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膳後,傅溫玉聽到黎夏說要讓魏子易跟她一起學武的時候,表情明顯一怔,但隨即便說道:“小姐,姑爺想要學武當然是好事,隻是姑爺身子單薄,又要在私塾忙活,無論是體質還是時間上,恐怕不太允許。”
黎夏和傅溫玉的看法一樣,不過她知道魏子易的性格,雖然脾氣好但自己決定的事情是不會輕易改變的,便道:“學得會最好,學不會就當強身健體也行,溫玉,你就根據他的情況教一些簡單地就行了。”
“那好吧,小姐。”
學武功先要學的便是基本功,傅溫玉便先教了魏子易一些基本功,強度不大但對於柔弱書生來說也已是非常困難的了,但沒想到魏子易還真咬牙堅持了下來。
黎夏見魏子易這麼刻苦自己也不敢偷懶,將木劍扔給傅溫玉,說道:“這套劍法的第七式和十二式我還掌握不到精髓,你再陪我練練。”
“行。”傅溫玉說完這話扔下了木劍,提議道:“這木劍都已經用了三個月了,今天我們用真正的劍來試試。”
這些日子黎夏一直想嘗試真正的刀劍,可傅溫玉一直不許,說她的熟練度還不夠,刀劍不長眼,很容易傷著自己,結果沒想到今天竟然允許了。
黎夏喜出望外,趕緊回房間去取她前段時間花了上千兩銀子買回來的寶劍,那寶劍做工精美絕倫,劍鞘上還鑲嵌的有3顆紅寶石,美到令人窒息。
可黎夏還沒走出兩步便被傅溫玉叫住了。
“小姐的寶劍的確是個寶貝,但寶劍本身自重太重,以小姐現在的臂力恐怕難以掌握,不過可以先試試。”
黎夏將寶劍取出來,忍不住再次感歎這柄寶劍的精美,她拔劍出鞘,看著那劍刃在光線下泛出的銀光,簡直令人奪目。
黎夏拿了真劍,傅溫玉也將手裡的木劍換成了平日裡自己常用的劍,然後陪著黎夏練劍。
在一旁練習基本功的魏子易看著刀光劍影的兩人,兩人穿著同樣的練功服,一白一藍身影交錯著,宛如一對璧人,而在一旁練基本功的自己仿佛是多餘的,與他們格格不入。
不善言談的人總是愛多想,魏子易看著兩人一來一去的身影,氣的一拳打在了鍛煉臂力的樁子上。
樁子磨得不算平整,而魏子易這一下用力太猛,生生的搓掉了一層皮,讓他不由自主的叫出了聲。
黎夏雖然和傅溫玉在練劍,但餘光沒少關注魏子易,這吃痛的叫聲自然也沒能逃過她的注意。
黎夏叫停,將寶劍扔給傅溫玉拿著便立即前去看魏子易情況,看著手背那一大塊鮮紅的血跡,臉色都白了,趕緊掏出手帕捂著傷口,擔心的責怪道:“怎麼不小心一點,都受傷了。”
魏子易將手從黎夏的手中抽出來,自己捂著手帕說道:“巧巧,我嘗試了一下,發現溫玉說的對,我真的不太適合學武,從今之後便不學了。”
黎夏看著那鮮紅的傷口,心疼的整顆心都揪在了一起,趕緊道:“好好好,以後不學了,這傷口得趕緊處理一下,彆感染了。”
黎夏是擔心魏子易日後再次受傷,所以不想讓他再學了,可這話落在正在胡思亂想的魏子易耳朵裡,卻成了另一個意思。
魏子易抿了抿嘴想要說話卻張不開嘴,胸口像是壓了一塊大石頭,喘不過氣來。
理智告訴他,巧巧人品端正又對他那麼好,肯定不會跟其他男子有瓜葛的,而且兩人不恰當的舉動,他不應該胡思亂想,可他根本控製不了自己的思維。
魏子易很清楚的知道這是自己的自卑心在作祟。
傅溫玉高大長得英俊又足智多謀功夫也好,像今天馬車的事情,傅溫玉可以在第一時間帶巧巧脫離危險,而他卻什麼都乾不了,反而讓巧巧為他擔驚受怕。
這麼一比對,魏子易更是覺得自己配不上巧巧,配不上卻又想獨占,魏子易覺得自己的想法很可怕,但他就是控製不了。
自己真是無用至極!
練劍的場地在後院,平日裡黎夏一練便是兩三個時辰,所以便讓丫鬟將茶水備好放在亭子裡就好,不用守著伺候,於是這會兒這裡就他們三個人,黎夏便叫傅溫玉去拿家裡藥箱過來。
可魏子易卻叫住了傅溫玉。
“不用麻煩了,隻是點小傷而已,巧巧溫玉你們繼續練劍吧,我自己去處理就可以了。”說完魏子易便朝前院走去。
魏子易平日裡也是這樣的性子,自己受了傷受了委屈總不肯告訴她,免得她擔心,給她添麻煩,可是今天的這話雖然聽著沒什麼問題,是他一貫的語氣,但黎夏總是感覺哪兒不對勁。
魏子易從不鬨脾氣,黎夏也沒見他為什麼事發過脾氣,因此黎夏想不到魏子易不對勁兒的理由。
她想會不會魏子易覺得自己太笨學不會武功,沒辦法保護她所以覺得懊惱自卑了?
結合魏子易的性格,黎夏越想越覺得是這個原因。
她趕緊拉住魏子易沒有受傷的手,道:“好啦,武功學不會沒關係,現在處理傷口要緊,你自己覺得是小傷,我可不這麼覺得,我看著可心疼了,你舍得讓我心疼嗎?”
魏子易聽見這話,沉悶的心情突然輕鬆了不少,他沒有說話,加快了腳步跟著黎夏前去。
而站在原地聽著黎夏與魏子易甜言蜜語的傅溫玉心裡卻不是滋味,他雙手緊緊地攥著,可沒一會兒便鬆開了,臉上露出一個無奈的笑容。
有些人,不是他這種人能奢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