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道是傾瀉靈魂之力的至強咒術,行雲流水般使用力量的感受,隻要體會過一次就會永生難忘。”
“難得獲得使用我戰鬥的資格,釋放更高級彆的鬼道,我會讓你見識到他巔峰時期的實力有多麼令人震撼。”
腦內之聲氣息平穩,剛才瞬發而出的四個鬼道沒對其造成任何影響,反而仿若家常便飯般輸出大量可觀的靈力,然後正因為即將爆發更刺激的戲碼而隱約躍躍欲試。
蹣跚雲太久沒打開意識中的那扇門、表現出存在感,它自我封閉了很長時間,但從今天的反應來看,它大概仍有渠道一直觀察著發生在元新歌身邊的事情。
否則它不會在元新歌發動鬼道的瞬間自行始解,急速調動現世靈力向他體內滾滾流去,一人一刀在未經過任何提前預演的情況下完成了一次完美的配合,隻為能夠最大限度避免大虛對雛森桃造成傷害。
一切都隻是在電光石火間發生,元新歌原本隻想使用最為有效的吊星接住即將墜落砸地的兩位少女,將剩餘的時間用於吟誦雙蓮蒼火墜的詠唱文,以攻為守,即使不能一招將大虛直接殺死,至少也能打偏虛閃、爭取到發射下個破道的時間。
就在吊星成形的那一刻,他感到識海中長久封閉著的空間被猛地掀開遮蔽其存在的寬布,瞬間給人以豁然開朗之感,體內靈力運行情況也如同寬闊河道中的流水般順暢,他仿佛因與空氣融為一體而變得透明。
現世的靈力進入身體再通過輸出鬼道而被釋放的過程中不再有分界點存在,他即是漫漫靈子中的一部分,完整的閉環填補了瞬發鬼道所必須具備的條件之中最後的缺口。
元新歌第一次真正體會到斬魄刀的力量之奇妙。
如果說發動鬼道對數秒前的他來說是於池中抽水,固然池深,缺失的水分卻隻能等待雲彩緩慢積蓄能量、最終落下細細小雨作為補充;但自這刻開始,他發動鬼道的過程便是於狂風驟雨中從大海裡取水,進出等量,相當於整個現世都是他的靈力儲備。
於是他毫不猶豫地舍棄了雙蓮蒼火墜的詠唱,選擇更為穩妥的方式,增加了圓閘扇和六杖光牢兩個縛道。事實證明,斬魄刀與死神能力的適配性的確不容小覷,元新歌的鬼道必須有蹣跚雲的輔助才能發揮出最大作用,這點毋庸置疑。
而此時,那原本朝他發了火便在數月中銷聲匿跡的斬魄刀還在鼓動他向其他大虛發動攻擊,元新歌不想拒絕它,也覺得這是個感受力量的大好時機,便向吊星中無力再動的雛森桃揮手釋放一道鏡門,保證她不會再遭受來自外界的攻擊。
“多謝你幫忙,”元新歌望向不遠處已經注意到自己而同時轉過頭來的五隻大虛,嘴角牽出一絲笑意,“既然如此,我就不客氣了。”
他的選擇是破道之九十·黑棺。
“隱隱透出渾濁的紋章,桀驁不馴張狂的才能。”
元新歌高舉右臂,伸出食指直指天空,身周靈力如同被攪進巨大漩渦般騰起後朝他所指的位置彙聚而去,靈壓的不平衡掀動逐漸劇烈的狂風,將他的衣角發梢儘數拂亂。
“潮湧·否定·麻痹·一瞬,阻礙長眠。”
凝聚在同一位置的靈力逐漸泛起黑紫色光芒,但元新歌並未停止,他源源不斷地抽取空氣中的靈力,再將其作為自己的力量無縫輸出,將個人釋放的鬼道變為現世釋放的鬼道,一次又一次將身體內的靈力補滿又全部掏出。
“爬行的鐵之公主,不斷自殘的泥製人偶,結合·反彈·延伸至地麵——”
或許是想要回應蹣跚雲在調動靈力時極度澎湃的心情,元新歌念出詠唱文的聲音逐漸提高,他望著那五隻大虛沒有絲毫避讓之意,儘管它們正一同扭動著巨大的身體朝自己靠近,胸口的虛洞前也不斷凝聚著紅色閃光,那是即將向他釋放虛閃的危險信號。
元新歌高聲喝出最後的詠唱文:“知曉自身的無力吧!破道之九十·黑棺!”
巨大的黑色屏障在話音落下時飛速搭建,在最後一塊碎片補齊、徹底封鎖那方空間時,五隻大虛的身影全被罩在其中,嚴絲合縫,沒有任何逃脫之餘地。
這並非是什麼精妙的手段,而是最為簡單粗暴的數量碾壓——或許尋常死神會被大虛的數量壓製,但此時,隻有元新歌以磅礴靈力壓製對方的可能。如果將搭建黑棺比作最尋常不過的製作麵包,元新歌源源不斷地投入材料製作麵團,即使味道略有欠缺,至少個頭絕不會輸給任何人。
當黑棺轟然崩塌,被困於其中的五隻大虛已灰飛煙滅。
“感覺如何?”蹣跚雲的聲音再次出現。
元新歌回答道:“非常好,我開始理解他精修鬼道的樂趣了。”
他等著蹣跚雲繼續接話,卻沒聽它再有回應,於是抬眸環視一周,發現目光所及之處已經再無大虛身影。藍染惣右介和市丸銀的效率足夠迅速,他們帶領五番隊隊員有序向各方位的畢業生提供救援,解決了其他零散發起襲擊的大虛。
戰鬥徹底結束,蹣跚雲仿若結束了全部使命般重新歸於寂靜之中,像是從未來過一般沉默,元新歌去意識中探尋它所在的狀態,發現斬魄刀正原模原樣地待在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