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1 章(1 / 2)

家養反派(穿書) 四藏 13459 字 6個月前

裘衣輕到底是磨不過九陰,最後還是妥協了。

他本想陪她一塊去,卻被她和老太傅合起夥來否決了,他如今雙腿好不容易有一些些知覺,若是去了在裘景元麵前再出什麼麻煩事就前功儘棄了。

說來說去,他還是說不過九陰。

最後什麼都依著九陰的計劃做,他留在府中負責去燒宅子,她與裘望安去遊湖。

九陰隻應下了他:帶著止水去,絕不會去聖駕前露麵。

她雖是應下了,但裘衣輕太清楚,她是不會聽話的,她一向如此,管不住也說不得。

但到底她是答應帶上止水同去,有止水在他稍微安心些,又囑咐了老太傅差白微和她做伴,儘量避開裘景元。

老太傅看著他連連歎氣,王爺實在是太兒女情長了,況且……哪兒就瞧一眼就能看上,還是侄媳婦。

裘衣輕卻心煩意亂的,旁人哪裡知道她夫人的手段?若她想,沒有她煽動不起來的男人。

臨近黃昏時,九陰換好了衣服和妝發出來,裘衣輕坐在院子裡瞧著她皺了皺眉,“夫人要穿這身去嗎?”

“怎麼?不好看嗎?”九陰抖了抖袖子,這一身也是新衣服,桃花粉的緞子,粉雪似得,她這幾日就喜歡這種粉嫩嫩的桃子顏色,連發簪也配成了碧青色的玉蝴蝶,走起來搖搖擺擺很是好玩,“我覺得很好看,相公不覺得我穿這個像個桃子一樣可愛嗎?”

裘衣輕本是心裡堵著,又被她給逗的想樂,確實像個桃子,也可愛至極,可他又不去,她穿這麼可愛做什麼?

“不好。”他認真與她道:“此次陪同的外邦王子他們國家忌諱這個顏色,對他們來說不吉利。倒也不是說要夫人委屈自己去顧慮外邦,隻是夫人今晚是有緊要事要辦,越低調越好,免得橫生枝節。”

他說的好生有理。

九陰問係統,“這個世界的外邦還有這個忌諱?”

係統猶猶豫豫,“宿主,我這邊本世界相關的資料也不全,您知道這是本爛尾……所以或許真忌諱?反派大人到底是這個世界的土著,我覺得他說的有理。”

“不如夫人穿胡服去吧。”裘衣輕又道:“去遊湖穿胡服也方便。”

“又不是去騎馬,遊湖不就坐著?有什麼不方便的。”九陰隻覺得他在鬼扯的忽悠她,她就要穿廣袖,人家遊湖都穿的神仙似的,要她穿騎馬的胡服,她才不要,“既然粉色不成,那我換那套白色留仙裙。”

“白色也忌諱。”裘衣輕道。

“那就讓外邦王子閉上眼睛。”九陰直截了當道:“外邦來賀,入鄉隨俗,客隨主便。”她索性不換了,就穿這一身。

裘衣輕被堵得啞口無言,坐在輪椅裡托腮看著她在檢查她的小食盒,還與他說:“晚飯我就不能陪你吃了,你自己吃飯。”

她瞧起來倒是興致勃勃開心的很。

他抬眼掃了一眼身側的止水,止水心領神會的低頭低聲道:“爺放心,屬下定會寸步不離的護好夫人。”

好在沒一會兒白微便來了,與她一同上了裘望安來接的馬車。

她走後,裘衣輕坐在安安靜靜的院子裡輕輕歎了口氣,他已是不習慣沒有她的院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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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是日落黃昏,橘色的殘陽將街道映照的夢中一般。

裘望安要隨著皇帝、皇後一道,就沒親自來接她,馬車裡隻有九陰和白微、春桃。

可巧,白微進入穿了一身煙粉色,與九陰的顏色十分相近,九陰笑著問她,“我聽說外邦人忌諱粉色可是真的?”

“粉色?”白微詫異了一下,隨後笑道:“王妃是聽誰說的?我倒是沒聽過,外邦哪有那麼多繁文縟節。”

九陰靠在馬車裡笑了一聲,“聽你們尊貴的嗣王爺說的。”

白微僵在了住,嗣王爺說的?那她……是不是說錯話了?壞了嗣王爺的什麼計劃?

“你不必替他遮掩,我怎麼可能信他的鬼話。”九陰挑開車簾看了一眼,街道上張燈結彩漂亮非凡,比尋常可漂亮乾淨的多,連尋常熱鬨擁擠的鋪子也變的有條不紊起來。

街道上來來往往不少的羽林衛在巡查。

這哪兒是微服啊,皇帝攜外邦王子出宮遊湖,定然將這京城的各個街道都嚴查過幾遍了,粉飾出一副太平盛世的樣子。

宋燕音被安置在哪條街上來著?瞧著這般嚴查,不知道裘衣輕那邊好不好得手。

很快到了城中的沉月湖畔,一排的羽林衛幾乎將湖畔繞起來,尋常人不得靠近。

聖駕沒來,一群重臣官眷先到等著侯駕。

九陰對遊湖沒什麼興趣,便與白微先行進去上了一艘老太傅安排好的小畫舫,這畫舫上是與白微交好女眷,不用猜九陰也知道定然是她相公吩咐的,一定要看好她,將她花骨朵似得保護起來。

嘖。

她坐在畫舫裡聽著小姑娘們嘰嘰喳喳的說笑,吃著她的果子,畫舫外夜幕慢慢拉開,夕陽一點點被蓋進墨色裡,一輪圓月升在夜空,漫天的星星墜進湖麵上,風吹過來一湖水光粼粼,真漂亮。

風中不知道從哪裡傳來琵琶聲和女子軟語婉轉的歌謠聲,唱著什麼月兒彎彎照九州,幾家歡樂幾家愁,幾家夫婦同羅帳,幾家飄零在外頭……

她趴在畫舫的圍欄上看著湖光水色聽了一會兒,心中竟是生出無限的柔腸來,人間景色萬種風情,她曾經以為自己早就看膩了,可是當她被師父關禁在烈焰之獄飽受烈焰之苦時,她想的全是人世間,她想著出來後要大口大口吃肉,大口大口喝酒,要變本加厲的閱儘美色,將這些苦痛補回來,她就是要死性不改,偏不修正道。

可她卻從未想過做如今這樣正常的平凡人,她從出生起就不曾擁有過做平凡人的資格。

若是她能早些遇到裘衣輕就好了,在她那個世界,在遇到她師父之前,她那時也曾夢想過做個豐衣足食有家人的平凡人。

“宿主如今也可以達成這個未曾達成的心願。”係統不知為何竟然覺得宿主……也有些可憐,“大反派他對你這麼好,一定會護著你平安喜樂。”

“心願?”九陰拎過來桌子上的白瓷酒壺直接就著酒壺仰頭喝了幾口酒,將腦袋枕著自己圍欄上的手臂,拎著酒壺的手搭在畫舫外船欄,笑道:“那不過是我黃毛丫頭時的念想而已,我早已不是黃毛丫頭了,體會過做魔頭的快活,哪裡還想做命運多舛的平凡人啊,天下任我逍遙不好嗎?”

平凡人做久了未免太膩,不如做老祖好。

係統憋了很久小聲的問她:“宿主……您是不是想著恢複之後找您的師父報仇?”

九陰笑了一聲:“我師父早就死了,他舍身衛道的甘願灰飛煙滅將我這個魔頭封印在烈焰之獄。”

原來已經灰飛煙滅了啊……

“那您還恨他嗎?”係統又問。

九陰笑著道:“修道之人哪有什麼愛恨,等你可以長生不老,你就會發現什麼愛恨也皆是過眼雲煙,你活的太久太久了,千年萬年,什麼樣的愛恨能抵得過這麼久的歲月?”她恨的人早已化作白骨,愛的人也灰飛煙滅,如現在這美景一樣,當時沉醉,過了也就過了。

係統忍不住的又問:“您……愛過的人是您的師父嗎?”

九陰“嗤”的笑了,“我可愛過太多人了,哪個修道之人沒有愛過自己的師父、師父、師叔祖什麼的,若不多愛幾個人慢慢修道之路可太無趣了。”

“……”係統忽然認為他覺得宿主可憐隻是錯覺。

她撐起腦袋,仰麵又喝了一口酒。

春桃忙拉住她的手輕聲道:“夫人空腹彆喝這麼多酒,仔細不舒服,吃些東西吧?奴婢給您帶了蜜桃。”她將食盒裡的桃子捧了出來。

九陰扭頭看過去詫異道:“府中最後一個桃子今早不就被我吃了嗎?哪兒來的?”

春桃替她剝皮笑道:“您忘了是您留給爺的,爺沒舍得吃,叫奴婢給您留著。”

九陰那雙眼睛在月色下輕輕笑了起來,她是越來越喜歡裘衣輕了。

沒一會兒外麵傳來聖駕到了,畫舫中的人忙起身去接駕,九陰卻沒動,說她在這畫舫裡接駕也一樣,反正那樣多的人又不會一個一個點名。

白微也點了頭,隨其他人出去接駕。

她在畫舫裡喝酒,聽著外麵熱鬨鬨的聲音遠遠近近,聽說今晚還會放煙火,這可是裘衣輕動手的好時機。

耽擱了有一會兒白微她們才回來,湖麵上雕龍畫鳳的一艘畫舫先行起來,那是聖上他們的畫舫。

她趴在畫舫上正好看見那艘畫舫之上有人站在船頭東張西望,看見她,慌忙衝她揮起手來。

是裘望安那個小傻子。

他剛一揮手就被看著他的桂月嬤嬤拉了住,她朝九陰這邊看了一眼小聲對他道:“今日有外邦人在,二皇子定要小心謹慎,萬不可惹惱了聖上。”

裘望安委屈的抿了抿嘴,他知道的,不要說話,不要叫外邦人看出他是個傻子還是個結巴給父皇丟臉,可母後又不許他去宋姐姐的畫舫上玩,明明裡麵顧舅舅招待外邦王子就很好。

他看了一眼畫舫內,父皇、母後還有舅舅正帶著外邦的幾個人走出來賞景,他慌忙往旁邊退了退儘量不引起注意力。

而九陰的背後一直縮在角落裡的止水忽然開口道:“夫人,請您避一避,聖上要出來了。”

有什麼好避的。

九陰又喝了一口酒,依舊枕在自己的手臂上,瞧著畫舫裡的一行人走出來,當前的是裘景元,他笑著帶幾個金發碧眼的外邦人走出了畫舫站在圍欄旁,正向那幾個人介紹風土人情,在湖中繞了一圈,無可避免的掃到了她。

兩艘畫舫之間隔著一些距離,可一片湖光水色之中隻有她一人膽敢趴在圍欄上,太容易看到了。

且她一雙眼直接明了的望著裘景元,毫不避諱。

裘景元的目光落在她身上頓了一下,第一眼還沒認出是誰,隻瞧見一個白生生的女子穿粉色的衣衫,拎著酒壺趴在紅色圍欄上,細白的手腕隨著風中的歌謠一擺一擺的晃著酒壺,在湖光水色裡倒是十分風光迤邐。

可當他要挪開眼時忽然又覺得那張臉怎麼有些眼熟?

他又看回去看了第二眼,她依舊在望著他,半點膽怯也沒有的對他笑了笑,好生漂亮的一張臉、一雙眼,好生像……像法華寺裡那個女子,那個女子叫什麼來著?他記不太起來了,但他記起來對麵這個來,宋燕呢,裘衣輕的新王妃。

她笑著從那畫舫拎著酒壺縮進了畫舫裡,簾子被人拉了下去。

裘景元瞧著簾子上的影子有些驚詫,裘衣輕的新王妃他也見過幾次,他印象裡不算是個絕色,怎麼今夜所見……她與從前不太一樣了?

比從前更豔麗了?更……說不出來的感覺。

他身側的顧朝也瞧見了九陰,看著裘景元的目光蹙了一下眉頭,又輕聲道:“聖上,船馬上就要到湖中心停下了,您當心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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