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迎春萬萬沒有想到平陽長公主竟然會說這樣的話,她轉頭看向祁子塵,“表哥疼!”
“沒事,你表哥疼,你不疼!”平陽長公主道,“安心,你姨父不打他了。”
祁太醫確實收了手,因為妻子說會嚇到嘉和縣主。要是嚇著嘉和縣主了,那麼他找誰要藥草苗。所以暫且饒了兒子,從這一件事情來看,回去之後,必須多教導兒子,不能讓兒子那麼不懂事,像他們這樣的杏林世家的人,還是得學醫術。
哪怕兒子以後沒有行醫,多學習一些總沒有錯。學了醫術,以後也就不用擔心利用毒丨物害他。
“瞅瞅,這些根都斷了。”祁太醫可惜地看著那些藥草苗。
祁子塵揉揉屁股,親爹總是喜歡這麼打他屁股,“爹,你下一次不能這麼打我了,我是男子漢,你這麼打我,我在表妹麵前都沒有麵子啦。”
年紀還小的祁子塵已經知道麵子,還想著不能在可愛的麵前挨打。
“再打下去,彆人怎麼看兒子,兒子都找不到媳婦了。”祁子塵道。
賈迎春看向祁子塵,以前看短視頻的時候,總覺得那些小孩子怎麼會說那麼成熟且又逗的話,還覺得是不是他們的父母教他們的。現在聽祁子塵這麼說,她想或許真的又小孩子說這些話。
“喲,這麼小,就知道了?”平陽長公主挑眉。
“鐵蛋他們都說過,要厲害一點,有麵子一點,才好找的。”祁子塵委屈巴巴地看著平陽長公主,母親怎麼就不阻止父親,再這樣,到手的媳婦都要沒了。
鐵蛋是祁子塵曾經的玩伴,小鄉村的小孩子,那些小孩子會說很多話,看上去很成熟的樣子。實際上,他們就是聽大人說他們的話,然後記著的,回頭就跟鸚鵡學舌一樣,又跟彆的小夥伴說,搞得他們好像很厲害似的。
“沒有麵子,就不要了!”賈迎春來了一句,這麼小年紀,要什麼媳婦啊。
“不行,我們每一個人,都得有另外一半的。”祁子塵非常認真地道,“不然,沒有人端茶送水。”
“嬤嬤啊。”賈迎春回答。
“暖被窩呢?”祁子塵皺眉。
“嬤嬤啊。”賈迎春又回答。
“……”然後,祁子塵不知道說什麼,好像表妹說的沒有什麼毛病。
平陽長公主看著兒子沉默了,拍了拍兒子的頭,年紀這麼小,想什麼媳婦,都還不知道媳婦是什麼呢,就媳婦媳婦的。
“光麵子沒有用,你得努力讀書,得當大官。”平陽長公主道。
“當神醫也可以。”祁太醫補充,“成為天下第一的神醫,是人就有生病的時候,不管那姑娘喜不喜歡你,她家人都要她跟你在一起。”
賈迎春震驚,平陽長公主和祁太醫這麼教導祁子塵真的沒有問題嗎?可是仔細想想,這麼做確實很不錯,當了大官之後,害怕沒有女人嗎?當了神醫也一樣,彆人都想收買神醫的。
這對夫妻還真懂得教導祁子塵,賈迎春表示他們乾得漂亮。
“努力哦。”賈迎春對祁子塵微笑,“表哥一定很厲害。”
對,你表哥一定很厲害,祁子塵連連點頭。
然後,祁子塵就被祁太醫走回去種植藥草了,說是要成為神醫,就得從學會種植藥草開始。
賈迎春朝著祁子塵揮揮手,表哥,你就安心地回去種草吧。
像平陽長公主和祁太醫這樣的夫妻感情應該很不錯,瞧祁子塵的性子就能瞧得出來,要是夫妻感情不好,祁子塵哪裡會有這麼傻這麼純真的性子呢。
隻是祁子塵已經跟著父母回到京城,祁子塵一定也會慢慢地發生變化,得適應京城的生活,也不能稱為被人利用的棋子。
在祁子塵走之後,顧修文就帶著幾個弟弟堂弟過來了,表弟過來了,竟然總往表妹這邊跑。太過分了,他們都不能時時陪著表妹呢,祁子塵怎麼能總跟表妹一塊兒玩耍呢。
顧修文他們來晚了,他們過來的時候,祁子塵已經走了。
“小嘉和。”顧修文走到了賈迎春的麵前了,掃視院子一圈,就看到了地上臟亂的泥土和盆等物,“表弟讓你玩泥巴啊。”
顧修文想跟賈迎春說彆跟表哥走得那麼近,表哥都是壞蛋。仔細一想,他自己就是賈迎春的表哥啊,他的這些弟弟堂弟也是賈迎春的表哥,所以還是不能直接說表哥壞。
“他那麼小,以後少跟他玩。”顧修文道,他的話一出,就見一個堂弟扯著他的衣服。
說什麼小啊,那個堂弟表示自己也不大,堂哥千萬彆這麼說。
顧修文低頭看了一眼堂弟,對了,家中也有弟弟比較小的。
“他家那麼遠,少跟他玩。”這樣總沒有問題了吧,顧修文見弟弟們沒有遇見,這才繼續道,“要是他弄臟衣服了,就沒有衣服換了。”
“你們的呢?”彆欺負小孩子不懂,你們明明都是男孩子,賈迎春抬頭看向顧修文,祁子塵可以穿你們的衣服。
“子塵表弟是客人,不能讓客人穿我們穿過的舊衣服。”顧修文一本正經地道,“那樣很禮貌,他也不穿的。”
“哦。”賈迎春點點頭,“下一次不玩這些。”
“跑跑跳跳出汗的話,也得換衣服。”顧修文又道,祁子塵就不會去抱一個妹妹麼,怎麼總跑到彆人的家裡看妹妹。
“……”少年,你贏了!賈迎春服了顧修文,讓她不知道說什麼好。
賈迎春心想自己果然不是一個真正的小孩子,要是真正的小孩子,一定還能想到其他的回答。
榮國府,王夫人近來發現賈珠跟她說話時,沒有以前那麼親近了。她便想是不是因為印子錢的事情,讓大兒子疏遠自己,這事情已經發生了,縱然她再說,也沒有意義。
王夫人隻能儘力對賈珠好一些,隻是在府上還是多說賈寶玉好。她讓賈寶玉銜玉而生,當然得讓知道她喜歡小兒子,而不是不喜歡。
這就導致賈珠看王夫人的行為很假,說什麼關心他,實際上還是更念著賈寶玉。母親不過是怕他心裡不平,才多念他幾句。
“兒子長大了,都成親了,該成熟些。”當王夫人再一次送湯水過來時,賈珠便這麼跟王夫人說,“您不用擔心兒子心裡不平,弟弟還小,您多關心他一些也是應該的。兒子小時候,您也是這麼關心我的吧。”
“自然是。”王夫人聽賈珠這麼說,鬆了一口氣,她就擔心賈珠覺得她更關心賈寶玉,怕大兒子心裡不爽快。她又不好跟大兒子說賈寶玉是含著石頭出生的,大兒子知道的少一些為好,就算到時候被發現,那跟大兒子也沒有關係,“當時就隻有你這麼個孩子,自然多疼些。”
所有當有的孩子多了,就不一樣了,賈珠暗想。
“您不用這麼忙,光是照顧弟弟,還有管理府中的事情,已經很難了。”賈珠道,“我屋裡有人,您的兒媳婦在呢。”
“當娘的,還是想自己看看。”王夫人笑著道。
賈珠回以微笑,自己看一看,確實會更不放心一點,說話也便當,就能套出更多有用的信息。他已經不大相信母親了,還是得有自己的想法,不能被牽著鼻子走。
即使他比賈寶玉大了那麼多,還是不能想當然。古時,還有幼子越過長子繼承王位的,還沒有幼子隻有一個長子時,長子也曾經受過各種疼愛,楚人愛幼子,便是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