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蘿拉曾被伊爾迷的念釘控製體, 殺手先生的念能力能夠讓人自然地按照他的想法行事,於是奧蘿拉假稱自己有念能力護體,好讓元新歌能夠放心對她發動能力——這看來, 念釘還是個進行精神操縱的利器。
元新歌下意識地摸後腦的舉動的確出於對伊爾迷的懷疑,他不認為對方可以在神不知鬼不覺時在他上埋下這一個定時炸彈,仔細想來似乎也未必完全沒有可乘之機。
如果伊爾迷讓他服用的毒藥中也有致幻成分, 那麼在念釘的操控下,元新歌不一定真的可以意識到自己已經遭受攻擊的事實。
他的手指細細在後腦摸索一番,甚至連耳後的皮膚都小心翼翼地試探了一遍,平坦而毫無異常突起的皮膚讓他明白自己概是多慮了。
元新歌緊皺眉頭,他重新放下手, 手指卻因心頭沉重的想法而下意識地絞緊了床單。青年眸色深沉, 神色幾度陰晴變化。
雖然這番突如來的動作顯得有些怪異, 庫洛洛卻感到自己像是無意中窺見了以人皮為外衣的鬼怪露出破綻一般, 他莫名因為元新歌上的那道“縫隙”而下意識地感到了探究未知奧秘的興奮。
元新歌是個完美的人。在那個虛擬世界中, 庫洛洛曾經無數次如此評價自己的同伴。
他溫和禮貌又不失銳氣、性格開朗卻非毫無底線、擅長察言觀色卻不顯得阿諛諂媚、體術強而富有智慧——在這的情況下,作為盜賊卻從不殺人便會被稱作有原則,連對路邊小乞丐的過分善意都成了可愛的地方。
庫洛洛也曾經無數次被彆人評價為一個完美的人, 因此沒有人比他更了解這種沒有錯處可挑、不會引起任何人厭煩的“完美”究竟從何而來。
那不過是一種偽裝。
庫洛洛有時不喜歡進行偽裝,無論是作為一名流星街人還是作為幻影旅團的團長, 他永遠享受自己最真實、最自然與最放鬆的狀態;他有時候又很喜歡為自己的形象做些無傷雅的雕琢, 因為他有比短時間內享受自由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且看人一步步隨著劇進自己的圈套絕不算無聊。
他在兩種狀態中找到了平衡點, 於是便能輕鬆地獲得雙份愉悅,照他看來,元新歌沒自己留下任何喘息的時間。
可就在剛才,元新歌完美的外殼因不明原因而微微碎裂, 讓庫洛洛從中窺見了他真實的迷茫與疑惑,這種情緒的產生令人摸不到頭腦,放在元新歌上卻又合理,因為他上一定有什麼隱藏更深的秘密。
“你去了揍敵客家,”庫洛洛以肯定的語氣道,“伊爾迷為你植入了念釘嗎。”
他終於朝前了幾步靠近元新歌,察覺到氣氛中暫時沒有開戰前兆,元新歌不抗拒兩人之間極近的距離,卻也沒有回應他的問題。
庫洛洛將他冰冷的指尖覆蓋在元新歌的後頸上將青年帶自己的懷抱,在元新歌的額頭抵住他肌肉緊實的胸口時,庫洛洛用另一隻手按住他的後腦,食指與中指攏、準確地按在了他頭部與頸部連接處正中央的凹陷裡。
有淡淡的念力纏繞在他的手指上。
念能力者之間互朝對方體中注入少量念力不會讓對方受傷,如果隻是氣的入侵就會對人造成極傷害,那麼操作係的能力將會成為極具殺傷力的核爆——在這的自信下,庫洛洛開始替元新歌搜索他腦內的異常之處。
沒有察覺到他念力的存在。庫洛洛耐心地在元新歌腦內展開細致的搜查工作,原隻是想要借這個動作讓元新歌重新想起虛擬世界中兩人親密的關係,庫洛洛卻確實有了些不尋常的發現。
“頭部曾經有過什麼不適嗎?”庫洛洛有些突兀地問道。
元新歌依然在皺眉,他不知道庫洛洛是摸索到了什麼才會產生這的疑問,想到對方不是會在這時候對他的腦做手腳的陰險之人,他還是如實回答道:“隻是剛剛。”
“我概捋順了有意識以來的有記憶,沒有發現我曾有過殺人的經曆,你還記得我剛才出那番話時自然又理直氣壯的語氣嗎?”元新歌抿唇道,“我覺得那不會是我信口胡謅出來的謊話。”
庫洛洛的確也是因為他剛才的態度才會發出進一步詢問的,於是他幾乎是立刻便明白了元新歌的意思。
他在懷疑自己的記憶被動了手腳。
庫洛洛見元新歌情緒不佳,他沒有賣關子的打算,於是直白地公開了搜查結果:“至少伊爾迷沒在你腦中留下念釘,或者,你的腦沒被任何除我之外的念能力者碰過,因為我沒發現有任何他人的氣存在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