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國府, 老夫人沒有想到會老蚌懷珠,她夫君現在基本都住在道觀裡, 很少回來。沒成想她這個年紀還會懷上孩子, 孫子都那麼大了,再孩子, 總覺得這臉都點燙。
年紀大了,再懷孕, 總擔心身體吃不消。
不是老夫人不心疼肚子裡的孩子,而是她年紀大了, 彆到時候沒有生下孩子, 反而一屍兩命,這就得不償失。
彆說他們寧國府家大業大, 總能找到各種珍貴的藥草吊命, 能找禦醫。但是這種事情不是準備這些東西就行的, 要是準備這些東西就行, 那麼勳貴家就不可能出現鰥夫了。
勳貴家也有女子生孩子生沒的,因此,大多數女子都是年輕的時候生孩子。要是到了年紀大一點, 除非沒有男丁, 否則就可能打掉孩子。
老夫人現在就是這麼想,可惜無法,孩子有將近三個月了。禦醫已經明確告訴她, 不能打掉孩子。
她這麼大的年紀, 多補補吧, 又覺得哪裡不大對,感覺又補不上去。
老夫人對於肚子裡的孩子倒是沒有多歡迎,身體不舒服,反而有點怨氣。
“母親。”尤氏給老夫人端來藥湯,這都是按照禦醫吩咐做的。
時間過得真快,這麼快就要入秋了。而老太太又懷著身孕,自是跟旁人不一樣。
尤氏嫁給賈珍做繼室好多年,都還沒有懷上身孕。好在老太太也沒有說她,她本就是給人做繼室,若是她有了孩子,隻怕對她自己的孩子更好。再有就是有賈蓉這一個繼承人在了,老太太也就沒有想著尤氏一定要生下孩子。
寧國府這邊本來就人丁不旺,這事情不一定就是尤氏的問題。老太太當年還就生了一個賈珍,她要是怪尤氏,是不是也得怪一下自己。
雖然說尤是沒有生下一個孩子,但是賈珍已經有一個孩子,興許就沒孩子緣了。
“這藥得喝到什麼時候啊。”老太太感慨,一點都不想喝這些藥,可要是不喝,又擔心身體受不住。
老太太還是悶頭喝下去了,快一點喝完,才好受一些。
就在老太太喝完藥之後,就有下人來報說安遠公夫人帶著嘉和縣主過來了。老太太跟嘉和縣主賈迎春的關係已經有點遠了,但是賈老夫人還在世,榮國府和寧國府又靠得那麼近,兩家關係還不錯,安遠公夫人就帶著賈迎春過來看人了。
安遠公夫人知道她不能一直把外孫女拘在家裡,還是得讓她出來見見人。
正好寧國府老太太懷孕了,安遠公夫人就帶著外孫女過來,她瞧著寧國府老太太蒼白的臉色,就知道這一胎懷得艱難。年紀都這麼大了,還懷孕,多麼遭罪啊。
就算是在年輕時候懷孕,那也得遭罪,孩子沒有那麼好懷的。
安遠公夫人還聽聞這位老太太原本想把孩子打掉,發現的卻有些晚了。這也對,這麼大年紀了,哪裡還想著會懷孕,隻怕認為小日子來得不準,或者是停了。
結果不死小日子不準,也不是小日子停了,是懷上孩子了。
賈迎春見到這位老太太,便想這麼大年紀生孩子真的很辛苦,孩子才幾個月,老太太的身體看上就不怎麼好了。
“伯母。”賈迎春走到老太太的麵前,給老太太輸一些靈氣過去,修複一下對方的身體,讓對方的身體好一些。
老太太本來能安享晚年,哦,也不一定,要是寧國府敗了,老太太還活著的話,還得受點苦。要是到了那時候,老太太年紀大,可能一受刺激,就走了。
在原著裡,賈惜春的兄長他們不多管她,其實也能想到一些原因。例如賈惜春一出生就死了母親,在他們眼裡,老太太就是懷了賈惜春才會死的。要是老太太沒有懷了這麼一個孩子,就能多活幾年。
於是他們就不大喜歡賈惜春,扔到榮國府之後,想起來的時候就走走,給些東西。要是沒想起來的話,那就沒想起來。
安遠公夫人算是老太太的長輩了,因為永安郡主是賈赦的妻子,賈赦和賈敬是一輩。安遠公夫人沒有讓世子夫人帶著賈迎春過來,就想著自己是長輩,什麼話都好說,誰知道寧國府這邊的人會不會跟榮國府的那樣不知趣。
寧國府的賈珍就不是什麼好東西,喜歡拈花惹草,玩女人。
男人多幾個女人,其實也沒有什麼,主要是賈珍行為舉動不好,本身就沒有什麼學識,以前還在外麵跟人爭過女人。
安遠公夫人自然就對寧國府沒有好印象,對老太太的觀感倒是還好。這樣的府邸,受苦的就是女人。
“許久沒有看到了,已經長這麼高了。”老太太說的是實話,她真的很久沒有見到賈迎春。之前,倒是有去榮國府走動,在賈迎春還是庶女的時候,她自然不可能多關注一個庶女;當賈迎春去安遠公府之後,老太太跟安遠公府又沒有什麼關係,當然就極少見到。
“長高了。”賈迎春點點,看看自己的小胳膊,不是胖,是高。
老太太顯然不懂得賈迎春的舉動是什麼意思,就是轉頭看向安遠公夫人,“麻煩您了。”
“嘉和一直在府上待著,便帶她過來瞧瞧。”安遠公夫人想到外麵的傳言,還有人說寧國府的老太太這一次生孩子怕要去掉老命。
在這樣的情況下,安遠公夫人想想還是帶賈迎春過來瞧一瞧,不是為了讓這位老太太以後照顧賈迎春的。自己的外孫女有自己照顧,帶她過來看看,就是為了避免彆人說賈迎春不來看。
世人總喜歡吹毛求疵,說大家都是親戚,你都知道人家快要堅持不下去了,還不過來看看,那是不是太冷情了。
即使賈迎春以後可以解釋說她不知道,她還是小孩子,彆人也會說她怎麼就不想回榮國府呢,就一直待在外祖父家裡。
安遠公夫人太清楚那些人的嘴臉了,為了外孫女的未來,多瞧一瞧就瞧一瞧吧。反正沒有什麼損失,就當帶著外孫女認一認親戚。
她倒是想強勢一點,可她想啊,自己不介意那些話,外孫女呢。她就是想給外孫女最好的,不給外孫女留下什麼禍端,能避免的就避免。
不能以最大惡意揣測彆人,但也得多注意。
安遠公夫人早就意識到了,因為她現在是有外孫女的人。
“給。”賈迎春袖子裡掏啊掏啊,掏出了幾顆種子。
“……”安遠公夫人瞧著外孫女掏了半天,就掏出幾顆種子,頗為無語。
外孫女已經不打算送給彆人珍珠,打算送種子了嗎?可是送種子有什麼用,彆人能種得起來嗎?就算種得起來,那得種多久啊?
他們一定會把種子隨手交給下人,不然就是丟掉了,哪裡可能真的那麼重視那些種子。
“有盆嗎?”安遠公夫人立即上前,抓住外孫女的手,“帶土的盆。”
哎喲,一定是因為祁太醫總是給外孫女藥草種子,讓外孫女以為外麵的人都喜歡送藥草種子。這還不如送珍珠呢,珍珠的價值高很多,送人也不跌份,送藥草種子的話,彆人真的會覺得他們是不是有問題。
“要種起來嗎?”賈迎春歪頭。
“對,就跟你送你姨父的一樣。”安遠公夫人停頓,“不,要大株一些的,能開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