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2 章(1 / 2)

家養反派(穿書) 四藏 14840 字 9個月前

外麵是又著起火來了嗎?亂糟糟的人影中火光映亮窗戶。

九陰摸不透外麵的狀況,正猶豫著要從窗戶出去,還是殿門出去,就聽見外麵傳來一陣更為混亂的廝殺聲,像是一隊人衝到了殿門口。

是誰的人?裘景元?顧朝?還是……

“轟隆”一聲響殿門被撞的劇烈震顫起來,隻一下就被外麵猛烈的撞了開。

血腥和火的氣味隨著冷風湧入,將九陰的衣襟吹的貼在身上,她看到一個披著盔甲的人閃身衝了進來,拎著血淋淋的長劍急叫了一聲:“爺,夫人在這兒!”

是止水。

外麵是亂糟糟的廝殺,廝殺之中一人從止水的身後快步跨進了大殿,一眼朝她看過來。

裘衣輕。

他穿著玄色正服,衣袖和袍子上以紅絲線繡著四爪蟒紋,他沒有拿刀也沒有拿劍,快步朝她走過來紅色的蟒仿佛活了一般隨著袍子翻飛。

這是九陰第一次見他穿皇子的正裝,也是九陰第一次見他朝她走過來。

他的腿是完全好了嗎?他走的快急了,若非是蹣跚了兩下九陰幾乎忘記了他剛剛才恢複,他說過他還不適應這雙腿。

可他走的又快又急,衝向她一把將她摟緊了懷裡,她幾乎是跌撞的被他抱住,兩個人都蹣跚了一下才站穩。

他好高,壓過她的頭頂,這感覺令她陌生極了,可他身上的味道又無比熟悉。

他抱得她快要透不過氣來,一雙手臂像是在抖,又像是走的太急喘息難定。

九陰聽見他的心跳聲,快的好像要跳出來一樣。

他舍不得鬆開她,隻騰出一隻手來托起了她的臉來看她,喉頭動啊動的好幾次吐出一個“你……”又止了住,眼眶一紅又將她按回了懷裡。

好一會兒九陰才聽到他啞聲問她:“你好不好?有沒有受傷受委屈?”

他的聲音聽的九陰鼻頭酸溜溜的,他第一個“你”是想責怪她不聽他的話,還逼他服下假死藥吧?可瞧見她他便不舍得了,九陰太知道他了,他的心比河蚌肉還軟。

又愛哭。

九陰仰起頭來看他,“我好的,你瞧瞧我一根汗毛也沒少,皇帝也不能叫我受委屈。”

他又來看她,那雙琥珀色的眼睛微微發紅,捧著她的臉細細看她,他在這一刻有些難過,她從來不明白他有多怕失去她。

或許她明白,可她不在意。

“有沒有人欺負你?”他慢慢去握她的手腕,觸摸她手腕的傷口,是怕裘景元知道她的血是藥引,對她做出什麼事來。

他那樣子仿佛又要哭了。

九陰伸手摟住了他的腰,仰著臉貼近他的懷裡,撒嬌一般放軟了語調,“自然是沒人欺負我,隻是這宮裡我吃不好,睡不好,夜夜想著我相公什麼時候來救我,沒想到你這麼早就來了,你方才走進來的時候我險些以為我在做夢,你好高啊裘衣輕。”

裘衣輕酸溜溜的心又被她抱軟了,她怎麼那麼會哄他?

他捧著她的臉還是泄了氣的在她額頭上親了一口,她沒事就好,“我知道你在宮中吃不好,叫||春桃在府中準備了飯,等你回去就能吃了。”

九陰眨了眨眼望著他,他對她可真好啊。

“王爺,叛黨顧朝拿下了。”李將軍披著盔甲在外拱手報道。

好快。

九陰朝外看了一眼,叛黨顧朝?那裘衣輕此來打著的旗號便是輔佐二皇子抓拿叛黨了?

她抓住了裘衣輕的衣襟小聲道:“顧朝和宋燕音留著不要殺。”

裘衣輕低下頭來看她,“為何?”

“殺了他們豈不是解了裘景元的心頭之恨?”九陰||道:“留著他們,讓宋燕音平平安安將孩子生下來,叫裘景元瞧瞧他日思夜想的龍子。”

裘衣輕將額頭抵在她額頭上怎麼親昵也難叫他安心,“聽夫人的,你想怎麼樣就怎麼樣。”

九陰本以為裘衣輕會命人將她先送回嗣王府,免得乾擾他,誰知裘衣輕竟然留下了她。

他叫止水將盔甲脫了套在她身上,她身量纖細,盔甲寬寬大大的罩在她身上,他彎腰替她一點點係好又握住了她的手,“夫人跟著我。”

九陰明白過來,他這是不放心啊,要她寸步不離的跟著他,誰送她回府他也不放心。

九陰忍不住笑了,偷偷握緊裘衣輕的手亦步亦趨的跟著他低聲道:“裘衣輕你手心裡竟然出汗了。”真難得。

裘衣輕歎了口氣,她倒是開心的很。

九陰跟著裘衣輕出去,外麵竟是已經塵埃落定,伏兵千日一朝動手竟是這樣快,輸贏隻在一夕之間。

顧家逼宮在先本就是謀逆,裘衣輕此番帶人入宮是借著協助二皇子救駕平叛的旗號,名正言順且十分大義。

而二皇子刺傷了皇帝一事隻有裘衣輕的人知道,眾人隻知二皇子護著聖上還在皇後宮中,聖上中了賢妃娘娘下的毒。

剛好裘景元一直壓著裘衣輕的“死訊”令他這次毫無障礙的帶兵入宮。

夜剛過一般,一切就已成定局。

顧朝一乾人等被抓,顧老爺子被斬殺在宮變之中,裘衣輕的人塞滿了皇宮內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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裘衣輕帶著她去了皇後宮中。

一踏進去,九陰就瞧見了輪椅裡坐著的裘景元,他還穿著龍袍,隻是冠發俱散,腰間的衣服被血染紅,滿臉的冷汗,他渾身沒骨頭似的癱軟在輪椅之內。

裘望安捅他那一刀並不重,但刀上塗了藥,令人渾身酸軟毫無抵抗之力的藥。

皇後和賢妃在他的左側被白少卿的人押著。

裘望安不在。

九陰方才見到了裘望安,裘衣輕讓他去了殿前善後,免得他留在這裡為難。

裘衣輕拉著她直接坐到了裘景元對麵的正坐之上。

裘景元一直盯著他,從他的腿到他的臉,再到他拉著的九陰,看著他們坐在高位之上,連冷笑也發不出來。

他算到了皇後和宋燕音會背叛他,算到了顧家會動手,但他如何也沒算到自己是親兒子會和裘衣輕聯手,這一刀是他的親兒子捅的,他的皇位就這樣被他的親兒子送給了裘衣輕。

開竅?他依然傻的可以!他以為他如此為他的堂兄,他的堂兄就會扶持他坐上皇位嗎?做夢!裘衣輕隱忍這麼多年,處心積慮的裝死,圖謀的不就是這皇位嗎!

“皇叔不必緊張,我不會殺你。”裘衣輕拉著九陰坐在他身側,握著她的手放在自己膝上,他需要摸著她才心裡舒坦,“便是皇叔害死我父母,又如此待我,我也不會真殺了皇叔,畢竟我與皇叔不一樣。”

“你當然不會殺了朕,你會慢慢折磨朕。”裘景元盯著他的好侄兒,“你倒是沒叫你父親失望,這麼多年……你居然忍了這麼多年。”

裘衣輕笑著勾住了九陰的手指,傾身看住了他,“皇叔本來還可以多做幾日皇帝,隻可惜你動了最不該動的人,侄兒隻好提前送送皇叔了。”

最不該動的人。

裘景元看向了裘衣輕膝邊的女人,她一雙黑幽幽的眼睛正在瞧著他,與他對上視線她一眯眼對他笑了,她就是裘衣輕最不能動的軟肋,他真應該早一步將她帶過來好用來威脅裘衣輕……

“聖上最好彆老這麼瞧著我。”她笑眯眯的歪在裘衣輕懷裡與他道:“我相公會生氣的,他若生起氣來挖了聖上的眼睛你就不能看著你最寵愛的賢妃為你誕下龍子了。”

她的手指繞著裘衣輕腰帶上的穗子玩,語調譏諷至極。

裘景元滿腔的怒火被激的手指發抖,他錯了,這個女人根本就不是能輕易擺布的,就是因為她,裘衣輕和他的親兒子才會聯手。

裘衣輕側過臉去看她,手掌輕輕的撫摸她的背,他的夫人什麼最擅長?除了殺人便是氣人了。

外麵有人來報,顧家一乾人等已經全部拿下等待伏誅,包括女眷也全數押進宮來了。

“放了她們!”一直沒有開口的皇後忽然激烈掙紮起來,“嗣王,你要的是皇位,是報仇,是你們叔侄之間的恩怨,你殺了我父親還不夠嗎?連我顧家無辜的女眷也不放過?”

裘衣輕側回頭來看住了她與宋燕音,“我母親當日也是無辜女眷,怎麼沒見皇嬸這般勸說皇叔?”

皇後赤紅著雙眼看著他掉眼淚,她已經……一無所有了,她的皇後之位,她的兒子,她的父親和弟弟……她站不住的跌跪在地上,卻聽裘衣輕輕輕歎息一聲道:“我也並非鐵石心腸之人,這樣吧,拿兩把匕首過來。”

匕首?為何要拿匕首?

她與宋燕音皆都不明白,他的人已經將兩把匕首丟在了她二人的腳邊。

“你們割掉皇叔一塊肉,我就放過一個人。”裘衣輕聲音輕輕柔柔的,仿佛於心不忍一般的道:“誰先動手我就放誰一條生路,隻不過萬不要傷及皇叔的性命,也不可傷了皇叔的眼睛和舌頭。”他掀起眼來看著裘景元笑,“我還要留著皇叔長命百歲的看著我拿回從我這裡搶走的一切,還要聽聽皇叔的懺悔。”

裘景元渾身發抖,他知道,他知道裘衣輕不會給他痛快,但他沒想到裘衣輕會讓他的皇後和寵妃來折磨他……

“誰先動手我便先放了誰。”裘衣輕攬住九陰的腰瞧著兩位瑟瑟發抖的女人。

宋燕音滿臉的淚水和冷汗,她盯著地上的匕首忽然撲過去抓起了一把匕首,猛地朝裘景元的腰側捅了過去——

裘景元痛呼聲卡在喉嚨裡,渾身一陣陣的抽搐,他能感覺到自己的血湧出來,他憤怒至極的盯住了宋燕音,她握著匕首的手指在發抖,臉色慘白慘白,可她沒有鬆手,而是咬著牙猛地用力割了他一刀。

他痛的分不清身上的汗還是血,他也不知道自己的肉有沒有被割掉,他聽見宋燕音顫抖著哽聲問:“我、我做了,你是不是真的會放我走?”

“我會放你一條生路。”裘衣輕捏著九陰的下巴將她的臉輕輕扭了過去,不想讓她看見一地的鮮血,對宋燕音道:“你再割一刀我還可以放了你腹中孩子,我甚至可以放了你的情郎顧大哥。”

又一刀捅下來,裘景元已經不驚訝了,令他驚訝的是他的皇後站在了他麵前,他的慧兒滿眶的眼淚和……恨意,她那一刀捅下來,他驚的喉頭鮮血一湧一湧,不可思議的看著她,他從未想過那個從他少年時就嫁給他,愛他敬他,對他言聽計從的慧兒會背叛他……

他聽見自己乾啞的喉嚨裡顫抖的問她,“為什麼……”

她含著滿眶的眼淚對他笑了一下,眼淚滾滾而落的對他道:“為什麼?你不知道嗎?這麼多年……你一直覺得你對我很好,問心無愧嗎?”

為什麼?他怎麼還能問出為什麼?她忍了這麼多年,如今她什麼也沒有了,還怕什麼忍什麼?

她拔出匕首再次割下去。

裘衣輕摟著九陰忽然笑了,既輕蔑又譏諷,他扭過頭來看九陰,“好玩不好玩?”

他那雙眼裡滿是陰鷙和快意,九陰望著那雙眼知道這才是徹徹底底的他,又狠又病態。

她抬手輕輕摸了摸他的眉毛,“相公要開心才好,旁的不重要。”

他眼底的陰鷙慢慢化了開,眼眶發紅的蹭在了她的掌心裡,他自然是開心的,可他也是難過的,這麼多年……這麼多年,他終於報仇了。

好在他還有她陪在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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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日又下了大雨,一下好幾日,隨著這場宮變好幾日的動蕩不安。

裘衣輕在那一日直接將九陰送回了宋府去住,有溫玉和溫玉的孩子陪著,他能安心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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