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王、太子顧、虞王,隻帶著兩個暗衛的吳國三公子能夠戰勝這其中的哪一位?”暗衛冷冷道。
他是吳王的屬下,隻聽吳王的命令,若不是吳王讓他保護三公子,他才不會在這裡同三公子廢口舌。
朱煥默默盯他半晌,紅著眼睛苦澀道:“我隻是想見她。”
暗衛歎口氣,直接敲暈了朱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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浦丘虞王營地,淒厲慘叫聲縈繞在半空。
附近因為軍隊駐紮而躲得遠遠的百姓,偶爾聽到浦丘傳來的慘叫更是害怕,有的甚至收拾包袱從宋國逃出去了。
據說虞王趙螭無情無義,殘忍冷血,待在宋地抓宋國人、燕國人折磨著完。還有流言說虞王根本就不是人,他是怪物,吃人肉喝人血。待在宋地,遲早要殺了宋公,取代宋公。
在營地陪著虞王的虞國將領聽到那些誇張的民間傳言,都有些無奈。大王雖然的確有在折磨人吧,但也不會吃人肉喝人血,而且也不會抓無辜百姓來折磨。隻是在折磨那些燕國俘虜,逼問翦美人的下落罷了。
燕人多固執,寧願被折磨死,也不願透露出任何有關燕王所在營地的訊息。又因太子顧帶著天子暗衛為燕王打掩護,趙螭每次帶兵去搜查,都是徒勞而返。
不過燕軍人數越來越少,剿滅的燕軍營地數量漸多,燕王在虞王的虐殺下,快要堅持不住了。相信過不了多久,趙螭就能殺到燕王營地,從太子顧手中奪回翦美人。
隻是······虞王趙螭越來越不耐了。
“呸!虞王你這個暴君,我等寧願被折磨至死,也不會告訴你我王在何處!”
營帳掀開,新拖進來的俘虜口中大罵,虞國將軍下意識為他捏了一把冷汗。
“暴君?”趙螭站在昏暗處,聞言嗤笑出聲。
他幽幽抬眸,眼神冰冷至極,俘虜噤聲一瞬。
趙螭拿著劍,一步一步,緩慢走進俘虜。他身上玄色外袍被血染深,長劍滴答滴答落著血珠子,輕輕劃著地麵,走進害怕的俘虜。
男人蒼白瘦勁的指骨,此時沾滿鮮血,慢條斯理敲擊劍柄。
“燕王藏在哪個方位?”
“翦美人在何處?”
“太子顧在哪?”
每個俘虜被拉進來,趙螭都要問這三個問題。在旁看著大王,防止大王一時不查被俘虜暗算的將領,心中無奈歎口氣。
無論大王問多少遍,這些燕國人都是不會答的。
不是說燕國人固執,忠君愛國,以他所見,這些燕國俘虜隻是被燕王所拋棄,根本不知道燕王藏在哪裡。更彆提知道翦美人和太子顧的事了。
“暴君你虐殺俘虜,不仁不義!”
“我才不會回答你的問題、”俘虜的話還沒有說完,就發出了殺豬般的慘叫:“啊!!!”
即便見多了血腥場麵,將領也覺得有些不適,他轉頭忍住乾嘔的衝動。比起美人,明明燕國之事對虞國更加重要,但虞王很顯然不是這麼想的。起初將領十分反對虞王將兵力用於搜尋翦美人,現在見證了趙螭的殘忍後,他卻由衷希望翦美人能快點找回來。
他們差點忘了,虞王趙螭從來不是什麼仁善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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涼爽秋風吹過山嶺,林葉窸窸窣窣響動,翦姬還沒有走出半丈遠,就被侍女拽住。
“前方是燕王待的地方,女郎去了會有危險。”
太子顧布置的這些侍女,奇怪的很,每一個都是膚色白皙,身材窈窕纖細,力氣卻極大,翦姬無法掙脫,很快就又被拽回帳中。
這些靠近翦姬的侍女們,都用黑布蒙著眼,看不到翦姬的麵龐,也瞧不見翦姬楚楚可憐的淚水。
引以為傲的手段無法使用,翦姬也懶得裝什麼了,臉上少了柔柔和善笑意,她每日表情冷冷清清,冰雕似得美人,與那不近人間煙火的天上仙子,更像了。
翦姬記不太清在這裡待了多久,大概已有半個月左右。太子顧偶爾會過來看她一眼,不過大部分時間都很忙。
翦姬猜他是在防止趙螭找到這裡。
她實在是覺得太子顧莫名其妙,抓了她卻要躲著趙螭,看樣子並不是想拿她威脅趙螭。
但也沒有對她表現出太大的癡迷,每次見她,要麼笑的高深莫測,要麼一副冷冰冰的樣子。
翦姬隱隱約約察覺到,等到這裡事情差不多了結時,太子顧又要帶她離開。
可是,她隻覺得十分思念趙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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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顧見過燕王,走出營帳,發現燕王的士兵都在悄悄看他,他們中間圍著一個人,看身影,應該是女子。他眉頭微蹙,難道是翦姬出來了?
他下意識走進,卻發現是一個穿著侍女服的陌生女郎。他挑了挑眉,心裡瞬間了然。
“公子,婢子為詩淩,是來接替青禮姑娘的。”侍女麵貌帶著清冷美,見到他出來,立馬規規矩矩屈膝行禮。
太子顧淡淡頷首,接著看也不看她,抬步離開。
詩淩愣了一下,她們都說太子顧冷漠,看來是真的。青禮姑娘那樣體貼的姑娘,太子顧也能直接讓她去當替死鬼。詩淩眸色閃了閃,很快追上去。
“公子為何待在燕王這裡,天子會擔心的。”侍女剛剛接觸太子顧,心裡還是傾向於周天子的。
“天子?”姬顧頓住腳步,微眯眼眸,長睫輕挑。
“你是天子派來的?”姬顧神情驟冷。
詩淩察覺到危險,頭低了低,“不,婢子是王後的人。”
“王後讓婢子傳話給公子,天子尚且不知道你的事,聽到公子失蹤,擔心的不得了,還望公子早日回洛邑。”
太子顧輕笑一聲,帶了點嘲意。
“王後還說,公子糊塗,做錯了。公子應速速把翦姬放回,不要讓她知道那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