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下去,大約一刻鐘的時間,遠處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
是角獸來了!
角獸個頭並不大,體型隻如野兔般大小,頭上生一小角,可入藥,乃十分珍貴的藥材。然它們速度極快,生長著一身棕黑色的皮毛,非常堅硬,刀劍很難一下刺入,又有著晝夜顛倒的生活習性,故而不是那麼容易捕殺。
不過樓驍二人早已設好陷阱,以特殊藥粉誘之,以獸夾捕之,很快就抓了六七隻。
角獸怕光,膽小,所以方才他們一直沒點火。
任務完成後,莫誠才從包袱裡拿出已經半軟的火折子,點了火。
走去了桓翕那邊。
桓翕蹲坐在那裡一動不動。
就在二人以為桓翕是暈了過去,準備將她把扛起來時。
桓翕一隻細瘦的手臂突然抬了起來,然後,慢慢將他肩膀上,男人的手,撥開。
她抬起頭來,嘴邊漾出一聲極輕的哼笑,掩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嗤意在其中。
眉眼半垂,道:“不敢勞煩二位。”
拒絕後,她自己站了起來,然後又清清淡淡說道,“是要走了麼。”這句話,又聽不出半分情緒了,隻剩一股嬌懦之感。
正這時,桓翕感覺頭發上有東西在爬,她麵不改色伸手一抓,一下子捏住一隻蟲子,然後扔向遠處。
樓驍眯著眼睛看了會兒,而後,轉身大步朝前走。
桓翕憑著意誌一步一步跟著。
應該是走了很久的,都走到原本黑如幕布一樣的天邊漸漸浮起一絲亮光。
出了雨林,莫誠清點人數。
桓翕腳下不停,旁若無人,目不斜視繼續走。
她的方向是來時那個山洞。
莫誠麵向樓驍,遲疑::“大人,她……”
樓驍眉頭皺起,沉聲道:“你去,跟著她。”
桓翕走回山洞,找到自己掉下來的那個地方,慢慢爬了上去。
上頭就是到了福靈寺後山,之後,桓翕力竭昏倒,被人發現帶回來了寺廟。
采蓮小桃哭得雙眼紅腫,泣不成聲,後同馬師傅一起把人帶回了客棧。
桓翕傷了身體,手上脖子上都有被毒蟲咬的痕跡。
那些毒性能讓人過敏的東西開始一一散發出來。
還有手上的傷口,雖然後來敷了草藥,可還是因為雨林裡環境太惡劣,導致感染化膿,泡在侵濕的鞋子裡的腳也開始脫皮潰爛。
不管是精神還是身體上,桓翕都受到極大的損耗。
接著而來的生病發燒,就並不奇怪了。
昏迷就一天,在強行喂了藥進去後桓翕才蘇醒。
醒了後,又養了五六日的病,好轉之後,桓翕一行人就啟程返回了泰安縣。
*
都護府內。
莫誠向樓驍稟告桓翕的事。
“桓夫人她很聰明,記憶力很好,山洞那裡有些複雜的路,她隻跟著我們走過一次,還是在那樣的情況下,卻記得分毫不差。”
樓驍聞後,斂目不知在想著什麼。
莫誠又開口:“還有,桓夫人似乎生病了。”
半晌,樓驍道:“行了,你退下吧。”
*
桓翕那邊行了七八日路,終於回了桓家。
周氏迎了出來,一時抱著桓翕“心肝心肝”地叫。
等把人牽著回了屋裡,見女兒身姿清減,臉蛋消瘦,唇無血色,立刻就心疼了。
“如何瘦了這麼多,下人都是怎麼照顧你的!”
桓翕抱著周氏的腰,吃吃的笑:“哪有娘說的這般誇張,不關采蓮她們的事,是我自己吃不慣那地方的吃食,這可不正好,不用特意去減身了。”
周氏不聽她打岔,又說了她幾句:“叫你不聽話,可是吃苦受罪了,下回再不許這樣折騰了!”
“知道啦知道啦,都聽娘的。”桓翕笑著乖巧應答。
周壓拍了拍她的手,歎氣:“真真是,一刻也不讓人放心,都是當娘的人了還不知穩重些。”
嘴上這樣說,周氏見桓翕吃了大苦頭的樣子,旋即就吩咐廚房去燉補湯,要給桓翕補身子。
桓翕領了對方一片慈母心意,乖乖喝完。
第二日桓老爺又派人去縣城請了大夫回來,給桓翕好好把了一通脈。
得知女兒氣血兩虛,擔心得不行,讓大夫儘管開些好藥來,不拘多少銀錢。
幸得那大夫是個有醫德的,也有幾分本事,便跟桓老爺和周氏說,藥補不如食補,是藥三分毒,與其吃藥不如去尋個會熬藥膳的廚娘回來,以食進補,方是養生之道。
桓老爺聽了覺得有禮,感謝了那大夫一番,讓人封了二十兩銀子,恭敬把人送了出去。
回頭就叫家奴去請牙婆回來,買了一位灶上手藝非常不錯,燉藥膳十分拿手的婆子回來。
就這樣,桓翕過上了日日喝滋補湯的日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