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彆在意，這也算是我的失誤。”703微笑起來，她又囑咐幾句，讓元新歌彆因為任何心理上的問題感到有壓力，然後才小心地掛斷通話。
元新歌臉上那溫順的迷茫神情在通話結束的瞬間消失。
他的確得到很多信息，卻不確定703這樣明顯的失誤是否是上位者的授意——當他生活中的一切都來穿管局的安排時，他不得不仔細分辨己所到聽到的一切，以防被他人輕而易舉地控製。
那些被封閉管理的任務者或許是個突破口，元新歌卻對如何突破還沒有任何頭緒。
他能與外界交流的渠道不多，向不知名的領導發送報告或申請、進入任務世界、使用人工智能模擬數據庫中的戰鬥場景、最後是使用心理輔導功能連線，元新歌此時才意識到己實際上生活在一個信息閉塞的環境之中。
過早進入這個房間開始無止境訓練的後果很嚴重，元新歌幾乎要忘記穿管局是許多有生命的人類構的組織、而並非一個隻為他一人派發任務的無生命機器。
在他的房間之外，一定有無數忙碌的穿管局員工正匆匆工作，他們像是龐大係統中一串重複運行的代碼，用己微薄的力量維持著穿管局的正常運作。
元新歌愈發感到好奇，他意識到己必須做出改變，在這之，他一定得解到更多信息，所以他又使用心理輔導功能。
麵投影飛快閃過幾片代表接觸不良的雪花，等古怪又突然的閃終於停下時，一個新的對話窗口終於出現。
“由於係統連線功能故障，很抱歉為您和希爾達先生造不好的體驗，信號收發裝置已經在相關人員的緊急調試後恢複正常，接下來將為您接通屬於您的心理醫師。”
元新歌微微閉閉眼，試圖調整好心態，讓己儘量打起精神，將身處穿管局的每一刻都當作己正身處任務世界——他不得不這麼做，因為種種不尋常之處已經證明穿管局並非絕對安全的避風港，而很能是另一處尚未翻起巨浪的蕩海域。
這次連線被很快接通，與剛才上去便讓人覺得溫婉親的703號不同，出現在投影畫麵正中央的是位麵色顯出不正常蒼白的男人。
男人金發碧眼，正身處一個略顯昏暗的房間之中，從身後的牆壁以出，他大概此時並不在703所處的同類型辦公室之中。與元新歌對上視線，男人平靜地推推高挺鼻梁上的方框金絲眼鏡，並在同時微微坐正身體。
“你好，我是穿越管理局心理谘詢002號醫生，你以直接稱呼我的編號。”他出元新歌不久才聽過的那句我介紹，在提到己的編號時，男人吐出的音調又低又輕，卻不至於含混不清，像是儘能讓它們被忽視，卻又認為這三個數字絕不以缺席。
“你的個人係統為你申請擁有最嚴格保密程序的特殊心理輔導，因此我不過問你的私密信息。”在提到這句話時，大概是到什麼，002的目光朝旁邊望一眼，隨後他推推鼻梁上的金絲眼鏡，鏡片上的反光便更完全地擋住他眼中的情緒。
元新歌輕輕點頭，002的話側麵為他解答為何沒有確認身份這一環節的問題，此時不好判斷對方究竟是嚴格按照程序進行我介紹還是已經敏銳地捕捉到他的情緒，元新歌試圖更加不聲色。
“在這種模式下，係統不為醫師提供你們的個人資料，所以能接下來需要你來簡單闡述己遇到的困難，”002抿緊他薄而色淺的雙唇，碧色的眸子越過金色碎發劉海的縫隙盯住屏幕這側的元新歌，“由你己決定是毫無保留還是有所隱瞞。”
他就在麵調出一張電子筆記，打算詳細記錄接下來元新歌將提到的每點問題。
元新歌點頭，他從002簡潔明而單刀直入地引入中明白對方更喜歡的相處方式，於是他也直截當地詢問道：“在穿管局條例明確規定員工不準殺死任務目標以外的人類的情況下，員工為完任務而間接導致無辜者死亡，在任務結束後，係統判定任務功，並未因此降低任務評分。”
“我個人有些不通，”他簡述上個任務的結果，然後問道，“所以解一下其他人對這種情況的法。”
“如果該員工隻是間接導致無辜者死亡，那麼就不算違反穿管局條例，”002一邊在電子筆記上簡單勾畫一邊回應道，“穿管局不允許員工在非必要情況下殺死除任務目標以外的人，有很多人故意利用這句話鑽空子，至少我就見過類似的情況，你無需過多在意。”
元新歌似乎有些明白002與703的不同。
如果數字代號象征著醫師的上崗次序，那麼此時坐在屏幕那側的002一定是組建心理谘詢門的元老之一，他是門中第二個獲得醫師資格的人，就算001號仍然在穿管局工作，002也至少是位副級彆的高層。
他似乎能在短短幾秒的對視中判斷出元新歌的狀態，然後在無數種心理輔導方案與風格中選擇最適合此時情況的一種——002考的速度很快，一切斟酌都藏在心底而不顯露在臉上，這讓他上去比703更加專業與利落。
002選擇客觀而單純地回答元新歌的問題，而不是刻意帶著希望兩人能更加親密且無話談的期盼去試圖讓元新歌完全放鬆。
這樣的態度使元新歌腦內的考過程也簡化不少。
於是元新歌問道：“員工勤懇工作，最終目的是維護世界和平，在這樣的情況下，即使在抹消高危因素的過程中導致普通人死亡也沒問題的話，那麼如果他幫助高危因素清空世界內的潛在受害者，在最後一名無辜者死去時，任務是否也被判定為完？”
“這個問題聽起來很不尋常。”002在短暫的停頓後意味不明地笑笑，這是元新歌目為止到的他露出的第一個笑容。
“或許這是個好方法，你為什麼不嘗試一下呢？”男人以鼓勵的語氣肯定道，“如果有人已經功鑽穿管局規定的空子，如果你心中有強烈的疑惑——”
“我的建議是：你該親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