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賈老夫人麵前低頭那麼多年,現在也是時候強勢一點了。
賈老夫人聽到賈赦的話,當然很不開心。可她瞧見賈璉一臉讚同,就知道是躲不過這一件事情了,“以後,就讓你們二弟自己負責他們他們的用度呢。”
“母親該不會是想讓他們繼續住在正房,您寵著那塊寶玉的時候,又從公中支取銀錢?”賈赦嗤笑,“彆到時候說兒子不孝順您呢。”
賈寶玉住在榮慶堂,吃穿住行都各種精細,這都是要花銀錢的。賈老夫人不出,到時候不就是又以賈老夫人的名義去公中拿。
他賈赦可沒有這麼愚蠢,不忍了,那麼就彆繼續忍著賈寶玉。
“就說說二弟的大女兒吧,進宮的時候,從公中拿了幾十萬兩銀錢,嘉和都沒有拿過呢。”賈赦沒有放過這一點,“說什麼是為了府上,明明就是為了你們自己。我有一個嘉和縣主的女兒,乾嘛要浪費那麼多銀錢,還不如拿那些銀錢去還戶部呢。”
對,賈赦經過賈璉的提醒,還記得他們欠著國庫的銀錢呢。要是賈元春沒有花掉那麼多銀錢,那些銀錢都用來還戶部,那該有多好啊。
“她都花了那麼多銀錢,嫁人的時候,還嫌棄給她的銀錢少呢。”賈赦一點一點的數出來,“你們那塊寶玉也是的,成天就知道說嘉和的不是,搞得嘉和是寄人籬下的小可憐。也對,嘉和現在就住在安遠公府,沒有住在榮國府,這都是被你們害的。”
賈老夫人的臉色越來越冰冷,大兒子一點麵子都沒有給她,一直說這些話。她都說了讓二房用他們自己的,沒有用公中的,這還不行嗎?
“母親,您不會還想著讓二弟住在正房吧?”賈赦盯著賈老夫人看。
“那是你父親說的。”賈老夫人道。
“父親都去了那麼多年,可沒有說一直讓二弟住下去。”賈赦不可能讓步,“我都有孫女了!”
有了孫女,以後還有孫子,總不能一直讓著二房。
賈赦不退讓,就那麼盯著賈老夫人。
“大哥,你這是……”
“我這是不孝順嗎?”賈赦打斷賈政的話,“要不要到皇上的麵前,看看到底是誰不孝順?還有國家禮法被二弟放在哪裡?二弟是嫌棄父親為你謀的官職太低了嗎?索性不要了?”
“……”賈政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賈赦,對方這一次說的話很多,也很在理。他一直都認為他的長兄根本就不知道這些事情,也不可能去計較這些事情,因為他們的母親還在。
而現在,對方就是要計較這些事情,賈政轉頭看向賈老夫人,母親一定彆聽賈赦的話啊。
“怎麼,看母親有沒有被你氣到嗎?”賈赦才不可能說自己氣到賈老夫人。
說實話,賈赦認為賈老夫人被他氣到的概率更大,氣他不對二弟賈政好。
賈赦很累,不想對二房一房白眼狼那麼好。對他們好有什麼用處,他們還當大房占了更多的東西,想從大房這邊拿更多的東西過去。
這怎麼可以呢,早就已經分家的了,哪裡還等讓二房繼續用大房的東西。這些年的情分都被二房消磨掉了,他一點都不想繼續下去,因此,他也不可能管賈老夫人生氣不生氣。
要是因為賈老夫人生氣就沒有動作,那不是得等賈老夫人死了之後才能有動作。
賈赦看賈老夫人的身體那麼好,至少還能活個十幾二十年,要是等到那時候,等什麼啊,絕對不等。
反正安遠公府算是大房的親戚,賈璉現在也能穩住,王熙鳳也是王家的孩子。賈赦就不信王家就站在二弟妹那邊,要是王家真的站在二房那邊,大不了就不認這個親戚了。
他們也不缺王家這個親戚,賈赦是這麼想,以前是覺得王子騰還很厲害,可有依靠一下。但是現在呢,安遠公府明顯更強大啊,那就可以不用想著去依靠王家。
既然如此,那就動手啊,沒有必要因為王家就不動手。
賈赦以前就隻敢想一想,沒有舉動,現在有了動作之後,就很興奮,停不下來。
“大哥,你彆胡說。”賈政氣急,大哥在那裡亂說什麼啊。
“那就搬出來。”賈老夫人深呼吸一口氣,她要是不開口,這事情就繼續僵著,兩房的關係就更加不好。兩房這樣,已經算是撕破臉皮了,不能再繼續撕下去,“讓二弟一家繼續住在府上,換一個院子,等我走了之後,再搬出去。二房的吃穿用度皆不用公中的,走他們自己的賬,寶玉這邊也走二房的、”
“母親說的可是真的?”賈赦幽幽地道,“兒子養您是應該,而那塊寶玉……”
“他也就是吃一些東西而已。”賈老夫人道,“讓二房的給月例,若是不夠的,我這邊出。”
“不如立個字據,彆到時候說兒子心狠。”賈赦不放心,還是得要一個字據,“兒子養您不成問題,那塊寶玉去您那邊吃還好,若是單獨的,可就沒了。府上的奴仆月錢,也該各自做賬,彆到時候那些人該聽誰的話,都不知道呢。嘉和雖然沒住在府上,但她要是來府上,難不成讓她繼續受委屈嗎?”
“好!”賈老夫人揉眉,她一點都不想聽到嘉和的名字。她也知道大兒子故意那麼說,卻也沒有辦法。
在王熙鳳沒嫁進府上時,這中饋就是王夫人在管,賈迎春也是在王夫人掌管中饋的時候出的事情,躲不開。
趁熱打鐵,賈赦很快就叫來了賈蓉,賈珍已經廢了,還待在道觀裡。如今,賈家的族長就變成了年紀輕輕的賈蓉,賈蓉是年輕,但是他也得扛起來,跟其他族老一塊兒過來,見證了榮國府兩房的撕逼,哦,不,正式分開。
從此以後,二房雖然在榮國府,卻又跟以前不同,兩房各自負責各自的。
賈政很氣憤,被迫簽字畫押,中間還沒時間去找王夫人。王夫人知道事情之後,也無能為力,她去找王熙鳳,王熙鳳倒是見她了。
“這是父親的決定。”王熙鳳哪裡可能把事情往自己身上攬。
“你進門之後,就發生各種事情,難道跟你沒有任何關係嗎?”王夫人不信這些事情王熙鳳沒有關係,就認為都是王熙鳳挑撥。
“嬸嬸嫁進府後,就沒有發生事情嗎?”王熙鳳輕笑,“嘉和縣主出事的時候,嬸嬸掌管中饋吧,後來,又出現放印子錢的事情。嬸嬸,真的要一件一件的算過去嗎?”
王夫人臉色發白,“那都是多久以前的事情了?”
“嬸嬸嫁進府的時間久啊。”王熙鳳又道,“我夫君上頭的那個哥哥,說是落水死的,可好端端的,怎麼就落水死了呢?身旁的奴仆呢?”
王熙鳳沒少打聽府上的那些事情,根本就不可能讓王夫人拿捏住。對方是她親姑母又如何,對方都沒有關心過她,她何必關心對方呢。關心對方,自己就要夫妻離心了。
“你……”王夫人眼神閃爍。
“死了一個有什麼用,又沒有全死,這爵位也落不到旁人頭上。”王熙鳳見她親姑母這樣,心想莫非這兩者真的有關係,她就隻是嚇一嚇她而已,看看是否有牽扯。
“彆亂說話。”王夫人咬牙,她當年沒有想著要賈瑚死,就是想報複一下賈赦的原配。那位大嫂總是壓著她,她就想要是賈瑚出事變成體弱多病,那麼那位大嫂一定很傷心吧。
隻是她沒有想到那個孩子那麼快就死了,死了也就死了。也因為這一件事情,王夫人的膽子更大了一些,隻要沒被查到,那就萬事大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