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元新歌不認為甚至沒有接受過係統教育的日番穀冬獅郎能敏銳到能發現這具身體的真實情況,但雛森桃還在旁聽,於是他在沒等對方繼續分析些什麼內容出來前,用一句話打亂了兩個孩子現有的全部想法:“是嗎,可能是因為前幾天受了些傷。”
筆記中將日番穀冬獅郎看作可以信任的對象,但雛森桃隻是位被隨筆提及的普通姑娘,元新歌不能完全沒有保留。
雛森桃渾身一抖,她立刻想起了此前老師口中含糊提到的大事——實際上,即使是死神都不一定能了解到事件的全貌,作為尚未從真央靈術院畢業的學生,雛森桃隻是從老師嚴肅的神情中意識到,數位隊長與副隊長離職之事似乎遠遠超出了正常職務交接的範疇。
但更深入的內容已經無需她考慮,如同真央靈術院曾經每位一年畢業的天才事跡一樣,這不過是繁忙課業中最普通的插曲之一。或許其他學生還要因隊長的變動而思考是否要更改此前填報過的誌願,但這個問題與雛森桃無關,她已經決定要加入一番隊,便不會輕易變更前進的方向。
她不能用陰謀論的視角去看待那事,因此記憶隻不過是在腦海裡轉了圈便又飛了出去,關注點還是全部傾注在麵前的元新歌身上。雛森桃眉頭緊皺,她略微焦急地在元新歌身邊轉了一圈,似乎是想看出他究竟哪裡受過傷。
“新歌哥,你還好嗎?”少女輕輕扶著元新歌的手臂讓他先坐下,懊惱自己剛才的不敏銳,她咬唇,垂著眸子不再抬頭:“我、我不該光顧著說自己的事情……”
“沒關係,我說起這件事也不是想讓桃自責,隻是冬獅郎問起罷了。”元新歌擺手拒絕了一同坐下的男孩遞過來的西瓜,他輕描淡寫地說道,“早就已經在四番隊接受過治療了。”
知道四番隊高超的醫療水平,加上元新歌此時正好好坐在自己麵前,雛森桃終於鬆了口氣。但大起大落速度太快,她剛才的興高采烈已經完全消失,此時眼裡水潤未消,乖巧地坐在元新歌的另一側,隻覺得極其消暑的西瓜也顯得沒滋沒味。
日番穀冬獅郎的情緒倒是沒受什麼影響,他飛快吐出嘴裡的西瓜籽,沒一會兒就拿起了另一塊繼續大飽口福,還有時間笑話雛森桃道:“他隻不過是有點瘦了,靈壓和平時沒什麼區彆,虧你還在真央靈術院上了那麼久的學。”
“小白!”雛森桃有些羞惱,她的確未能第一時間想到要從靈壓方麵去判斷元新歌的狀態,不過也因此被提醒,有些好奇地從元新歌身邊探出頭來望向日番穀冬獅郎,問道,“說起來,小白明明很有成為死神的天賦,為什麼不去真央靈術院報名呢?”
元新歌的注意力也被轉移,他同時看向日番穀冬獅郎,得到了一個撇著嘴的不屑表情。
“誰要去真央靈術院報名啊。”日番穀冬獅郎嘟囔著回答,“按照新歌教給我的辦法,我早就能控製自己的靈壓了,這就已經足夠了吧。”
“雖然的確不會再對奶奶造成什麼影響了,但這還遠遠不夠吧?在你夢裡大喊大叫的那個聲音,忽略也沒關係嗎?”大概是的確認為真央靈術院的課程會令日番穀冬獅郎受益匪淺,雛森桃甚至誘惑道,“你不喜歡我叫你小白的話,等你也到學校去上課,我就叫你的名字,怎麼樣?”
“為什麼這會變成討價還價的條件啊!”日番穀冬獅郎氣惱起來。
元新歌聽著兩個孩子的玩笑般的爭執,他思考一瞬,對雛森桃說道:“桃目前已經學習過所有鬼道了嗎?舍棄詠唱的話,大概能達到什麼樣的效果?”
思路被猛地打斷,雛森桃愣了一下才給出答案,她細細數著:“因為我已經快要畢業,所以從課程方麵來講的話,鬼道已經全部學習過了。但我沒有新歌哥那樣強的實力,所以還不能全部領會,老師隻說要求我在畢業前能儘可能發揮四十號以下的鬼道的能力,但實際上我也有在自己摸索。”
“舍棄詠唱的話,目前能夠保證效果不會減弱太多的鬼道還不算多,最高的號碼是破道之三十三·蒼火墜和縛道之三十九·圓閘扇。”雛森桃笑著,但很快又顯出一些擔憂,托腮望著前方歎道,“但是,一番隊內的鬼道力量已經飽和了吧?這樣看來,我能進入一番隊的可能性很小呀。”
元新歌沒說什麼類似於“不進一番隊也沒關係”的安慰之語,既然雛森桃將他作為奮鬥目標,憧憬對象親自潑下冷水未免太不近人情。他隻是讓小姑娘放寬心準備不久後的現世魂葬即可,不用過多憂慮無需她考慮的事情。
雛森桃用力點頭,繼續分享起在真央靈術院的學習情況:“因為聽說一番隊有很多文書工作要完成,我想著一定要提前做好準備,所以每次都會去藍染副隊長的書法課上學習。”
元新歌聽見那個熟悉的名字,驀然想起自己來這是有正事要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