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膳過程中, 景泰帝一直冷著臉, 楚瑤筠無奈地看了他一眼,就沒有再說什麼, 沒有氣得吃不下飯就好。
因為景泰帝不高興,楚瑤筠吃完牛肉麵,就和牛老板告辭,在他們快離開時, 身後突然傳來牛老板的聲音。
“短則三個月, 長則五個月,你們應該需要幫忙,如果實在找不到人,信得過我的話,可以讓我試試。”
楚瑤筠聞言, 有些聽不懂牛老板的意思, 轉身問道:“什麼意思?”
此時,牛老板已經低下頭, 查看賬簿, 並不理會楚瑤筠。
楚瑤筠多少了解一點牛老板的脾氣, 知道問不出什麼, 隻得轉身離開。
景泰帝同樣聽到牛老板的話, 他一開始就知道牛老板不是一個普通人, 可景泰帝並不覺得他有什麼需要他幫忙的, 隻要他聖旨一下, 多的是人才, 景朝人才濟濟,並不是非某個人不可。
等楚瑤筠等人的身影完全消失後,牛老板才抬起頭,眉頭緊皺,輕聲呢喃道:
“幾十年過去了,沒想到還有人能培養出那個,也不知道他惹到誰了……”
牛老板搖搖頭,要不是因為牛曉嫚,他都不想多管閒事,如果到時候他們不相信他,那他也沒辦法了。
出宮一次,楚瑤筠的心情好了不少,就連大皇子今天也笑了好幾次,精神一直很好,都沒有睡覺。
當然後遺症就是一回到萱瑤宮,大皇子就開始打哈欠,很快就睡著了。
楚瑤筠走了一天,也有些累,一走進寢殿,楚瑤筠就把自己扔到榻上,至於景泰帝,因為申時快到了,他回甘泉宮“昏迷”了。
次日早朝,未央宮
“南巡?”
眾大臣一聽到景泰帝說要南巡,都很驚訝,景泰帝登基這麼多年,這還是第一次聽他說要南巡。
“先皇在時,每年都會南巡,體察民情,朕較之先皇,實在差了太多,這麼多年了,竟然從不曾去訪查江南各地,朕心中甚是愧疚,因此,朕決定,今年進行一次南巡,一切從簡,途徑各地皆不可能鋪張浪費,否則以抗旨論處。”
說話間,景泰帝還一副慚愧的表情。
眾大臣聽到景泰帝這話,臉色都變得有些古怪,要學先皇?您這是誇先皇呢,還是諷刺先皇呢?
在座的眾大臣,誰不知道先皇當初年年南巡,為的並不是體察民情,而是為了和他心愛的宸貴妃雲遊天下。
現在景泰帝也要南巡,有了他老子的經驗,眾大臣不免猜想景泰帝的目的。
俗話說有其父必有其子!
以前眾大臣還覺得景泰帝和先皇不一樣,可現在,他們覺得沒什麼不一樣的,一樣的情種,估計景泰帝想要南巡的目的也是不單純的。
不過眾大臣也不能阻止景泰帝,景泰帝登基這十一年來,一直兢兢業業,現在人家想出去玩玩,他們自然不能這麼不近人情,不讓人出去。
當然最重要的是,景泰帝做出的決定沒有人可以讓他收回成命。
“皇上,不知在您南巡期間,政務該如何處理?”
一個大臣問出了最關鍵的問題。
景泰帝早就想好了這件事,說道:“朕不在盛陽這段時間,由左相和右相,以及六部尚書共同處理政務,然後把重要的事情以及處理不了的事情寫成奏折,每日快馬加鞭彙報給朕。”
聽到這話,眾大臣臉色微變,皆看向右邊最前麵的那個人。
自從張淑妃去世後,右相就被景泰帝邊緣化,他手中的很多權利也被景泰帝以各種理由收回。
眾人本以為右相要倒了,結果現在景泰帝又對右相委以重任,這樣一來,眾大臣就有些猜不透景泰帝的心思了。
“怎麼,眾卿有意見?”
景泰帝說完,見眾大臣遲遲沒有回話,景泰帝臉色微冷,沉聲道。
眾大臣聞言,連忙恭聲道:“微臣不敢,臣等謹遵皇上旨意。”
聽到這話,景泰帝才滿意地點點頭,至於左相那略微不滿的神色,景泰帝隻當做沒看到。
搞定了眾大臣,景泰帝南巡的事情就算是定下來了,等內務府的人準備好,他們就可以出發了。
與此同時,景泰帝要南巡的事情已經在後宮中傳來了,眾嬪妃心裡都開始期待自己可以隨駕。
雖然這種機會微乎其微,但這並不影響眾嬪妃做美夢,尤其是玉芙宮的李婉儀。
玉芙宮
李婉儀聽到景泰帝要南巡的消息,頓時笑道:“本宮的機會終於來了,在宮裡難免束手束腳,等出宮,本宮一定要把皇上從那個賤人手裡搶回來。”
曉蘭默默地看了眼李婉儀的容貌,暗自腹誹也不知道她的自信從哪裡來的。
不過為了防止李婉儀作死,曉蘭還是提醒道:“娘娘,皇上好像沒有說……您可以隨駕。”
李婉儀聞言,自信道:“本宮可是左相的嫡女,皇上要讓父親暫代朝政,怎麼可能不帶本宮。”
其實李婉儀想得也不錯,按照慣例,景泰帝為了彰顯自己對李家的榮寵,很大可能會帶李婉儀去。
不過李婉儀顯然不知道現在的時代已經變了。
曉蘭暗歎口氣,隻得再次提醒道:“娘娘,話是這麼說沒錯,可皇上已經一年多沒來過玉芙宮了,皇上他或許已經……”
曉蘭的意思很清楚,景泰帝根本不在意李婉儀,怎麼可能帶她去南巡。
李婉儀臉色一僵,皺眉道:“你說得對,本宮得想辦法見皇上一麵,讓皇上想起本宮。”
“……”
曉蘭見李婉儀完全誤會了自己的意思,很無奈,她雖然很佩服李婉儀這種越挫越勇的勇氣,隻可惜她的勇氣用錯了地方。
曉蘭很肯定不管李婉儀怎麼努力,她都不可能有機會隨駕。
現在這事,稍微有點腦子的人都知道景泰帝隻會帶楚瑤筠去南巡。
因為當初先帝南巡時,隨駕的嬪妃也隻有宸貴妃,連當時的皇後都沒有去過。
隻是看到李婉儀那鬥誌昂揚的樣子,曉蘭不敢再勸,省得李婉儀把氣撒在她頭上,還是讓她去碰壁吧,反正又不是沒碰過。
萱瑤宮
其他嬪妃都知道的事情,楚瑤筠自然不可能不知道,她懷裡抱著大皇子,用鼻尖碰碰他的小鼻子,感歎道:“寶寶,你父皇的速度夠快的,這麼快就把南巡的事情定下了。”
大皇子依舊對楚瑤筠愛搭不理,楚瑤筠早就習慣了,繼續說道:“寶寶,我們馬上就可以去彆的地方玩了,寶寶高不高興,有沒有很激動?”
楚瑤筠剛說完,好巧不巧地,大皇子正好看了她一眼,然後又把眼神移開,就跟不屑她說的話似的。
楚瑤筠看到這個,恨不得扒開繈褓,狠狠地打他屁股幾下,這小家夥簡直太能惹她生氣了,偏偏他還一副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更是讓人氣炸。
“辰煜熙,鑒於你小小年紀就敢鄙視母妃,行為太惡劣,母妃決定對你做出懲罰,母妃決定,兩個時辰,不,一個時辰之內,母妃不再和你說話,就算你求母妃,母妃都不會理你的,哼。”
說這話的時候,楚瑤筠還特意把頭往旁邊一扭,不過手還是緊緊抱著大皇子。
一旁的明月見楚瑤筠這麼幼稚,心裡不免覺得好笑,都是當母妃的人了,卻還是這麼小孩子性子,也難怪皇上總是擔心了。
大皇子對於楚瑤筠的懲罰一無所知,他還是時不時地伸伸手腳,看看周圍,如果累了,就睡覺。
楚瑤筠的懲罰對他沒有絲毫影響……
楚瑤筠也是五秒鐘的記憶,馬上就忘了自己說的話,過了一會兒,還是照樣和大皇子玩鬨,過了一個時辰,大皇子又開始困了,楚瑤筠才讓奶娘帶他下去休息。
大皇子離開後,楚瑤筠沒什麼可以做的,隻得拿出一本書來看,結果剛打開,半雪就走進來,臉上帶著笑。
楚瑤筠見此,好奇道:“怎麼了,有什麼好笑的事情?”
半雪聞言,忍著笑說道:“娘娘,李婉儀又被禁足了。”
“哦,這次又是為什麼?”
說起來,李婉儀真的是個奇葩,腦子奇葩,行為也奇葩,她被禁足也不是第一次了,楚瑤筠都覺得很平常。
“半個時辰前,李婉儀打扮得很華麗去堵皇上,結果剛走到皇上麵前,也不知怎麼地,突然絆了一下,然後就摔到在地上,發型都歪了,還把皇上嚇了一跳,偏偏李婉儀還不自知,求皇上帶她去南巡,結果皇上不僅沒同意,還罰她禁足,一直到南巡出發的那一天。”
噗嗤~
楚瑤筠也忍不住笑了,“皇上可真是夠狠的。”
這次南巡景泰帝打著體察民情的幌子,可楚瑤筠知道,這算是他們的蜜月旅行,怎麼可能帶其他人。
估計其他嬪妃也都猜到了,沒有一個人行動,結果偏偏出了李婉儀這麼一個奇葩,竟然去堵景泰帝,讓景泰帝帶她去南巡,景泰帝怎麼可能不生氣,被禁足都是輕的。
明月也笑了,猜測道:“李婉儀那摔的那一下,不會是假意摔,想要讓皇上扶她,結果皇上沒上當,所以才摔倒的吧?”
半雪聞言,笑得更歡了,“或許是。”
半雪又沒有親眼看到,她也不知道,不過這不妨礙她拿李婉儀取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