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小心的坐在床沿,任太後娘娘將頭枕在他的腿上。手在太後娘娘額頭兩側輕柔的按壓,並且時時注視著她的表情,生怕她有哪一處不妥帖。
房裡燒了地龍,還燃了淡淡的熏香,暖烘烘的熏人。秦束看著太後娘娘慢慢垂下眼簾,睫毛輕扇,就好似棲息在他心上的蝴蝶扇動了翅膀,撩的人心癢癢。
柳清棠動了動腦袋,就有一撂黑發從秦束的膝蓋上滑下來。慢慢停了動作,秦束伸手去捧那撂頭發,剛把清涼順滑的長發抓在手心裡,就被頭發主人的動作帶的從手裡溜走。
柳清棠拉過自己的頭發晃了晃,臉上的表情像是抓住了秦束的小辮。“哀家可沒睡著。”
“奴才,沒有想冒犯太後娘娘。”秦束明明隻是想給太後娘娘把頭發拘好,但是不知為何見了她這個表情,卻下意識的心慌起來,簡直就像自己真的做了什麼被發現了一樣。
行事越發隨心所欲的太後娘娘繞著自己的頭發但笑不語,直把秦束看的心慌後才悠悠的開口道:“秦束,你可有那種經驗?”
“……太後娘娘說的是?”秦束心裡一跳,捏住了自己的手腕。
“就是哀家方才對你做的事,不然還有什麼?”柳清棠詫異反問,神色正經至極。
太後娘娘說的是親吻。意識到這一點,吊高的心驟然落下來,秦束本該覺得鬆口氣,因為她問的不是那等尷尬之事,但是不知為何又覺得有些微的遺憾。
他放開手腕定定神道:“奴才並沒有……此等經驗。”他年紀小小就進了宮,後來又因為一直被虐待和宦官之身,極其不喜歡有人近身。就算是同為宦官的人,他也異常厭惡觸碰,恐怕隻有太後娘娘一人對他來說才是特殊的。
柳清棠覺得心情好了些,都是同樣沒經驗的話,那她剛才那一點小失誤就不算什麼了。“秦束,方才你咬到了哀家的嘴唇,可知罪?”
即使秦束很清楚事實是,方才太後娘娘胡亂親他的時候,動作生疏的不僅磕到了他的牙齒還咬到了他的嘴唇,他還是沒有任何遲疑的順著太後娘娘的話道:“奴才知罪。”
“哀家的舌頭也被你磕疼了,你可知罪?”柳清棠滿意的接著問,表情嚴肅的就像是早朝的時候斥責那些大臣。
秦束耳後不可抑製的紅了起來,太後娘娘說的這些話,很容易就讓他聯想到剛才的情形。她那時有些氣憤的蹭著他的嘴唇,不知道該怎麼撒氣的樣子咬了他,後來又似乎是好奇的把舌頭鑽進他因為驚愕而微微張開的嘴裡,然後就磕住了,再之後太後娘娘就看上去更加不開心的退開了……
秦束沒有特意去回想,但是那些記憶就是自己鑽進了腦子裡。方才還能因為太後娘娘的逼問而暫時壓下去,現在事情解決了再想起來就再也壓不回去,連大腿掐的生疼都沒有辦法揮去腦海中糾纏的場景。
“奴才,知罪。”他呼吸有些急促,困難的開口道。
見秦束眼神飄忽耳後微紅,柳清棠滿意了。好歹她也是活了三十年的人,和現在還沒有成為日後那個秦大總管的秦束比起來,自然是要更勝一籌的。就算是秦束,不接受她的好意讓她覺得不高興也是要懲罰的。就像現在這樣,看他慌亂的坐立不安也彆有一番趣味。
“既然知罪,那哀家就給你戴罪立功的機會。”柳清棠根本就沒準備放過他,非要看到他那張臉上出現更多從來沒出現過的表情不可。
秦束是聰明人,所以他猜到了太後娘娘的想法,但偏偏他拒絕不了她,隻能一步步跟著她的步調走,還要心甘情願的被她逗著。
按照太後娘娘示意的所謂“戴罪立功”方法,他必須讓太後娘娘覺得舒適,至少不能再出現剛才那種狀況。可是先不說他會不會,單單是想到他要主動去親吻太後娘娘,就覺得呼吸困難,而且他擔心自己一旦控製不了,最後……圖惹尷尬。
“秦束,哀家可是等著呢。”柳清棠催促道,她是徹底挖出了自己埋葬了許久的真性情。反正秦束看了她這麼多不為人知的一麵,這裡也隻有他們兩個人,她非要看到秦束臉紅不可。
對上柳清棠不達目的不罷休的眼神,秦束歎息妥協。
“娘娘,奴才冒犯了。”不論怎麼壓抑,秦束的聲音還是能聽出些異樣。他一手捏著自己的袖子,一手撐著錦被慢慢傾身朝太後娘娘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