萱瑤宮
晚上, 景泰帝來到萱瑤宮後, 就發現楚瑤筠有些奇怪。
不管景泰帝說什麼, 楚瑤筠都不理他,哪怕景泰帝拿楚瑤筠最喜歡的美食誘惑她, 楚瑤筠仍是一句話都不說。
景泰帝見此, 哪裡還不知道肯定是他什麼地方惹到楚瑤筠了,可讓景泰帝鬱悶的是,他完全沒有頭緒, 根本想不到他到底哪裡做錯了。
景泰帝看了楚瑤筠一眼, 小心翼翼地問道:“瑤瑤, 是不是朕哪裡做錯了,你說出來,朕一定改。”
這段時間, 景泰帝多少體會過楚瑤筠那複雜暴躁的情緒,對此, 除了哄著和主動認錯,彆無他法。
隻不過,這次楚瑤筠沒那麼容易放過景泰帝, 她覺得景泰帝不再重視她的想法由來已久, 怎麼可能這麼容易翻篇。
楚瑤筠看都不看景泰帝, 而是衝著明月說道:“明月, 你覺得等寶寶出生後, 住在哪裡比較好, 要不要直接在本宮的床榻旁邊安一個小床?”
明月被楚瑤筠問得一愣, 她剛才正納悶楚瑤筠和景泰帝又怎麼了呢。
不過,明月自然不能無視楚瑤筠,說道:“娘娘說笑了,萱瑤宮這麼大,宮殿也不少,小皇子可以住在偏殿,沒必要和娘娘擠在一起。”
楚瑤筠搖頭,語氣莫名道:“那可不行,寶寶雖然是本宮的孩子,可他更是皇室子弟,萬一有個什麼閃失,某人不得治本宮的罪,本宮可不敢掉以輕心。”
明月聽到這話,頭皮有些發麻,現在她哪裡還不知道,楚瑤筠這是在借機嘲諷景泰帝呢。
而景泰帝一直在聽楚瑤筠說話,他又不傻聽得出來,楚瑤筠說得某人就是他。
聽到這話,景泰帝大概明白楚瑤筠在生什麼氣了。
景泰帝暗歎口氣,走過去抱住楚瑤筠,楚瑤筠略微掙紮了一下,可她力氣比景泰帝小多了,見掙紮不開,楚瑤筠也就放棄了。
景泰帝低聲道:“瑤瑤,朕會這麼在意寶寶,不隻是因為他是朕的孩子,更重要的是他是我們的孩子,瑤瑤,自從你有孕後,朕就在想,他會長什麼樣子,是像你多一點,還是會像朕多一點。如果是皇子,朕希望像朕多一些,要不然朕怕舍不得對他嚴厲,如果是公主,那最好和你更像,朕一定把這世界上最好的東西都給她。瑤瑤,你說朕是不是有些荒唐,總是想這些?”
楚瑤筠聽著景泰帝的話,也忍不住想像孩子今後的樣子,見景泰帝自嘲,楚瑤筠連忙搖頭,“此乃人之常情,豈有荒唐之說。”
此時楚瑤筠顯然已經忘了要和景泰帝冷戰的事,她的情緒來得快,去得也快。
景泰帝的下巴抵在楚瑤筠的頭頂,柔聲道:“瑤瑤,以後你如果生朕的氣,一定要告訴朕,給朕一個解釋的機會。”
楚瑤筠聞言,有些不好意思,“皇上,臣妾……是不是有些無理取鬨?”
其實楚瑤筠也不想總發脾氣,可是她根本控製不住。
景泰帝搖搖頭,“瑤瑤怎麼會無理取鬨呢,無理的永遠都不會是瑤瑤。”
楚瑤筠心裡一顫,忍不住抱緊景泰帝,他能說出這樣的話,她還有什麼不滿意的呢。
其實,在楚瑤筠有孕後,景泰帝確實對她嚴厲很多,當然這並不是她以為的不重視她。
隻是景泰帝覺得楚瑤筠還小,難免有孩子心性,玩性大,容易忽略了腹中的胎兒。
景泰帝怕楚瑤筠一時失誤害了孩子,對她難免看管得嚴了些,而且每次都提醒她要多注意孩子,也正是如此,讓楚瑤筠誤會了。
不過景泰帝自然不可能和楚瑤筠說實話,畢竟誰都不想被小看,反正楚瑤筠隻是一時氣景泰帝不關心她,景泰帝哄哄她就好了。
次日
楚瑤筠等景泰帝去上早朝後,又睡了過去,直到被明月喊醒。
“娘娘~娘娘~”
楚瑤筠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就看到明月正看著她,楚瑤筠被人打擾了睡眠,心情不太好,眉頭微皺,問道:“明月,怎麼了?”
“娘娘,麗貴嬪來了。”
明月也很無奈,她知道楚瑤筠最討厭旁人打擾她睡覺,可她都告訴了麗貴嬪,此時楚瑤筠不方便見她,結果麗貴嬪非要等楚瑤筠,明月也沒辦法。
聽到麗貴嬪三個字,楚瑤筠清醒了許多,一邊讓明月替她更衣,一邊暗自猜測麗貴嬪來這裡做什麼。
說起來,麗貴嬪還沒來過萱瑤宮呢,雖然每次請安的時候,麗貴嬪總喜歡找楚瑤筠說話,可私下裡,麗貴嬪從來沒有單獨拜訪過楚瑤筠。
楚瑤筠剛醒,還需要梳妝打扮一番,她雖然不想讓麗貴嬪久等,可這時間真不是她能控製的。
萱瑤宮正殿
自從麗貴嬪來到萱瑤宮後,就被半雪引到正殿等著楚瑤筠,她的四大宮女此次隻來了穀春和穀夏兩個人,也是麗貴嬪最信任的兩個人。
半雪將麗貴嬪帶到這裡,替她上茶後,就隨便找了個理由出去了,此時正殿內隻剩下麗貴嬪主仆三人。
等了一會兒,楚瑤筠還沒有出現,穀春忍不住抱怨道:“這毓昭儀架子未免太大了,娘娘都來了這麼久了,也不出來。”
麗貴嬪倒是很淡定,淡淡地呡了一口茶,說道:“急什麼,剛才那個宮女不是說了嘛,毓昭儀現在不方便,是本宮執意要等的,既然如此,那就要做好等待的準備。”
穀春聽到這話,撇撇嘴,“娘娘就是脾氣太好了。”
麗貴嬪微微一笑,沒有說話,她脾氣好?嗬,她怎麼不知道呢。
穀夏依舊麵無表情地站在麗貴嬪身後,沒有理會穀春的抱怨。
兩刻鐘後,楚瑤筠終於姍姍來遲,看著一襲水藍色宮裝的麗貴嬪,楚瑤筠眼神微閃,笑道:“本宮剛才恰好有事,讓麗貴嬪久等了。”
麗貴嬪在楚瑤筠出現時,就已經起身,此時等楚瑤筠坐下,她才跟著坐下,那明豔嫵媚的麵容依舊,說道:“是本宮貿然拜訪,與毓昭儀無關。”
楚瑤筠也隻是稍微客氣一下,然後問道:“本宮記得麗貴嬪還未曾來過萱瑤宮,可是有什麼要事?”
麗貴嬪聞言,故作傷心道:“毓昭儀這話可就太傷本宮的心了,難不成本宮無事就不能來找毓昭儀了嗎?”
“……”楚瑤筠就知道她說不過麗貴嬪,隻得解釋道:“本宮並非這個意思,隻是麗貴嬪突然到訪,本宮還以為麗貴嬪有事需要本宮幫忙。”
麗貴嬪聽到這話,傷心的表情立刻消失,反而露出一個魅惑的笑容,說道:“本宮此次來萱瑤宮,不過是想和毓昭儀親近親近,本宮之前就邀請毓昭儀去本宮的絳紫宮坐坐,隻可惜毓昭儀一直沒有時間,既然如此,本宮隻好來叨擾毓昭儀了。”
楚瑤筠見麗貴嬪舊事重提,心裡很是無奈,如果麗貴嬪是個男的,她都可以告她騷擾的。
額,其實,現代社會越來越開放,即便是女的,也是可以告的……
咳咳,跑題了。
楚瑤筠連忙回神,勉強露出一個笑容,轉移話題道:“本宮聽聞麗貴嬪自從幫馮昭容處理宮務後,很是得心應手。”
麗貴嬪聞言,也不說話,似笑非笑地看了楚瑤筠一眼,看得她心裡發麻,就在楚瑤筠以為她轉移話題失敗時,就聽到麗貴嬪說道:“想來是馮昭容告訴毓昭儀的,本宮以往覺得那些宮務麻煩得很,不願意去學,這次皇上下了旨意,本宮也不能抗旨,隨意學了學,倒也還算簡單。”
“……嗬嗬,是嗎?”
楚瑤筠嘴角微抽,為毛她有種學霸即視感呢,麗貴嬪這應該算是在裝x吧?
麗貴嬪很是認真地點點頭,“確實如此,毓昭儀比本宮要聰明許多,想來更容易學會。”
“麗貴嬪謬讚了。”
“哪裡,本宮隻是實話實說。”
“麗貴嬪可是後宮中公認的才女,學什麼都很快,不管是琴棋書畫,還是騎馬射箭,那都是一等一地好,本宮自弗不如。”
“毓昭儀太謙虛了,本宮會那些,不過是小時候學得次數太多了,要是毓昭儀想學,肯定比本宮用得時間短。”
“……”
楚瑤筠都不想告訴麗貴嬪,景泰帝想教她圍棋來著,結果嘗試了幾次就放棄了,而且等楚瑤筠主動找景泰帝學圍棋時,景泰帝還如臨大敵般地拉著她下五子棋。
楚瑤筠和麗貴嬪確實不熟,兩個人想到什麼聊什麼,就這樣還特彆神奇地聊了半個時辰。
等麗貴嬪走後,楚瑤筠忍不住問道:“你們說,麗貴嬪是不是和以前有什麼不一樣?”
明月和半雪聞言,想了想麗貴嬪剛才的言行,然後一齊搖頭,“奴婢沒有看出來。”
楚瑤筠眉頭微皺,暗道,難道真是她多想了,可楚瑤筠向來相信自己的直覺。
楚瑤筠在腦中,再次過一遍她剛才和麗貴嬪的對話,發現確實沒什麼異常,可楚瑤筠不死心,她還是堅持自己的想法。
直到過了四五遍後,楚瑤筠猛地睜開眼睛,她終於知道麗貴嬪哪裡不一樣了。
態度!
讓楚瑤筠感覺不對勁的是麗貴嬪的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