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際上,蹣跚雲不是百分百了解最初喚醒了自己的那個元新歌,對方雖然不避諱外來者的身份與穿管局的存在,卻依然在腦內某些記憶中設下了禁製,不允許斬魄刀窺探他在曾經任務世界中的隱秘過往,拒絕在其他存在麵前變得透明而毫無防備。
這個元新歌向它開放展示腦海中的一切角落,蹣跚雲閒來無事時便會像翻看一本書般仔細,它了解到了很多人與事,卻唯獨沒有它熟知的那段過往。
但它明白這不是元新歌的錯,包括他雖然能敏銳地察覺到旁人的情緒變化並據此做出相應反饋、卻不能真實地感受到這些感情對於人類來說究竟有何意義。這都不是元新歌的錯,他是一棵被固定了枝乾生長方向的樹,長到最近才獲得自由發揮的機會,如果有選擇,他也一定不希望變成這樣的。
所以蹣跚雲認為自己可以正確對待兩個元新歌之間的關係。
所以,它可以安心說出那句話——
“那你要記得之前答應過我的事情。”蹣跚雲說道,“如果你認為他們看見的隻是過去,那你一定得明白,我看見了你。”
元新歌一愣,他手中揮刀的動作也稍有停頓。
或許是今天腦內想了太多與生死有關的事情,蹣跚雲難得以如此鄭重的態度和他說話,意識到這點,元新歌知道自己不能再用玩笑的口吻回應,便認真道:“等到真的不得不告彆那天,我會記得抽時間和你說再見的。”
“彆像糊弄誌波一心一樣對我……”蹣跚雲如此表示,“但我會等下去的。”
仿佛達成了什麼不得了的承諾一般,還沒到平日裡收工的時間,元新歌便感到因分給對話太多精力而失去了戰意。他早早使用靈力撕裂空間打開黑腔,確定周圍沒有虛跟隨自己一同來到斷界後便返回了屍魂界。
市丸銀負責第一時間根據靈力波動前來與他會合,此時正站在離落腳點不遠的位置眯眼笑著等待,元新歌與他打了聲招呼,作為回應的是幾句漫不經心的抱怨。
“今天的黑腔有點偏。”市丸銀評價道,“自從察覺到要有黑腔出現後,我從五十區一路跑到六十四區,新歌君未免也太會折騰人了吧。”
“真是抱歉,但虛圈太大,我怕專程花費時間在具體定位上會多出一些不必要的戰鬥,將虛放進流魂街就不好了。”元新歌垂著眉眼,真的表現出十足歉意。
市丸銀擺擺手,他笑道:“嘛嘛,不要當真,畢竟接應你是我的工作,和費心的藍染隊長或費力的新歌君相比,我在計劃中不能發揮什麼太大作用,隻是做這些事情就能加入你們,已經讓我感到很不錯了~”
看不出他是真心還是假意,元新歌一律按所言不實判斷,因此隻是不輕不重地點了下頭。
兩人一同調轉靈力發動瞬步朝瀞靈廷中靠近,身影隱在夜色中不太顯眼,因此熟門熟路地繞過守衛的監視回到了瀞靈廷的街道上,之後才放慢腳步。
“說起來,我一直對一件事非常好奇。”市丸銀在長久的沉默後發起了今晚兩人見麵後的第二次對話,“我是知道新歌君為什麼會和藍染隊長一起進行這些計劃的啦,這應該已經算是比較重要的機密,畢竟事關護廷十三隊總隊長的忠誠度,實在不可小覷。”
“新歌君難道沒想過為了計劃嘗試升職嗎?既能進一步接近山本隊長,又能借助三席的職權更方便地做事,最重要的是,藍染隊長說不定會支付一些有趣的獎勵~”
“舉個例子,東仙隊長接管九番隊隊務時,藍染隊長在申請重新審判殺死他摯友的那位死神一事上出了很多力。”市丸銀豎起一根手指,細細數著他曾經知道的事情,“我能加入你們的隊伍也要多虧了五番隊副隊長的身份,而前段時間我已經收到了調令,不久後就會成為三番隊的隊長了。”
“作為獎勵——或者說進一步交付信任的證明,藍染隊長將不會被鏡花水月催眠的方法告訴我了。”
市丸銀顯然不懷好意,他又笑起來,問道:“新歌君不好奇嗎,藍染隊長會給你什麼?”
元新歌麵色不變,突然察覺到了市丸銀舉動的違和之處。
——這家夥,看上去不像藍染惣右介忠實的部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