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0 章(1 / 2)

康大夫幾乎是小跑著過來的,匆忙的險些在屋門檻上搬倒,被止水扶了一把才扶住。

礙著裘望安在,他進去之後就命止水將房門關了上。

院子裡的裘望安擔憂的看著緊閉的房門口齒不清的問:“糖……糖哥哥、怎麼了?”

九陰歪靠在石桌上輕輕笑了,“你堂哥哥身子弱,總是會這不舒服那不舒服的。”她手指點了點桌麵,“你好好練,勤能補拙。”

裘望安轉回頭來,舌頭卷著珍珠眼巴巴的看著她的葡萄,葡萄上結出了一層水霜,看起來好好吃的樣子……

九陰將葡萄碟子往他麵前推了推,“練好了就給你吃。”

屋子裡康大夫的聲音極低極低,但九陰聽得出來他難掩激動,一直在問:“王爺真的有痛覺了?這裡呢?這兒呢?隻有痛覺嗎?有多深的痛覺?”

反而是裘衣輕的聲音聽不出什麼起伏來。

好半天房門才打了開,康大夫三兩步的出來,喜形於色的朝九陰走了過來,“夫人……”

九陰扭頭瞧他,驚訝的發現這小老頭兒眼眶竟然是紅的,激動的站在她麵前忽然拱手朝她深深的鞠了一躬。

“王妃……是王爺的福星。”康大夫鄭重的道,彆的話他不再多說。

那是自然,隻要是她想罩著的人逆天改命也不在話下。

九陰靠在桌子瞧見止水推著輪椅裡的裘衣輕出來,他一眼望過來,臉上眼裡沒有什麼特彆的神情,隻是這次他膝上沒有蓋著絨毛毯子。

一側的裘望安瞧著沒人注意他,偷偷的伸手從碟子裡摸了一顆葡萄慌忙塞進了嘴裡,被冰的牙齒一痛渾身哆嗦了一下捂住了嘴巴,太冰了吧!宋姐姐都不怕冰的嗎?

止水推著裘衣輕過來停在九陰身側,裘衣輕也沒有與她說什麼,隻是吩咐春桃布置早膳。

“糖哥哥……好些了嗎?”裘望安捂著嘴巴含糊不清的問他。

裘衣輕輕咳了兩聲,拿帕子掩住了嘴,一副病懨懨的樣子。

瞧得九陰忍不住勾了嘴角,裘衣輕連傻子也騙,戲可演的真全套,這麼瞧也就在她麵前沒得戲演。

春桃輕手輕腳的布置早膳,裘望安探著腦袋瞧著一桌子的飯菜,小聲問九陰能不能將嘴裡的珠子拿出來了。

九陰正在逗他玩,搭在身側的手被裘望安拉了過去,他不動聲色的握著她的手放在了他的膝上,攤開她的掌心讓她挨著他的膝蓋。

九陰偷偷瞟了他一眼,他仿佛在聽著她與裘望安說話,可雙手包著她的掌心貼在他的膝上,垂著眼輕輕笑了。

他在偷偷高興什麼?高興他的腿終於有知覺了?

他捧著她的手,這麼久以來第一次這麼高興,她碰到他他高興,風吹過來褲腳摩擦在他的皮膚上他也高興,隻是非常非常輕微的一些知覺、觸覺和痛覺,可對他來說,難能可貴。

他本來以為自己這輩子再不會體會這些尋常的感覺了。

她之與他,何止是“福星”兩個字這麼簡單。

裘望安在嗣王府一待就是一上午,到了下午還賴著趕也趕不走,說要跟著宋姐姐好好練習不結巴。

直到下午裘衣輕在隔壁院見了老太傅時他也沒走,好在裘望安乖乖的坐在院裡當真聽話的在練習含著珠子說話。

九陰在打坐,他練了一會兒覺得無聊趴在了桌子上看春桃剝蓮子,看著看著竟是有些犯困的睡著了。

九陰沒留意到,她一麵打坐一麵聽著裘衣輕和老太傅那邊的交談,他們好像在說宋燕音的事。

說宋燕音自從回京就被關在了一戶小宅子裡,禁止出入,也很難派人混進去,這樣他們很難將藥送進去,若是能讓她進宮便好借著皇後的手擺布了,但皇帝好像忘了她這號人一般,也不曾去看過她,若是她不能懷孕,隻怕要成廢棋了。

又說今晚聖上會微服親自帶著來朝的外邦太子以及使臣遊湖,不知道能不能借此出宮的機會想法子讓聖上想起宋燕音這號人,再次承寵。

九陰聽著聽著睜開眼,瞧見裘望安睡著了,伸手在他腦袋上輕敲了一下,他迷迷糊糊的醒過來揉著腦袋抬頭看她。

“我聽說你父皇今晚要去遊湖?”九陰不與他這傻子拐彎抹角,“會帶你去嗎?”

裘望安趴在桌子上皺了皺眉道:“母後、母後說……說帶我去,但、但,但說讓我……不要、當著、外邦……那些人,說話。怕我給父皇……給他丟臉,惹他……生氣,我就、不想去,不去了。”他趴在桌上玩著珠子,“反正、反正有顧舅舅、母後、不需要我陪,我在堂哥哥、這裡玩。”

九陰探身過去輕聲對他道:“可我想去玩,你帶我一塊去。”

裘望安眼睛亮了亮,“宋姐姐、宋姐姐若、若和我一塊,我就去。堂哥哥……去嗎?”

“他不去,他病了,出門會死人的。”九陰胡謅道,裘衣輕如今才好一些,她可不想讓皇帝老兒再想起他來,折騰他。

她與裘望安商量好之後,裘望安便高高興興離開嗣王府回了宮,說晚上來接她。

等裘望安一走,九陰便起身去了隔壁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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止水守在門口,看著她獨自過來,猶豫著不知道該不該攔。

屋裡便有人先道:“是夫人來了嗎?”

“是我。”九陰在院門口探腦袋進去看,房門沒關,她瞧見屋裡坐著的裘衣輕,倒是沒瞧見老太傅,“相公耳朵這麼好,聽見我來了?”

“讓夫人進來。”裘衣輕在屋裡對她招了招手,止水立馬恭謹的讓開請她進去。

是了,爺如今還有什麼是避著夫人的啊。

房間裡站在屏風後的老太傅低聲開口道:“王爺,不然老臣先退下改日再來商議此事?”他已經得知裘衣輕的腿有了輕微的痛覺,也知道這份功勞除了康大夫全是這位嗣王妃做藥引來的,他如今對這位嗣王妃也很是感激,隻是關係到王爺報仇複位,太緊要了。

“老太傅走什麼啊。”九陰笑吟吟的進來屋子,這才留意到老太傅一直坐在屏風後的椅子裡跟裘衣輕說話,院子裡放著許多雞鴨魚,想來這次老太傅是扮演給嗣王府送肉的商戶來的,可真謹慎。

她走到裘衣輕身邊笑著問他,“你怎麼知道是我來了?”

裘衣輕對她伸了伸手,唇角的笑意就泛了出來,“聞到了。”他喝了這麼久她的血,對她的氣味十分熟悉,聽見止水的動靜,就聞到了她的味道。

“是嗎?”九陰聞了聞自己的手臂,“我又沒有熏什麼香,你聞到什麼味兒了?”

他說不清,明明她身上沒有特彆的氣味,可不知道為什麼她一靠近他就“聞得到”仿佛……因為喝血所以對她格外敏銳。

他拉過她的手聞了聞,輕聲說:“蓮子的味道,你方才在吃蓮子?”

她倒是剛吃過。

屏風後的老太傅輕咳了一聲,提醒他們這裡還有個人。

裘衣輕拉著她坐在了身側,“夫人找我有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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