象征性地來送次子離開,緊接著就要去赴長老會議的約,他隨口應道:“知道了。”
元新歌笑笑,他又和兄弟姐妹告彆,並承諾下次回來會給他們帶些禮物。
坐上中間的那輛轎車,元新歌剛要戴上耳機,酷拉皮卡便輕輕叫了他一聲。金發少年從後視鏡中看了一眼司機,又將目光落到元新歌身上,顯然是對前者的存在感到了些許顧慮。
元新歌瞥了司機一瞬,發現那人目不斜視,像是什麼也打擾不了他的本職工作。
想到這都是元子同手下的精英,元新歌自然地說道:“哦,對了,你還從來沒和我一起到過公司去呢,彆緊張,護衛隊的人手都是父親親自挑選出來的,大家都是自己人,你接下來也可以放鬆一下了。”
元新歌在暗示酷拉皮卡,如果認為元子同的人可信,他就可以說出心裡的內容,如果認為元子同的人不可信,他隻要順著元新歌的話朝下說,就能自然地跳過這個話題。
酷拉皮卡沉吟一瞬,他回複道:“是這樣的,新歌先生。”
“我在護衛隊中看到了大少爺的人手。”他微微皺眉,說道,“我不確定這是否是您父親的安排,但至少我能保證,隊伍中有人歸順於大少爺。”
下意識地微微皺眉,元新歌將目光在司機身上一掃而過,他漫不經心地說道:“大概是哥哥的人比較合適,所以父親就將他們也編進隊伍中了吧。說起來……你是怎麼知道的?”
“或許說那人是‘大少爺的人手’不太恰當,但下人們一同飲酒時,我確實聽那人提到過關於大少爺的事情。”酷拉皮卡摸了摸下巴,他說道,“他知道很多與大少爺有關的事情,並且曾經多次從大少爺手中拿取獎賞。”
“這不是什麼大事,但是我想,您應該知道。”酷拉皮卡以這樣的話做了結尾。
元新歌笑了笑,他的表情輕鬆而無辜:“酷拉皮卡,你明白的,這說明不了什麼,如果我一直留在家裡,說不定我也會格外偏愛某人。”
酷拉皮卡應了一聲,他垂下目光,沒再多說什麼。
戴上耳機,元新歌在隨身聽上隨意選了首歌,卻沒有按下播放鍵,他望著窗外,一時間不知道元安歌究竟是什麼意思。
不管司機究竟是否是元子同的眼線,至少元新歌本人此時已經有了防範的心思。
青年抿了抿唇,一時間思緒飄的有些遠。
他很難明確地界定自己對那個死去已久的女人的感情,她賦予了他生命,儘最大努力教導他,他身體中流淌著她的血液,他們本該是最親密的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