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腦真的不太正常。”庫洛洛鬆開元新歌,又朝後退了一步,將兩人之間的距離重新拉開,“你的海馬體上有不正常的個極細小的孔洞,對稱且完全一致,上方有細微壓痕,根據我的推斷,那上麵之前概被釘了什麼東西。”
庫洛洛還是站得很近,元新歌不得不微微抬起頭看他,於是雙眸中的疑惑與吃驚便被庫洛洛全部收入眼底。
“如果這是個玩笑,”很快恢複了平時微笑的元新歌從床邊站起來,他無奈地朝庫洛洛眨眨眼,道,“比起‘幫我修好海馬體上的洞’這件事,我倒是更希望你可以把能讓元安歌恢複清醒的解藥我。”
“你可以自行驗證。”庫洛洛顯出一副輕鬆的表情,這時候又對自己之前否定的法閉口不提,“我沒必要騙你,我們曾經共處十年,你一了解我的性格。”
元新歌的微笑很明顯凝滯了一瞬。
他一般不會露出這明顯的表情,像是一直在順利運行的機器人因為程序紊亂而突然出現了一秒卡頓,雖然很快就重新恢複正常運行,那一秒的卡頓的確存在。
元新歌也知道自己此時應該作什麼也沒有發生過一般將這件事直接翻頁,畢竟他不能將穿管局的事情透露庫洛洛一絲一毫,他在對穿管局產生懷疑的那一刻,他就不再是那個以曆史最高分畢業、進入救世主分部的絕對新星了。
如果一把刀失去了他對主人的忠誠,那麼即使這把刀再鋒利,它也絕對不會仍然是主人手中最好用的武器。
元新歌曾經在兩個任務世界長,他記得幼年時的每個生活細節,因此也更加明白人是絕對不會從一出生開始就是青年人模、且通曉事理又能讀書認字的。
可他的確隻有成年後的記憶。
他恢複意識後第一時間在穿管局的雇傭合同上簽下了自己的名字,按照檔案上的個人信息來看,他那正好二十歲。
然後元新歌的時間就凝固住了,他在穿管局的訓練營度過了無數日月,記憶中除了臥室與訓練場的兩點一線過程再無他物,直到他來到任務世界。
元新歌仔細地讀過合同,他熟知中的每一項條款,也知道小世界的自己將會使用原模原按照真實體的每個細節塑造出來的逼真模板——這是為了防止員工在完成任務時因無法適應全新的體而影響工作效率。
且由於穿管局的硬性規定,穿管局在的空間中的任何事物都將會被控製體投放的隧道自動屏蔽排除,也就是,元新歌沒辦法將穿管局的科技帶進任務世界。
考慮到這兩點,加上庫洛洛剛剛得出的結論,元新歌從未感到如此毛骨悚然。
即使是他第一次即將麵臨亡時也
未曾感受到這的驚悚。
他不禁開始思考,從頭思考,思考穿管局存在的意義、他來到這個世界的意義、他從哪來、是什麼人、曾經做過什麼、又為什麼會出現在穿管局。
元新歌像是一根被淤泥與青苔堵塞了數十年的水管,突然被人用樹枝捅開了中的一個小洞,思緒的水便像是洪水開閘一般以一瀉千裡的氣勢狂奔,直到將阻擋腳步的雜亂垃圾全部衝淨才會作罷。
他此時的體是真實體的一比一仿製品,一切細節都不會有絲毫改變,如果他海馬體上的異常真的是某個植入芯片留下的痕跡,那麼按照穿管局的硬性規定,那塊芯片不會被一同帶到這個任務世界,突兀地留下一個瑕疵也情有可原。
處穿管局時,他有體檢查數據都由人工智能進行分析判斷,如果健康就不會展示他,進入任務世界後他一心忙於消除高危對象,更沒有時間、也想不到要為腦做一個這細致的檢查。
“或許我得自己冷靜一下。”元新歌在幾秒鐘的沉默後如此道,他是真的感到了潮水般湧來的、突如來的疲憊,“現在不是個和你談話的好時間,我不太清醒了。”
庫洛洛笑了笑:“我理解。”
他理解元新歌此時的混亂,且期待元新歌冷靜下來後他的反饋。
——一個能夠讓他看見元新歌真實麵貌的反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