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他們的行為到此為止也就罷了,這都還算是普通的宗/教詐騙,屬於警察的管理範疇,用不著咒術師出手。
可邪門就邪在,這群人不知從哪裡聽來的傳聞,竟然要找十年前失蹤的‘聖女’。
一直密切關注這件事的由紀子立刻將情況彙報給直哉。
就算是十年前的天理教,知道條月禦子的存在的人也非常少。能夠叫出‘聖女’這個稱謂,就說明如今的天理教之中還藏著過去的餘孽。
直哉當即動手開始清算,這不查不要緊,一查居然讓他查出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來。
當年,他和甚爾坐著去往東京的新乾線,遇到了一群外出寫生的攝影社團少女。
那是他們介入到一色村事件的導火索,而那件事除了條月禦子和宮崎由紀子之外,其實還牽扯到了第三個女孩。
那便是父母皆為天理教骨乾,自身在毫不知情的情況下和條月禦子做了義姐妹的井村早紀。
天理教的陰謀敗露,作為牽扯其中的重要犯人,她的父母均被判以死刑。其中井村先生是在完全知情的前提下,依然給天理教提供著資金來源和活動場地;而井村夫人則是按照丈夫的指示,親手調配了天理教密謀用來進行恐/怖/襲/擊的神經毒氣。這兩夫婦現在都被關押在監獄裡,等待著最終的結局。
井村早紀當年隻是一個十五歲的少女,她的父母不知是出於怎樣的心理,竟然從頭到尾都沒有向她透露過分毫秘密。
究竟是知道自己的所作所為就如同在鋼索上跳舞,不想連累女兒所以不告訴她呢?還是因為單純的沒有把她當作可以信賴的人,所以什麼事都要瞞著她。
事到如今,井村夫婦當初是怎麼想的已經不得而知。
有了一對涉嫌恐/怖/襲擊的父母,就算校方沒有廣而告之,學生們私下裡的竊竊私語也足夠令井村早紀難堪了。
她原本是有名實業家的獨生女,家境良好,前途一片光明。可現在卻像是忽然從天上掉進了泥裡,任何一絲壓力都有可能成為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導致井村早紀崩潰。
由紀子當年就是不想眼睜睜看著她崩潰,所以一直在努力幫助她。
但即便如此,在高中畢業後,井村早紀也沒有再和高中的任何人聯係。沒人知道她後來去了哪裡,就連神通廣大的由紀子,也隻能查出她最後落腳的地點在奈良縣的天理市。
再之後,井村早紀就毫無音訊了。
誰知她再出現,便是在新的天理教內,向眾人傳播著,曾經有過一位聖女的傳聞。
直哉在捉到她的時候,井村早紀的眼裡已經沒有光了。
她如同一潭平靜的死水,再也沒有當年的影子。
“到處散布謠言的,就是你?”直哉神色複雜地問。
井村早紀喃喃道:“謠言?”
她忽然大笑出聲,狀若瘋癲。笑著笑著,眼角便泛出兩點淚花來,“好一個謠言……難道我就是被一個謠言毀掉的?我爸媽進了監獄,不知道哪天就會死,也是因為一個謠言?!”
突然間,她陰毒地看向直哉,眼中燃燒著仇恨的火焰,“我知道的,是由紀子對吧?……她把那個瘋子藏起來了,我知道她在公寓裡偷偷養了個人!”
當初由紀子不忍看她就此一蹶不振,處處留心幫她,誰知井村早紀絲毫不領情。對她來說,當初那件事中的每一個人都是害得她家破人亡的凶手。她要複仇,將每個害她變成這樣的人都拖到地獄去!第一個就要從條月禦子下手!!
直哉愣愣地看著她,看著她瘦骨嶙峋的臉頰和深凹的眼眶,再也找不到當初那個從家庭餐館裡朝自己跑過來,而他豁出命去救的少女的模樣。
他猛地想起五條悟的話:你好像變了……
其實,所有人都變了。他們都像是被命運裹挾的人偶,在舞台上表演出劇情需要的樣子,從來沒有機會停下思考一會兒:我現在這個樣子,真的是我想要的嗎?
五條悟說他沒有以前那麼‘乖’,其實說的就是直哉不再像以前一樣,隨便遇到個人都能掏心掏肺地去對待了。
試圖殺死歌姬的宇城世江,他毫不猶豫地一刀了結;傲慢自大不把人命當回事的橋本陽馬,他活生生踩碎了對方的膝蓋。
咒力在血脈中奔湧,無聲無息地改變了他。
直哉靠近井村早紀的耳邊,輕聲對她說道——
“當初救了你,我不後悔。”
井村早紀的瞳孔無聲地放大了。
“但如果你要傷害她們……我會叫你後悔,當初沒有直接死在咒靈手裡。”
如果隻有變成這幅‘不乖’的樣子才能將世界改變,那他甘之如飴。
作者有話要說: 彆覺得豬豬做得對,其實他現在屬於咒力上頭精神不太正常的狀態,簡而言之就是變成瘋批了……五條悟隱約感覺到了,但他還不是很懂這種狀態的危險性。
接下來的劇情可能會緊湊一點,我要整理一下思路,確保邏輯通順,今天就沒有二更啦,我們明天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