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這樣。”她離開樹下走到村民對麵:“明白了。”
讀作“忌諱”,寫作“弱點”,大家都懂。
中年人走在前麵領路,不時回頭觀察身後的四個外鄉人,自以為做得隱秘,實際上粗糙到讓人不忍直視。他們順著最寬的土路一直走,和昨晚不一樣,路邊零零散散坐著幾個閒人。
想出去很難,回來卻容易得多。
沒多久幾人逛到村子正中心,就見一些忙完家事的女人提前帶了小孩子聚集在所謂的祀堂外等待。
——那是間很古舊的寬頂草屋,裡麵光線很暗,影影綽綽似乎豎立著一尊木質雕像。
常夏又從口袋裡掏出幾塊巧克力分開:“照眼下這個情況來看……土產神……不對,咒靈……也不對?算了不管了,就是這個東西吧,一出來肯定會首選奔著你們去。彆管,彆回頭看,更彆和祂交手,順著路往外跑放倒那顆樹,趁我引開祂注意退到山穀外麵。”
“我們怎麼可能把你扔下隻顧逃走!”灰原生氣的敲了她一下,常夏用手擋住:“你傻啊!rg副本白打的?砍樹的人拉了仇恨,當然要退到安全角落去讓boss背對ds嘛,不然這麼多村民nc還不夠土產神一口噴的。”
她看向藤原監督:“報警和後續的事兒歸您了,那棵樹下藏了不少驚喜。”
“了解。”他吸了口氣:“朝日奈同學,我期待著你的歸來。”
“是啊是啊,完成任務我們一起去買抹茶粉吧?最近抹茶粉冰淇淋越來越火,有茶粉就可以自製。”灰原雄努力讓自己看上去不那麼擔心,七海建人握緊常夏肩膀彎下腰看著她的眼睛:“大家還等著出席你媽媽的婚禮呢,好吃的多嗎?”
“當然多,這回選取的酒店也是朝日奈家的產業,無論如何也不會虧待你們。”
她笑了笑:“有沒有出席正式場合的正裝?沒有還能享受服裝支持哦!”
“……”
太陽朝著西偏北方向漸漸墜落,火把和篝火被安排在祀堂外不大的廣場上。聚攏而來的村民越來越多,男女老少都有,整體上看年長者多比輕人少。
還好還好,人數沒有多到無法下手的地步。
人群擠來擠去,四個陌生麵孔擠著擠著就被擠到隊伍最前麵。穿戴著詭異彩繪麵具和彩衣的村民每每不經意間跳著古老的舞步經過他們身邊,高舉的手像是在向神明虔誠祈禱。
篝火和火把點燃的時刻遠處山崗上狼群的呼號聲越發滲人。
在這場猶如詭異默片的祭祀中,提燈的老人再次出現,向咒術師們示意走進祀堂“參拜”。
“客人先請。”
常夏向前走了一步,側過臉和藤原監督對視——準備好了嗎?
準備好了。
身穿黑色詰襟袴褲,披著粉白羽織的長馬尾少女低頭邁過內裡早已腐朽殆儘的木質門檻,斑駁喑啞的木門在她身後閉合。
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
“跑!”
藤原大聲下令,七海建人和灰原雄二話不說架起他就向村外跑去。村民們還沒反應過來,很有年代感的祀堂在巨響中被人拆做一片廢墟。
四溢的刀光翻攪著磅礴海浪衝毀目力所及之處所有阻礙,蕩開浮世繪般的海麵。
【凪】
“什麼?怎麼回事?”
眾人麵麵相覷之間一道黑影在海的對麵顯露出來,逐漸清晰。蛇的尾巴、羊的蹄子、熊的軀乾、猿猴的利爪、人的頭顱……麵部沒有五官,隻有張生滿利齒的大嘴。
神明也不全是好看的形象。
一個女人尖叫起來,很快數道聲音跟著她一起呼喊,孩子的啼哭與成人的嘶吼混在一處。
“神明發怒了!”
怪物的尾巴死死纏在祀堂基石上動不了地方,但也僅限於此刻。眼看它昂首向天空噴射出一股腥膻濁臭的汙泥,低頭作勢欲向某處發起衝擊。
村民們隨之向外張望:“那些外鄉人要傷害神樹,不能讓他們得逞!”
那些被凪所庇護,毫發無損的村民們拚命向村口跑去,祀堂的平台上很快就隻剩常夏和被她死死攔在原地的土產神詛咒。
“呼……礙事的家夥終於都走了。讓我來聽聽,你究竟有什麼故事要講。”
長刀鋒利的刃尖筆直指向神明的首級。